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在房間里發脾氣,沈漓鳶和藍晞燁則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
“你剛剛不是跟琴姨說,我們有很多話要說么?”藍晞燁雙手抱在胸前,笑瞇瞇的看著沈漓鳶,“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你還好意思說!”沈漓鳶白了藍晞燁一眼,將手腕上的鐲子擼下來,然后遞給藍晞燁道,“鐲子我可是完璧歸趙了,以后誰想要戴,我就讓她問你要,爺爺問起來,也不是從我手里弄丟的。”
藍晞燁看著那鐲子,眼底也劃過了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剛剛他不是沒看出來,琴姨在見到這枚鐲子時,眼中出現的急切與渴望。
他從未在琴姨身上看到這樣明顯的渴望。
琴姨在他的記憶中,從來都是那個云淡風輕,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樣子。
她好像從來都只關心他們父子,藍翎榮很少回到小院,每次回來都只是坐坐就走了。
所以琴姨的一腔感情,全都傾注到了藍晞燁身上,對他的關心可謂無微不至。
藍晞燁曾經也疑惑過,琴姨為什么會他那么好,為什么一直不嫁人,也不肯離開藍家,離開這個小院。
直到他長大了一些,便偷偷讓人去調查,才發現琴姨當初被那幫放高利貸的人傷害過,不能生育了。
以她那么驕傲的性子,這件事自然是她心中不能觸碰的傷疤。
藍晞燁沒有再查下去,生怕查到了那些關于琴姨不堪的過往,這樣會讓他覺得那是對琴姨的褻瀆。
從那之后,他也開始心疼這個可憐的女人。
她不能再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將他當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吧?
回來這兩天,琴姨的樣子變得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那個記憶中如百合花靜靜開放,恬淡的女人,好像跟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同一個人。
以他的敏銳,如何看不出來琴姨對沈漓鳶若有若無的敵意?
他說服自己,可能是琴姨不太習慣這個家里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主人,只是不習慣而已,她沒有惡意。
可今晚琴姨對沈漓鳶手腕上的那只鐲子的渴望,就沒辦法用不習慣來解釋了。
在藍家這么多年,琴姨自然明白那只鐲子意味著什么。
她渴望的僅僅是鐲子嗎?
藍晞燁不敢深想,他那個心中占據了他母親位置的女人,徹底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他怕自己的直覺。
“漓鳶,這是你的鐲子。”藍晞燁垂眸輕輕道,他沒想到,自己也有害怕的時候。
“這明明是你藍家的鐲子。”沈漓鳶又將鐲子往藍晞燁懷里一送,“我可不敢拿。”
藍晞燁接住了那只鐲子,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先放我這里吧,它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
沈漓鳶心頭一松,擺脫掉麻煩,全身舒暢。
“好了,我去給你熬藥,你先去泡個澡,準備扎針!”沈漓鳶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