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腦海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后者。
明明和后者相比,前者更能說得通。
“你......以前來過這里嗎?”她試探性地問道,沒有發現自己眼中隱隱含著期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即便謝硯辭也來過這,不過也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多么一個罷了,她在猜測什么可能性呢?
理智在克制腦海里的胡思亂想,但顯然不太管用。
安昭忍不住在想,她因為發燒而變得模糊的記憶里,會不會有謝硯辭的存在呢?
他以前是不是來過棠山?和她碰過面嗎?
他是謝少恒的小叔叔,那年會不會是和謝少恒一起來的?那......在曇花地找到自己的那個男人,真的是謝少恒嗎?
思維在肆意發散,近乎于離譜的程度,但安昭卻無法抑制住。
她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快,明亮的杏眸望著男人,在期待著他的回答。
下一刻,謝硯辭薄唇輕啟,回答了她的問題。
“沒有來過。”
簡單的四個字,男人神色淡漠,就連語氣也噙著幾分冷酷,毫不猶豫打破她的幻想。
霎那間,安昭杏眼中的光都黯淡了幾分。
謝硯辭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喉頭微動,他到底還是沒再說什么。
“這樣呀......”安昭很想作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她擠出一個笑容,但說話的語氣卻帶著無法掩飾的低落:“那你是怎么先到這的。”
“少恒以前告訴過我。”
原來是第一種可能性。
確定了,心里反而涌上淡淡的失落感。
安昭突然有些興致闌珊,曇花的美麗也無法讓她再次如開始那般開懷。
“我們接著爬山吧,”她想起身,卻忘記了蹲了太久,一下子起得太猛會讓腦袋眩暈。
她沒站穩,搖晃了兩下。
謝硯辭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安昭此刻的心情很復雜,方才那些不著邊際的猜想讓她莫名有種羞恥感。
而讓她羞恥的來源,就是謝硯辭。
所以她很抗拒和他的肢體接觸。
回去的時候她也一言不發,一個人悶聲走在后面,盯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紅唇抿得緊緊的。
謝硯辭何等敏銳,自然察覺了她的反常。
是因為他的回答嗎?
她并不知道,自己騙了她。
那些她失去的記憶,他卻記憶猶新。
但那又如何呢。
他想要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因為救命之恩而帶來的好感。
更何況......
謝硯辭抬手左側耳后,那里有一道似圖騰的黑色印記,看上去就像紋身。
他當年那個模樣,人不人,鬼不鬼,沒必要讓她知道而橫生枝節。
從他動了心思的那一刻開始,對她的感情就不純粹,不過是別有目的罷了。
夜色沉沉,月亮被云層遮住了一半,從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人聲的喧嚷。
現在游客雖然趕不上頭幾年,但因為是暑假,所以還是有不少大學生來夜爬。
越接近正路,人聲就越明顯。
而就在這時,卻突然發生了意外。
一陣熟悉的觸感從腳上滑過,安昭用手電筒一照,立刻對上了一對蛇眼豎瞳。
要說安昭最怕什么動物,那絕對是蛇。
小臉瞬間就變得煞白,下意識尖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蹦到了謝硯辭的背上。
“蛇,有蛇!”她嚇得聲音都破了。
而那條蛇也背安昭所驚擾,吐著蛇信子,如利箭一般朝著兩人射來,兩顆獠牙在夜中泛著冷光。
要是今晚碰見的是其他人,非得被咬兩個牙洞。
可惜碰見了謝硯辭,這蛇也只有自認倒霉。
黑夜中,誰也沒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見下一秒,那條兩指粗的蛇就被掐住了七寸,無力地掙扎著。
謝硯辭手一揚,那蛇就砸到了石塊上,頓時動也不動了。
取出手帕仔細將抓了蛇的手擦拭一番后,他才將扒在自己背上的安昭給抱進懷里。
“沒事了,”謝硯辭輕輕拍著她瑟瑟發抖的纖肩,語氣低沉而溫柔,帶著安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