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蘆葦湖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男人便不再管蘇冉初,快速隱進附近的草堆。
蘇冉初看著自己身上的軍衣,猜想對方應該是軍人,興許在執行任務,便不再打擾。
趁著黑夜,蘇冉初憑著記憶,偷偷從山邊摸到屋后,蘇家二房的老舊破土房。
“我告訴你,那個賤蹄子今天找不到,我再來拿你是問!哼!”
蘇老太尖銳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中氣十足。
蘇冉初在后面聽著,過了一會又恢復了平靜,只能聽到細微的哭泣聲。
蘇冉初站到廚房的窗邊,悄悄看向屋內。
夏氏呆坐在地上,掩著面哭泣,蘇老太早已離去。
“媽,我在這。”蘇冉初不敢大聲,怕驚動未走遠的蘇老太。
夏氏隱約中聽到女兒的聲音,卻不知道去哪里找生死不明的女人,自己都產生了幻覺。
“媽,我在廚房窗邊,你去關門。”
蘇冉初見對方沒有反應,又加大了聲音。
這回夏玫終于聽清了,她淚流滿面呆呆地看向窗戶。
幾秒后反應過來,回頭望了望敞開的木門,起身輕手輕腳的關上。
夏玫走到爛得快掉下來的木窗,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女兒,看到完整的蘇冉初才放下心來。
蘇冉初還沒開始說話,夏玫又哭上來,窗外的蘇冉初急得焦頭爛額。
“您別哭了,再哭阿奶又回來抓我了。”
嚇一嚇還是有用的,夏玫警惕的看了一眼身后,止了哭。
“初初,你有沒有受傷?媽對不起你,保護不了你。”
夏玫哽咽的說著,愁苦的臉上眼淚又啪啪掉下來。
饒是重生后的蘇冉初想安慰她,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媽,您別光顧著哭,您現在去幫我找村長開兩封介紹信。”
蘇冉初放棄安撫夏玫,把正事先說出來。
“開什么介紹信?你要去哪里?”
夏玫一聽到介紹信就知道女兒要離開,只有去外面才需要介紹信。
“一封證明身份的,一份是結婚用的登記介紹信,男方留空。”
蘇冉初來不及解釋,簡潔明了的跟夏玫說。
“您快點去,別讓阿奶他們發現,讓村長伯伯幫忙隱瞞。再給點吃的我應付一下。”
在原主的記憶里,村長時常幫助蘇冉初一家,這點小事對方不會不幫忙。
夏玫盛了一碗飯和幾筷子梅菜,從窗口伸出去給蘇冉初。
夏玫還不算愚昧,出門的時候打探了一下周圍才走。
蘇冉初看夏玫走后,靠著墻坐下,三兩下把飯扒完,靜靜的閉目養神。
約莫一刻鐘,夏玫就回來了,偷偷摸摸地把介紹信的信封遞了出來。
“初初,村長伯伯說你放心,他會守口如瓶。還給了你10塊錢做路費和一支手電筒。”
蘇冉初打開信封,里面果真有好幾張2塊的散錢。
八十年代,能夠伸手給10塊錢,真的已經很慷慨了,蘇冉初心里一瞬間沉甸甸的。
“媽,你給我收拾幾套衣服裝在包袱上,拿件厚衣服,伸一張席子出來我湊合半宿。”
“對了,拿套干凈的衣服和濕毛巾給我換一下。”
身上的衣服太過寬大,穿著這身出門難免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的,你等下。”
夏玫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伸著脖子輕輕的回答。
換好衣服后,蘇冉初才覺得身上舒服點,要是能夠泡個澡就完美了,她低笑一聲,只能在夢里泡了。
夏玫動作很快,不一會包袱和席子衣服都伸了過來。
“里面有20塊錢,你仔細收著。”夏玫把包袱伸出了,小心翼翼的說。
“媽,我要出門一段時間,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安頓好就回來接你。”
“我希望你去舅舅家避一避,在這里我擔心阿奶會打你。”
蘇冉初本來想安慰一下自己母親,卻沒想到自個說著說著就紅了眼,連帶著夏玫也落了淚。
“媽知道,明兒一早我就離開這里。”
夏玫想到婆婆的兇狠,身上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下決心要離開。
蘇冉初舒了一口氣,她就怕夏玫念著舊情,不肯離開這個家。
“您去休息吧,久了會引起他們懷疑,我四更再走。”
蘇冉初不打算吵醒夏玫,把時間往后推了推。
一天的逃跑使得她精疲力盡,就著屋檐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夜晚的蟬叫聲異常的清晰,蘇冉初不敢睡死,約莫三更便起了。
把席子用力推進廚房,背著行李離開了家。
她借著月光摸索出了村子,因為有外套,身上沒被刮出痕跡,但手上卻劃了幾個口子。
她不敢開電筒,深夜的燈光太過明顯,會引起狗吠。
出了村子到了大路,她才放了心,一路往城里趕。
她直接放棄縣里的選擇,雖然近,太小了很容易被找到。
踩著月色,沿著大路走了2小時,天開始有一絲蒙蒙的亮,終于看到市里的房子。
一路上她思考了很多事情,一找結婚對象,二是解決生計。
在結婚對象的問題上,蘇冉初對腦子里不自覺浮現出昨日救他的男人,如果是他就好了,心里懊悔沒有留聯系方式。
她沒有急著去找活做,她腦子里帶著21世紀的知識,不愁找不到事情做,四處轉悠便到了招待所。
此時的大門口正出來一隊人,她停下來等對方離開。
有軍裝的,有便服的,看樣子便服四五十歲的是領導。
圓臉蛋大濃眉,滿臉笑意,此時正和旁邊的軍裝男人說話,他一側身男人便露出了臉。
“得來全不費功夫。”蘇冉初殷切的望著男人喃喃道。
許是蘇冉初的目光太過直白,男人有所察覺偏頭看過來,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眼看人都差不多上了門口的軍車,蘇冉初急的得跺腳,不知道怎么開口攔下對方。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蘇冉初心一橫,邁步往前。
她一把抓著男人的手,把臉湊到他身上,清涼的氣息涌入鼻腔,她一時忘了詞。
時間靜止了幾秒,男人低頭看著她,不做聲。
“親愛的,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打結婚證嗎?怎么讓我等那么久?”
反應過來的蘇冉初演技上線,一邊嬌滴滴的說,眼眶還紅得要滴出淚。
車上的眾人都長大了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陸同志,是不是真的,作為軍人要言出必行。”
車上的領導聽聞拉下臉,怒視一旁的男人。
“你先不用歸隊了,我幫你打結婚報告,我這里準了。”
領導一副命令的口吻同男人說,轉而看向蘇冉初,滿臉慈祥。
“小姑娘,你叫什么?”
“你放心跟他去領證,我給他放假。”
領導笑呵呵的說,完了讓人把車開走。
“蘇冉初。”
蘇冉初懷疑那領導是變臉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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