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之中，秦鐘晚緩緩上前，目光掃在搗亂幾人身上，目光所及處，方才還囂張的幾人不知為何，紛紛別過臉去。
“二小姐。”袁春憋屈至極喊了聲。
“回春堂是濟世救人之地，幾位有何不滿？想砸了回春堂的招牌？”
秦鐘晚平淡的目光卻令人難以直視，幾人啞口無言，哪里還有方才的囂張氣焰？
正值趕集，街上也多了來往之人。
回春堂的名氣也不是虛的，秦鐘晚治病救人，醫術乃是真才實學，受過她恩惠的人也不在少數。
袁老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看見窮苦人家，都自貼藥錢。
人心難測，既有人沖著回春堂的大門扔臭雞蛋，自然也有人看不過眼。
“你們干什么呢？欺負秦大夫？”
隔壁米糧店的粗壯男人嗓子一吼，那幾人腿都在打顫，看著男人五大三粗的模樣，一拳下去，估摸著他們站都站不穩當了。
搗亂的人一哄而散。
周邊有人寬慰了秦鐘晚兩句，她淺笑著道謝，可走進回春堂，關上門的剎那，眼中笑意瞬間蕩然無存。
袁春再度去收拾門口的臟污，袁老顧著病人，到也沒人發現秦鐘晚的異常心情。
治病救人，不求將醫術發揚光大，只求能無愧于心。
可是，價值千金的藥材能救人性命，卻不能救人愚昧。
秦鐘晚有些想不大明白，明知五石散不是什么好東西，卻還是沉迷于那快感之中，當真不會后悔嗎？
她攔著那些人，非但不感激，還引來了怨恨，究竟是對是錯？
一時間，秦鐘晚也難以決斷了。
她停了兩日的診，打算在家修養兩日。
——
宮內。
“殿下，您當真不去探望探望秦二小姐嗎？”
行走到一處湖心亭，四下無人，長安可就憋不住了。
他真是難以揣測主子的真實想法，明明心里頭惦記著秦鐘晚，可自從及笄禮后，硬生生忍著思念不去探望。
顧司淵情竇初開，自然是想日日見到心愛之人。
奈何，自觀流星雨那日，顧司逸敗興而歸，許是心中不服氣，一直在想法設法給人使絆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說三皇子手中權利被削減，底下人貶的貶，散的散，皇子身份還在。
顧司淵不看僧面看佛面，終究還是不能不顧及父皇。
好在皇帝將他召去，只是隱晦的提醒了一二句，說是三皇弟心情郁結難免，讓他身為太子，要有寬闊心胸，包容大度。
“你跟誰學的如此多嘴？”顧司淵淡淡瞥了身后的長安一眼。
長安吐了吐舌，“二小姐這兩日，可遇上了一樁麻煩事。”
顧司淵的腳步一頓，停留在了湖心亭之內。
“說。”
長安將那五石散的前因后果一一道來，包括這兩日，總有不識相的人去回春堂作亂。
說著說著，長安自個都氣起來，抱怨道：“那幾個不明是非的百姓，活該被人騙，不識好人心，反過來欺負二小姐！”
顧司淵當下并未言語。
未時二刻，宮門已關，長晴抬頭往看一眼西邊的落日，心想今日太子殿下應是不會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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