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 > 第七十七章 迎接黎明
  一九四八年十月二十三日,這天正好是霜降,翠萍早早的就包好了餃子,等到余則成下班回到家里,就下了鍋開煮。

  餃子端上桌的時候,余則成正在那里擺弄著收音機,一周前錦州戰役結束,他急于了解前線的戰況。從保密局的內部,倒是能打聽到相關的信息,但是主動開口去問,和自己豎起耳朵去聽,效果是不一樣的,那樣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錦州戰役結束,共殲滅國黨軍十萬余人,其中俘獲范漢杰極其以下官兵八萬余人,人民姐放軍攻占錦州,使東北戰局急轉直下,對國軍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態勢。常凱申再次飛往沈陽,十六日召集東北軍事將領訓話,并單獨召見衛俊如,杜光亭等指示機宜……”

  聽著廣播里的喜訊,余則成和翠萍的臉上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模樣,天知道他們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余則成對翠萍說道:

  “今天的這頓餃子,是為東北戰場上的英雄們慶功的!”

  翠萍看著眼前這個她剛來天津時不待見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上次因為她的緣故,闖下了天大的禍,甚至讓聯絡站都不得不緊急撤離,最后還是余則成出手,解決了這道難題,讓他們二人共同逃過了一劫。

  翠萍用略帶期盼的眼神看著余則成,然后問道:

  “我們算英雄嗎?”

  其實翠萍最想問的,是你算英雄嗎,不過怕余則成會尷尬,這才改成了我們。

  余則成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微笑著說道:

  “不算,要是能為收復天津出把力,那就算!”

  其實不止是余則成在收聽著廣播,作為天津站的三大員,此時葉晨和李涯也都守在了收音機前,不同于李涯的灰心喪氣,此時葉晨聽著廣播,突然有一種時空的錯裂感,因為這一切他都經歷過一次了,只不過上次他是在沈陽,這次在幾百里之隔的天津衛罷了。

  第二天一早,余則成早早的就出了門,上班之前,他跟廖三民約好了在飯館兒一起吃早餐,順便交流一下情報,再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余則成被店小二帶到樓上的時候,廖三民早就已經點好了飯菜等在了那里,前線勝利的喜悅,讓余則成笑容滿面的對著廖三民說道:

  “知道了吧?長春也快了,常凱申要飛去沈陽了!”

  廖三民此時也笑了,只見他對余則成說道:

  “這邊已經做出了國軍戰敗的估計,軍隊開始收縮了。”

  身為一個特工,允許開心,可是要把這份開心控制在最短的時間里,并且不能讓人發覺,這是身為一名地情的基本功。片刻過后,余則成對廖三民說道:

  “昨天晚上接到指令,上面要我們全面掌握天津的環城城防部署,特別是八十六,六十二,九十四三軍的駐防區域,戰機,戰艦火炮的配置情況,要全面的!”

  廖三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因為此時長春正面臨圍城,這邊就已經開始為下一場戰役做準備了,這讓他有些驚訝,他對余則成說道:

  “動手夠早的啊,也對,東北之后就是天津了。”

  黎明前的黑暗已經過去,眼瞅著就要迎來勝利的曙光,余則成心情很不錯,他笑著對廖三民說道:

  “我們先搜集情報,這方面主要靠你了,你也知道軍隊那邊對保密局一直以來都防范的很嚴。”

  廖三民沉吟了片刻,安靜的思考了一小會兒,這才說道:

  “六十二和八十六軍確實有調防計劃,不過還沒開始實施,整體城防部署需要時間。”

  余則成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說道:

  “要快,沈陽拿下以后,就要落實在行動上了,咱們倆確認一下今天的談話內容,回去以后如果有人詢問,好口徑一致!”

  ……………………………………

  余則成吃過早飯來到辦公室,剛掏出鑰匙,還沒等開門,就見李涯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連氣兒都沒等喘勻,就開口說道:

  “余副站長,站長讓你馬上過去!”

  余則成轉身看向了李涯,因為這些年他還從未見過李涯如此毛燥不安的時候,他開口問道:

  “出什么事兒了?”

  李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黯淡,沉聲回道:

  “長春失守了!”

  余則成直接就是一愣,他本以為長春還要對峙一段時間,沒想到我軍居然已經拿下了。前一陣子南京總部不是還派飛機往長春方向空投物資,讓他們好應對紅黨的圍城嗎?這是出什么意外了?

  余則成壓抑著心中的喜悅,表現出震驚的樣子,跟著李涯來到了葉晨的辦公室,進去以后甚至是連最起碼的寒暄都沒有,直接對著葉晨問道:

  “站長,長春沒了?”

