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早，自從方止衍的罪行暴露，鮮少有人說秦鐘晚弄虛作假，比不過東街神醫。
袁春一心袒護二小姐，如今風平浪靜，自然是好心情，他哼著不明小曲，拿著掃帚開了門。
開門之際，先是一陣奇怪的腥臭味，袁春側頭望去——門板上濕濕黏黏的蛋液滑下。
“誰干的！”
回春堂前空無一人，袁春氣的狠狠跺腳，一轉身跑進了內堂。
“師傅，門口有人丟了臭雞蛋！”
他一把丟下掃帚，氣的不輕去向袁老告狀。
……
“袁春，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
秦鐘晚來的時候，恰好碰上小藥童站在門口，臉頰氣鼓起，不知在嘟囔著什么。
“二小姐，你瞧，有人在咱們門口丟了。”許是那三個字難以啟齒，袁春頓了頓，“臭雞蛋。”
東西自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秦鐘晚聽完，也是一愣。
方才沒注意到，袁春手里頭抓著塊污布，上頭是快要干涸的蛋液，門板上還殘存著粘膩的濕痕。
秦鐘晚眼眸一暗，安撫開口：“沒事，許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雞蛋。”
袁春蠕動兩下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他拽著布頭，用力的搓了兩下門板。
蛋液能夠擦去，腥臭的味道一時半會卻是難以消散。
來來往往的路人皆捂著口鼻匆匆經過，好些個病人，也被臭雞蛋經久不散的難言味道勸退，紛紛推辭說改日再來。
秦鐘晚在內室枯坐一日，袁春幾次小心翼翼趴在門口，往里頭張望，看見秦鐘晚靜靜坐在桌后，翻看著醫書。
“二小姐，您，您別太傷心了。”
袁春的安慰質樸，秦鐘晚忽地發問：“你聽見了什么？”
一句話打的袁春猝不及防，他本就沒多少心眼，一問，就被問出了所聞所見。
這兩日，京都內流傳起一則傳言來，說是神醫被冤枉進了牢，是受人嫉妒眼熱，冤枉了方止衍。
當秦鐘晚聽完袁春小心翼翼的話，當即冷笑出聲，簡直是天方夜譚。
笑罷，秦鐘晚細細深思，神醫已經被壓入了大牢，他插翅難逃，自然是傳不出這些話的。
那么，有誰躲藏在暗地里，悄悄散布著這些謠言呢？
袁春還在替秦鐘晚忿忿不平，“二小姐，您可千萬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都是些胡言亂語，要是被我給逮住了，定不會輕饒！”
“無事，左右不過是些虛妄之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袁春抱怨了兩句，又被袁老給喊走了。
內室里的秦鐘晚默不作聲，到底是誰呢？事到如今還躲躲藏藏，不肯露面，在背地里耍些陰謀詭計。
一時片刻也沒有個頭緒，但更多的是處于她內心的迷惘。
百姓無辜，可她何嘗心里好受？
該做的，能做的，秦鐘晚一個不落。
可僅僅憑著一兩句話，就能讓她的努力付之東流。
饒是秦鐘晚心懷大義，也不免有幾分氣餒了。
人都已經被衙役給帶走，卻還是有執迷不悟之人，在維護可笑的神藥五石散。
她好心奉勸，世人也并不都領情。
門口的臭雞蛋，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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