“好美......”安昭被迷晃了眼,情不自禁地跑進曇花地,彎腰輕嗅著。
潔白的花朵,美麗的人,一顰一笑都入了畫。
她像只振翼的蝴蝶,快樂地在此間穿梭著,謝硯辭靜靜地凝視著她,腦海中卻浮現出另外一副畫面。
美麗的少女,窩在盛開的曇花地里,淚眼婆娑,泫然欲泣,仿佛受傷的云宮仙子,一蹙眉就能牽動人的心弦。
記憶翻轉,兩張臉逐漸重合在一起。
安昭興奮了好一會兒,心情才稍微平復一點,蹲下身,拿出手機記錄這美麗的曇花盛開。
隨后,疑問便接踵而至。
知道這里的人,應該就只有誤打誤闖進這里的她,還有把她從這里背出去的謝少恒。
方才謝硯辭帶路,她還以為他在亂走,沒想到真的找到了曇花地。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奇怪。
安昭歪了歪腦袋,詢問道:“謝先生,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呀?”
“你猜,”他吐出兩個玩味的字。
月光忽地被云層遮住了一半,讓他俊美的眉眼愈發晦澀難明。
安昭不懂,她猜不透,也不懂他這兩個字代表著什么含義。
“我猜不到,”她搖著腦袋,看見男人朝著她走近,最后停留在咫尺之距。
他同樣蹲下身,和安昭對視著,嗓音帶有幾分倦怠的喑啞:“你這么聰明,一定會猜到是不是?”
他仿佛在暗示什么,眼尾下凝著,竟帶了幾分逼視的意味。
在此刻,安昭的腦袋好像被人用棍子攪了幾下,變成了一片混沌。
她回想起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為了看日出,她同樣選擇了夜爬。
那一年,政府花了大功夫宣傳棠山,暑假期間,全國各地來的大學生絡繹不絕地趕來夜爬,就為了看一眼棠山的美麗日出。
那時候的棠山正火,游客比正常多了去,五六個小時可以爬完的路程,因為人太多,起碼得爬十個小時。
安昭走走停停爬了四、五個小時,不小心就被人擠到了邊上,后面就逐漸偏離了路線。
她也真夠倒霉的,走到一半手電筒沒電了,手機的光不太給力,她不小心才踩空從一個兩米多高的坡坎摔了下去。
正巧就摔在曇花地里,好在這里的土壤松軟,她沒摔出什么大毛病,就是小腿骨給摔骨折了。
手機也不知道摔去了哪,周圍一片黑暗,她嚇得瑟瑟發抖。
禍不單行,后來還被一條蛇給咬了。
她又懼又怕,喊了半天“救命”也沒人聽見,本來爬山就消耗體力,再加上這種驚嚇,她的腦袋當時就有些迷迷糊糊。
到現在,唯一還能隱約記起的就是,有人好像把她背了起來,她腦袋埋在那人寬闊的胸膛上,鼻尖縈繞著一股雪間木松的香。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醫院病床上,謝少恒正坐在凳子上打游戲,看見她睜眼,驚喜地上前:“終于醒了,你知道嗎,你發燒到40℃,差點就燒傻了。”
他一靠近,安昭就聞到那股熟悉的雪間木松的氣息,和那個背她下山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謝謝你救了我,”即便腦海里的記憶已經斷斷續續,她也能想起已經遇到了危險,若不是有人救了她,摔斷腿后,又沒有手機能聯系外界的她有可能會被活活餓死。
謝少恒擺手道:“不用謝,你人沒事就好,下次爬山還是別一個人去了,特別是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多危險。”
謝少恒沒有否認是自己救了她,再加上他身上的雪間木松香,便將他視作自己的救命恩人。
少女情思易動,謝少恒救了她,性格還不像現在這般討人嫌,不由就產生了幾分好感。
而后回到安家,兩人又有了婚約,這兩分好感就逐漸轉化成了喜歡。
“還是猜不出來?”
男人的話拉回安昭的思緒,她眨了眨眼,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發散思維。
謝硯辭能找到這里的原因,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是謝少恒的小叔,也許是謝少恒告訴過他。
第二種:謝硯辭曾經來過這里。
會是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