  葉晨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后沉聲對著余則成說道:

  “六十軍反水,鄭洞國居然投降了,唉,軍長,兵團司令都開始給自己留條后路了。”

  葉晨之所以表情凝重,因為他知道這個勝利來的有多不容易,完全就是拿人命堆出來的,長春城里已經餓殍遍野,情況已經嚴峻到不能再嚴峻了,實在是慘不忍睹。經歷一次這種事情,是對人心靈上的拷問,更何況葉晨經歷過兩次了。

  余則成自然也一直在關注著長春的戰況,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還不忘記演戲,露出一臉震驚,對著葉晨問道:

  “全部都投降了?”

  飆演技葉晨自然也是不帶怕的,因為他可是科班出身,只見他面色晦暗的說道:

  “七萬三千人吶,全部投降。”

  身為一個專業特工的直覺,讓余則成非常清楚,這樣兵不血刃的就解決了圍城,必然有人里應外合,他立刻做出了專用的判斷:

  “肯定是有人策反!”

  葉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賞,心說不愧是從青浦班活到了最后的家伙,專業素質真的是沒得說,管中窺豹就能推測出事情的全貌,這種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

  不過李涯正在一旁,葉晨故作表情嚴厲的看向了余則成,然后問道:

  “你怎么知道?”

  余則成在說出上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提前想好了理由,他現在頻繁跟廖三民接觸,用他來當幌子,無疑可以打消很多人的疑慮,只見余則成說道:

  “我最近跟警備司令部那邊打交道多,軍內曾經有人透露過,說長春守軍上層有人跟紅黨往來。”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后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各人各掃門前雪,千里之外不是我們的職責,委員長現在正在沈陽,他離得比較近,但愿他的智慧能保佑東北吧!”

  葉晨話里諷刺的意味十足,因為他很清楚常凱申只在沈陽呆了很短的時間,就撓杠子回南京了,他自己都不看好這場戰事,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又怎么能指望手底下的士兵去力挽狂瀾?

  李涯的臉色有些不悅,在這間屋子里的就沒有傻子,他自然是聽出了葉晨話里的含沙射影,非議委員長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原諒,然而葉晨是他的頂頭上司不說,他的話語也非常的隱晦,根本就不能作為他不尊重領秀的證據。

  上次在余則成和翠萍事情上的失利,讓李涯吃一塹,長一智,學會了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見他開口說道:

  “這些不過是軍事上的失敗,可戰略上的失敗更可怕。”

  葉晨作為一個擅長微表情的心理學大家,李涯的言不由衷自然是瞞不過他,不過葉晨還是配合著饒有興致的看著李涯問道:

  “哦?說說看,怎么可怕?”

  李涯看了眼余則成,然后對著葉晨說道:

  “最近我在研究余副站長送給我的《遠東情報站》,說實話,受益匪淺。錦州,長春失守之前,保密局應該留下他們的精銳,就地潛伏,尋機而動,不然好端端的一個城市,就成了潑出去的水了。”

  葉晨哂笑了一聲,心說東北行營督查室那邊,要說熟悉沒有人比他更熟洗了,在滲透世界的時候,沈陽城的那些個觀僚他哪個沒打過交道?

  現在人心早就已經散了,有點本事的,都開始打包著行囊,四散逃竄了,這種情況下,你指望底下人冒著被餓死的風險,去長春城里潛伏,那純粹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說白了,這就是份糊口的差事罷了,伱指望所有人跟你一樣,是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李涯的言論屬于不現實的紙上談兵,不過葉晨也沒拆穿,反而夸贊道:

  “李隊長有遠見,我會向上面提議的。”

  從這天起,保密局天津站的三位大員,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天匯聚在葉晨的辦公室里,收聽敵臺,這天,廣播里播送著教員的《全國軍事形式的重大變化》,聽完后,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只不過李涯是真難看,至于葉晨和余則成則是演出來的,李涯陰陽怪氣的說道:

  “一年?呵呵,這群人又開始說大話了。”

  其實屋里的三個人作為優秀的戰略情報員,對于前線的戰事都有著自己的判斷,東北這邊已經被收復了,他們的生存空間被擠壓的更小了,所以教員文章里說的,到底是不是大話,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葉晨沒理會李涯的死鴨子嘴硬,他知道李涯的父母早就在戰亂中喪生,這些年來也一直都沒有婚配,一直以來支撐著他的信仰,此刻也即將隕滅,沒必要摧毀他心中最后的那點倔強了。

  葉晨把頭轉向了余則成,對著他問道:

  “則成啊,你怎么看教員的這篇文章?”

  余則成抱著肩膀站在那里,沉吟了片刻后開口說道:

  “膨脹,我們現在的處境總比他們當年雪山草地里逃命要好一百倍吧?他們都能緩過來,我們……我們怎么了?”

