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中世紀梟雄 > 第一百六十五章:暗流涌動
  當朱利安正在暗中謀劃暗殺行動并派人給朗格匯報計劃時,另一邊的杜塞爾多夫鎮中,一個胡子拉碴的疲憊信使正騎著一匹瘦弱的旅行馬,睜大了充斥著血絲的雙眼,大聲呵斥開了街道上來往的鎮民,一路無阻地進入了科隆公爵的城堡。

  經過了兩年的休養生息,杜塞爾多夫鎮恢復了戰前的活力。

  原本因戰爭落荒而逃的商人們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店鋪,原本因圍城而餓得面黃肌瘦的鎮民們通過自己勤勞的雙手讓面頰重現了紅潤。

  因為貝格伯爵獲得了科隆公爵的頭銜,一些身懷技能的工匠和尋找工作機會的自由人紛紛來到了公國的首府。現在的杜塞爾多夫反而比戰前要更加繁榮了。

  “什么事?”

  城堡大門前,一個板著臉的侍衛將拿著短矛的手伸了出來,擋在了門前,攔住了信使的去路。

  “是我啊湯米,”信使摘掉了他那寬大的兜帽,露出了他那滿是癩痢的腦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可是經常為朗格伯爵大人過來送信呢!”

  “是你啊,”侍衛湯米撓了撓頭,他見過的人很多,在他的記憶中,確實經常有這么一個頭上有癩痢的信使為公爵帶來朗格伯爵的信件,“我認識你,但很抱歉,你今天不能進去,公爵大人的身體不舒服。你把信給我吧,我來轉交給公爵大人。”

  信使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他以前可從來沒遇到這樣的待遇呢,往常公爵就算生病了也沒有像這樣將他拒之門外過:“相信我,湯米,這封信非常重要,我必須親手轉交給公爵大人。”

  侍衛湯米瞇了瞇眼睛,語氣也冷了起來:“不行,就算這信里裝了十枚金幣,我也不能放你進去。”

  信使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侍衛湯米一眼,隨后將被火漆封起來的羊皮卷信件夾在腋下,騰出手掏向了腰間的錢袋。不過,噼里啪啦清脆的銀幣聲才剛剛響起,湯米就掐斷了他的企圖。

  “別想著賄賂我了,那是徒勞的。唉,算了,看你這么堅持,我還是和你實話實說吧,你這個大舌頭可別告訴其他人了,”侍衛湯米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對著瘌痢頭信使說道,“公爵大人最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近期有人要對他圖謀不軌,所以,現在他不會見任何外人。”

  “什么,”信使顯得有些震驚,他那狐疑的眼睛賊溜溜地轉了一下,接著將信件遞給了湯米,“那好吧,別忘了向科隆公爵大人捎上朗格伯爵大人的問候。”

  “當然。”侍衛湯米點了點頭,接過了信件,以及信件背面的一枚徳涅爾銀幣。

  這幾天,他已經攔下了好多個封臣的信使和前來請愿的低級貴族了。有些人帶著武器,有些人看起來人畜無害,身為公爵的貼身侍衛,湯米不敢有任何一絲放松警惕的想法。

  因為一旦出了事情,公爵家族的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由于無法確定誰是刺客,科隆公爵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說自己病了,然后將所有的陌生人都拒之門外。

  雖然這樣做讓自己看起來很膽怯,容易讓封臣和領民們議論紛紛,但總比到時候遇刺身亡了要強。

  很顯然,才剛剛嘗到權利的滋味,科隆公爵現在更加變得惜命了。

  而侍衛湯米剛才其實是故意將消息透露出去的,那是公爵本人的意思。這樣可以讓黑暗中的老鼠們察覺到,他們要謀殺的對象已經提高警惕了,他們再想得手的難度會變得非常高。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刺客只得知難而退、無功而返了。

  而“無意間”透露出消息的湯米可以拿到一枚徳涅爾銀幣的好處費,他也樂意幫公爵不動聲色地將消息散播出去。

  “朗格和沃爾夫的女兒要結婚了……”

  此時的科隆公爵正以一種十分舒服的姿勢躺在鋪著柔軟狼毛的靠背椅上,一邊讀著信件,一邊在腦海中梳理著這背后牽連起來的利益關系。

  如果他猜得不錯,朗格現在依舊在覬覦著他的弟弟西蒙那兩塊富饒的領地。

  只不過,西蒙是只異常扎手的刺猬,他的私兵戰斗力出奇地高,披甲率也十分可觀,恐怕光靠朗格自己領地的私兵和征召兵,根本沒辦法讓西蒙屈服,反而會讓他自己吃盡苦頭、顏面大失。

