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弱無骨的玉手無聲纏繞住了顧司淵的衣擺，秦鐘晚緊緊拽著那一方布料，骨節泛白。
如今，歷盡磨難，二人才徹底放開所有顧忌心意相通，又是哪里割舍的下呢？
正因為如此，秦鐘晚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顧司淵心中微嘆一口氣，終究還是不忍。
今日之事，到底是因為他，秦鐘晚才會遭此偏見。
秦筱蕓的那些閑言碎語，不過是火上澆油。
他不好直接與秦筱蕓撕破臉，更不好激怒了太后，讓心愛之人受了委屈。
寂靜之下，顧司淵無聲撫上了她單薄的后背，手掌出的灼熱溫度仿佛透過了幾層布料，直達心尖。
“孤心愛之人只有你，會娶的人也只有你。”
“若是有朝一日你覺得身不由己，厭棄了我……”
饒是顧司淵，語氣也不免生硬了下去。
話未盡，終究還是說不下去了。
秦鐘晚割舍不下，顧司淵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心念念之人要離開他，品到了那甜蜜滋味，哪里還能舍得？
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顧司淵不由自主攏了攏懷中的溫玉佳人，“只盼晚兒莫要嫌，千萬別棄了孤才是。”
兩句話說的活脫脫沉得堂堂太子殿下，像是什么怕被人拋棄的小可憐。
聽了這話，秦鐘晚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硬生生憋著笑，她不滿的推搡了下，“我不過就是一小小的丞相之女，何來的膽大包天，敢欺太子？”
被顧司淵的話這么一打趣，先前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理智漸漸回籠，秦鐘晚驚覺二人姿勢親密無間。
她刷拉一下起身，自顧自坐到了邊上去。
懷中忽然空落落的，顧司淵追隨著秦鐘晚的身影，面上無聲，流露出幾分不舍來。
秦鐘晚輕咳了咳，“太子殿下，男女有別。”
盡管語氣還是冷淡，不過顧司淵從秦鐘晚清透的眼眸中，窺見了幾分壓抑的笑意。
他不著痕跡的輕笑了聲，隨后道：“朝中行是錯綜復雜，秦筱蕓仗著不知何處來的藥，讓父皇對讓她格外看重。”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之上，許多事，孤不好出面。”
貴為太子，卻也有著許多身不由己之事，平日里小心甚微，活的還不如尋常百姓來的同款。
其實秦鐘晚的心早已經軟了大半，她對著顧司淵，總是耳根子軟。
先前的憤怒漸漸淡去，秦鐘晚也能知曉顧司淵如今的不易，秦筱蕓風頭正盛，手握長生不老之術，丹丹這味藥，足以讓眾人前赴后繼。
顧司淵要是在這個時候針對秦筱蕓，怕是會先得了皇帝的怨氣。
畢竟，當今圣上為了追求長生不老之術，儼然失了心智，連早朝都隔三差五的上，朝臣們間也是人人自危，不敢出言進諫。
車廂內緊張的氣氛漸漸緩和，顧司淵見秦鐘晚神情微緩，便知曉，這一劫是勉強過了。
回想起秦鐘晚今日受的委屈，顧司淵暗暗發誓，必定不會輕饒了秦筱蕓。
“今日是孤失責，晚兒，日后……”
秦鐘晚揚起眉，眼里頭的光彩奪目，“用不著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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