  李涯不自覺的松了松自己的領帶,因為他感覺被一股氣給拱著了,實在是余則成說的話太扎心了,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以前是國軍追著這群人四散奔逃,如今卻反過來了,不得不說還真是諷刺啊。

  正在這時,廣播里突然開始報幕下一個節目:

  “現在請欣賞配樂詩朗誦《陽光大道》,作者,晚秋,朗誦,晚秋……”

  余則成聽到“晚秋”這個名字,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眼收音機,葉晨則是在一旁隱晦的看了他一眼,至于李涯卻是沒發現二人的異常,心情郁悶的看向了天花板。

  葉晨輕咳了一聲,然后對著余則成和李涯說道:

  “陳布雷自殺了,你們聽說了嗎?”

  余則成表現的有些懵,他在重慶呆過,知道陳布雷是常凱申的“文膽”,他的自殺是余則成沒有料到的。

  至于李涯,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在南京還是有三兩個朋友的,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內幕,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長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聽說了,呵呵,下一個還不知道輪到誰呢。”

  長春失守之后,常凱申對著毛齊五大發雷霆,指著鼻子臭罵保密局都是吃干飯的,連內部人策反都沒有提前得到情報。一級壓一級之下,毛齊五不好受,也自然是不會慣著下面的人。

  東北被收復之后,眼瞅著天津衛即將成為下一個戰場,毛齊五對著葉晨一通嚴令,葉晨這邊自然是得傳達下去,于是他作為保密局天津站的站長,警備司令部的情報處長召集了保密局的頭頭腦腦,還有警備司令部的一眾觀員開會,在會議室里傳達著上面的精神:

  “為了防止長春的悲劇再次發生,總部指示,從現在起,天津駐軍上層的公私電話,一律監聽。則成,你負責這件事兒!”

  余則成作為天津站的技術大拿面露難色,對著葉晨訴苦說道:

  “站長,這需要很多的技術人員,設備還有工具,單靠一個電訊科肯定是搞不定。”

  葉晨點了點頭,然后對著余則成繼續說道:

  “技術人員乘飛機中午到達,三十人夠用了嗎?”

  “夠了。”

  這時葉晨又將目光看向了李涯,開口問道:

  “李隊長,說說你那邊掌握的情況。”

  李涯此時一臉的沮喪,有氣無力的說道:

  “黃伯韜兵團在碾莊一帶被紅黨的軍隊全部吃掉,隴海路兩側……”

  還沒等李涯說完,葉晨重重的一拍桌子,對著李涯呵斥道:

  “我們這里不是果昉參謀部,在座的各位不是兵團司令,你也不是顧祝同,就說眼下我們自己的處境就行。”

  李涯還是那副帶死不拉活的表情,有氣無力的繼續說道:

  “情報處今日得知,紅黨野戰軍在遼沈戰役以后,取消修整,迅速南下,在平津鐵路以北秘密集結,綜合軍方情報,天津一站迫在眉睫。”

  李涯的話讓余則成有了緊迫感,因為到現在為止,環城城防部署八字還沒一撇,這讓他不由得有些焦急。所以在會議結束之后,余則成給廖三民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了一家咖啡館里密談。

  咖啡被服務員端上來后,余則成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上下嘴皮子翻動,對著廖三民小聲說道:

  “昨天晚上上面再次催促天津的城防部署,沒有這方面的情報,天津會很難打。”

  余則成的話絕不是在無的放矢,天津是華北重鎮,是北平的東北門戶,城南北長十二點五公里,東西寬不足五公里,地勢低洼,郊區多為開闊的水洼地。對此,“華北剿總”總司令傅作義非常重視天津的防御,一年前,他曾派保定軍校的老同學陳長捷擔任天津的防守。

  天津守軍下轄六十二、八十六軍共計十個師十三萬萬兵力,陳長捷也是“第一次”統領這么多的人馬,他上任后,只做了兩件事:一是擴充兵力充作守備,二是加強防御工事。

  年末在即,東北野戰軍出關逼近天津,陳長捷急忙采取了一系列守城應急措施:他把天津方圓二十里的樹林和房屋全部清除,導致東野在攻城時無掩體,又將南運河水引進護城河內,同時關閉護城河的入海通道,使護城河水深三米,導致野戰軍不能直接越過護城河發起進攻,為了防止河水結冰,陳長捷每天都派人來砸冰。

  這種情況下,弄清陳長捷的戰略部署就成了重中之重,這會有效的減少我軍傷亡。廖三民此時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早已多方面去做這方面的工作了,只見他對余則成匯報道:

  “參謀會議已經開過了,根據沈陽失守的教訓,城防部署又做了新的調整了。”

  此時余則成也有些頭疼,因為一前一后的調整,讓他們很難確定后面還會不會做出新的調整。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根據眼下的情況分析道:

  “我一直在監聽軍部的電話,重點都是工事構筑和部隊調防,這次調整以后,眼瞅著就要打過來了,就算想再調整,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的拿到新的城防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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