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淵也看出了秦鐘晚有些受不住夜間涼意，看上去牙都在打顫。
正當他猶豫之際，秦鐘晚卻悄悄挪了挪位置，離得顧司淵更近了些。
他們不敢在山洞內生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昨天夜里，孤可是對秦小姐冒犯了？”
今晨看見攜果子而歸的秦鐘晚不是夢，那么。昨天夜里燒的稀里糊涂之時，他所感受到的溫熱軀體也不是夢了？
顧司淵心中存疑，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聲來，語氣委婉。
秦鐘晚眼睛瞪得圓溜溜，神情像是警醒的小狐貍一般。
昨夜太冷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往你懷里鉆？
這話秦鐘晚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理直氣壯說出口，她咬下唇，一雙眸子在黑夜里看上去格外明亮。
“談不上冒犯，只是各取所需，為了活下去罷了。”
秦鐘晚說的云淡風輕，可耳垂悄無聲息紅了。
她低下頭，埋于雙膝間。
就在此時，顧司淵單手攬住了秦鐘晚，面上是一派淡然，“秦小姐說的是，既然是為了活下去，男女大防也不過是過眼煙云。”
秦鐘晚閉上眼，無聲默認了顧司淵的動作，仿佛就此沉淪。
平安無事的在山洞里過了十日，秦鐘晚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也消耗殆盡了，好在顧司淵身體一向強健，腰上的刀傷曾經深不見底，如今已經結了一層淺痂。
野果子也吃了十天了，味道算不得好，但能勉強飽腹。
不過，附近的果樹都被秦鐘晚霍霍干凈，十日未見顧司逸底下的人搜查，秦鐘晚也略微放松了警惕之心，她打算去更遠些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么吃食。
她才走遠了不過半里路，就聽見了盔甲撞擊聲。
秦鐘晚迅速找了顆大樹，躲在樹后遮掩身形，屏氣凝神。
時間流逝在此刻變得格外焦灼，秦鐘晚聽見了人的腳步聲，還有呼喊。
“張領隊，此處還沒有搜查過吧？”
秦鐘晚的心瞬間吊起，為之一緊。
多日寧靜讓她放松了許多，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是沒搜查過，你看那林間荒草，都沒有過踩踏的痕跡，用不著費力，三殿下也是，都過去了半月有余，說不定太子的尸身早就被野獸啃食的干干凈凈，還整日派我們搜山。”
那人的抱怨聲漸漸遠去，秦鐘晚耐著性子等了一會，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從樹后起身。
歸來的秦鐘晚面色不佳，從洞口走進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好幾眼，確認過洞口的藤曼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她才稍稍安心起來。
見顧司淵的第一面，秦鐘晚直言道：“此地不可久留了，太子殿下。”
細細將她剛才的經歷說出來，顧司淵的表情也變得肅穆。
無需多言，二人都明白事態嚴峻，不容他們抱著僥幸。
顧司逸不會想看見太子活著，就算是活著，天高皇帝遠，他動些手腳，安山全是他麾下之人，誰會去自尋死路告密？
倒時候，一封奏章推到山匪頭上，顧司逸干干凈凈。
“要不咱們下山？這段日子也沒有看見許邵還有侍衛，指不定他們沒找到人，先行離開了？”
留在山洞里，看似能獲得一時的安全，實際上，被顧司逸的人找到，不過是時間早晚。
顧司淵沉寂片刻，不多時，琢磨通透出其中危險，他鄭重其事朝著秦鐘晚開口：“我們得盡快離開了，是我拖累了二小姐，要是遇到什么不測，望二小姐以保全自身為重才是。”
言下之意，遇見了顧司逸的人，讓秦鐘晚不必帶著他這個拖油瓶。
此言一出，秦鐘晚紅了眼眶，“太子殿下是讓我棄你于不顧？是把我當成了貪生怕死鼠輩？”
顧司淵罕見無言，“孤并非此意。”
“那不就得了，我要是怕，就不會來安山。”
她待在駐地，就算是顧司逸知曉她的身份又如何？最多回了京都，稟告給秦丞相，再不濟，稟告給當今圣上又能如何？
罪不至死。
顧司淵是好心不想拖累，可曾問過自己的意見？
“太子殿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既然我已經來了，你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秦鐘晚眼中堅定被顧司淵看的分明，他終究是無奈。
她分明知曉顧司淵并非譴責，口氣未變，足以證明其的決心。
顧司淵也不再多言，默認了此事。
要走一起走，就算是不幸被顧司逸的人給發現了，指不定會發生什么呢！
二人就此決定，今晚就下山。
夜黑風高，既是危險，也是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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