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宋家人全起來了。
戚滿滿今日起得比平時早一些，宋長春和高柔娘、方如玉、宋長冬還沒蹲完馬步，戚滿滿站在一邊看了看，都替他們累得慌。
看長冬腿在打顫還在堅持著，有些心疼卻也驕傲。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吃完早飯后，一家人開始忙碌起來。
宋鐵和沈小梅去了地里，宋長春去了鎮上，李香芹在家做手套，宋長秋和宋長冬去作坊熱湯，高柔娘記錄著批發，戚滿滿轉著車間。
戚滿滿正在花生車間看他們煮花生，陳婆婆突然跑來叫她出去，戚滿滿一臉疑惑跟著出來。
高柔娘身邊站了十來個陌生男人。
“這是？”
高柔娘見她出來松了口氣，拉著她把事情說了。
“他們說是李家村的人，想來批發糕點。”
戚滿滿恍然，看向那十幾個男人，這些人個子都挺高的，臉色黝黑，見戚滿滿看著他們都有些局促不安。
戚滿滿讓高柔娘繼續去忙批發糕點的事，喊著長秋長冬給他們一人端碗熱湯來。
“大哥們是李家村的？”
領頭的漢子有些局促地點了點頭。
戚滿滿露出溫和的笑來：“大哥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李百福扯出個僵硬的笑來，“戚、戚老板，我們是想來批發糕點做生意。”
怕戚滿滿不相信，李百福還把自己的荷包打開，讓戚滿滿看了看里面裝的銅板。
“我知道。”戚滿滿失笑，對著這樸實的漢子有些不忍。
宋長秋姐弟把骨頭湯端了出來，戚滿滿讓他們先給漢子們一人端了一碗，讓他們喝了暖身子，才繼續說著。
“大哥，你們找到作坊來我其實很開心，也很想批發糕點這些給你們，但作坊才起步，人手沒那么多，沒辦法再加人來批發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李百福眼神一黯，跟著他來的漢子也都和打了霜的茄子似的，高柔娘看著很不忍心，但作坊的情況她很情況，就算讓這些漢子來批發，只怕糕點做出來也是下午了，除非當天的糕點第二天繼續賣，否則他們是賺不到什么錢的。
現在天氣冷，糕點放到第二天也不會壞，但到底不新鮮了，這會砸了作坊的招牌的。
高柔娘咬著牙沒有說話。
“沒事戚老板，說起來也是我們唐突了，”李百福扯出個笑來，有些懇切道，“戚老板，以后作坊人手多了，我們可不可以來批發？”
跟著他的漢子們也一臉希冀地看著戚滿滿。
“當然可以，”戚滿滿喊了高柔娘一聲，對李百福說著，“我們把你們名字記上，明年作坊人手一多，我找人去李家村告訴你們。”
李百福等人一臉高興，紛紛到高柔娘身邊說了名字。
戚滿滿低頭沉思著，李百福準備離開時叫住他。
“大哥，如果你們想在年前做生意賺點錢，一個月后再來一次吧，”戚滿滿笑道，“糕點沒辦法做，但花生這段時間多做一些，到時候你們可以來批發花生。”
“這段時間作坊還會做醬肉、香腸，這兩樣價格要貴一些，到時候你們也可以批發這兩樣東西。”
李百福臉色漲紅，“真的可以來批發嗎？”
“只有花生、醬肉、香腸能批發給你們，這三樣東西都比糕點貴，花生二十文一斤，醬肉五十文一斤，香腸一百文一斤。”
“這、這么貴？”
高柔娘也被嚇住了。
香腸她不知道是什么，但醬肉聽名字就能猜出是肉做的，在市面上，最好的五花肉也才二十五文一斤啊！
“我沒說錯價格，”戚滿滿溫和道，“這些價格貴，賺的錢也多，要不要來，你們回去考慮考慮。”
李百福等人走后，高柔娘拉著戚滿滿想說什么，被戚滿滿攔住了。
“回家再說。”
高柔娘一肚子話憋到鎖好作坊回到宋家憋成了一句話。
“那個香腸是什么啊，賣這么貴？”
“一百文只是咱們批發價，他們拿出去賣至少要賣兩百文吧。”
高柔娘：！
戚滿滿叫著高柔娘幫忙做飯，看她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笑道：“今下午數完錢，咱們就來做香腸。”
昨天的豬蹄燜飯一家人都很喜歡吃，戚滿滿今天也做了燜飯，特意給方如玉留了一大碗。
昨天方如玉沒吃著豬蹄燜飯，高柔娘和宋長冬倆人還在人面前繪聲繪色說了一通，戚滿滿被小少年哀怨的眼神看著很不好意思，今天先給他留了一碗。
高柔娘看著一大碗燜飯咂嘴：“他吃不完這么多吧？”
“吃得完。”
方如玉看著瘦瘦的，飯量卻不小，正是半大小子吃垮老子的時候呢。
一大家子又吃撐了，吃完飯都休息了會。
高柔娘惦記著做香腸，數好銅板記完賬就拉著戚滿滿進灶房，戚滿滿無奈得很，讓宋長春拿著銅板去鎮上換錢。
宋長冬對香腸也很好奇，數完銅板也沒去練字，叫了李紫云過來后，也進了灶房打轉。
戚滿滿讓他和高柔娘去洗豬小腸，一大一小面面相覷，看著嫂子（滿滿）不容置疑的眼神，認命的清洗小腸。
一共十斤肉，戚滿滿切了一半讓李紫云照著她做。
先把肥瘦肉分開，肥肉切成薄片（越薄越好），瘦肉切成細條，切好后全部放入木盆里，十斤肉加鹽三兩、白糖十克、高度白酒二十克、辣椒粉六十克、花椒粉三十克，五香粉十克左右用手抓拌均勻，多抓一會，確保豬肉能均勻地粘上調味料，抓拌好后腌制三個小時左右，讓豬肉徹底入味。
戚滿滿和李紫云把肉弄好后，高柔娘和宋長冬的腸衣還沒有洗好，兩人幫著把腸衣洗了用白酒加溫水泡著。
宋長春也回來了，還帶了兩塊豬肝，把豬肝放到灶房后，把換好的銀票和銀子給了高柔娘。
宋長春臉皮有些發紅：“滿滿，今天晚上能做炒豬肝嗎？”
戚滿滿一口答應，讓宋長春歇會做一些細竹簽出來。
家里的事做好了，戚滿滿和李紫云去了隔壁作坊腌制咸鴨蛋，到底只有兩個人，一下午就腌制了兩百個。
快到晚飯時間的時候師徒倆各回各家煮了飯，晚上炒豬肝，豬肝里有酸菜，戚滿滿便做了稀飯，把給方如玉留的燜飯給他蒸上。
如戚滿滿所說，一大碗燜飯方如玉全吃完了，吃飯期間方如玉看高柔娘時不時往他碗里看，還給高柔娘夾了塊沒動的豬蹄。
高柔娘耳朵通紅，但豬蹄實在太好吃了，她還是吃了，她吃得認真，也沒看到方如玉露出的溫柔笑意。
吃完飯，方如玉和宋長冬洗碗，戚滿滿和高柔娘則拿把腌制好的肉端到院子里準備做香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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