  想到這,科隆公爵不禁慶幸自己當初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幸好他當時幫助西蒙擺脫了朗格的家主牽制,讓他們彼此都成為了對方領地的第一繼承人,讓他們相互抗衡。否則,現在多爾斯滕家族將會擁有整個公爵領最強大的力量。

  不過,以這個趨勢來看,雄心勃勃的朗格正在暗中努力,讓這件事慢慢地成為現實。等朗格和沃爾夫男爵締結了姻親同盟后,這兩年來還算平穩的局勢就會被打破了。

  公爵是個安于現狀的人,他并不樂意看到公國內出現有實力挑戰他權威的家族。

  谷</span>即便他知道除非自己施行暴政不然朗格和沃爾夫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但誰又能保證,他們的繼承人會不會有什么出格的非分之想呢?

  “或許我可以通過高君權的法律……”科隆公爵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桌子上的熱啤酒暢飲了一口。

  現在科隆公國內實行的是有限君權法,比起封臣自治,現在的法律不過是提高了封臣們的封建賦稅和征召兵比例。

  如果通過了高君權法,除了更高的封建賦稅和征召兵義務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沒有君主的允許下,封臣之間不許挑起私戰。

  但是,這顯然是治標不治本并且得不償失的。

  科隆公爵現在需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聲望,恢復自己的實力,穩定公國內的局勢,而不是通過消耗他的聲望實行高君權法,降低大部分貴族對他的好感。

  “可真是令人頭疼。”科隆公爵搖了搖頭。

  或許,在一開始冊封朗格為伯爵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在冊封他之前,這個家伙可從來都沒有展露過半點雄心。那段時間里,為了得到權力,他乖巧溫順得像只小貓一樣,雖然整個人像塊寒冰,但是看上去并沒有任何威脅。

  現在好了,他成為伯爵后便開始暗中布局了。如果自己放任不管,天知道他吞并完西蒙后,會不會聯合沃爾夫伯爵將鋒利的矛頭對準其他的男爵,直到他足夠強大時,再來和自己攤牌。

  所以說,領主永遠都不喜歡雄心勃勃的封臣,特別是像朗格這樣善于偽裝、為人狡詐的家伙。

  不過即便是這樣,科隆公爵也可以十分確信地斷定,最近想要對他圖謀不軌的刺客不是朗格派來的。

  朗格沒有任何理由殺他,因為他不但要承擔事情敗露的巨大風險,還得不到哪怕一丁點的好處。

  科隆公爵想,這些刺客很有可能是洛翁伯爵家族的余孽們雇傭的。

  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洛翁伯爵家族余孽們的追捕,與之相同的是,那些逃亡異國的貴族們從來沒有放棄對他們的仇人科隆公爵的刺殺。

  “公爵大人,我替溫特男爵大人捎來了他的問候,并且帶來了他的信件。”

  一個將自己大半張臉都埋進灰色兜帽的男人直接門口走了進來,如果朗格的瘌痢頭信使還在這的話,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無論是侍衛湯米還是其他的衛兵,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這個神秘的信使。

  “很好,你得小心點行事,別讓其他人注意到你了。”科隆公爵對著灰色兜帽信使說完,向旁邊的一個駝背仆從打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從信使的手中接過了羊皮卷信件,并且給了他一枚徳涅爾銀幣的犒賞。

  “啊哈,這個西蒙可真是聰明,”科隆公爵一邊讀著信,一邊忍不住地夸贊了起來,“看來他比我更加敏銳地捕捉到了朗格的企圖。”

  原來,直屬于科隆公爵的溫特男爵是公爵的新間諜總管,自從被冊封了男爵后,便一直在暗中為公爵監視著整個公國的大小動態事件。

  雖然他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里是在黑暗中進行的,但他卻很喜歡用潔白的天鵝羽毛來裝飾自己的披風和斗篷,因此,他有個好聽的綽號,叫“白羽毛”。

  這不,西蒙送給他的示好信件和禮物剛剛送達,他就將這件事派人告訴科隆公爵了。

  “告訴白羽毛溫特,讓他盡力幫助西蒙聯合公國內其他直屬于我的男爵封臣們,”說著,科隆公爵從戴滿了戒指的手指上摘下了一枚特殊的銀戒指,遞給了信使,“這是我的信物。”

  信使低著頭,恭敬地從公爵手里接過銀戒指,向他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了。

  “事情沒有變得更糟,反而開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科隆公爵長舒了一口氣,感覺比剛才暢快多了。

  他知道,西蒙已經找到了重新平衡雙方力量的辦法了,現在,他只用繼續站在中間,保證自己家族的一家獨大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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