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鐘馗叫我好侄兒 > 第四十二章 瓜分
  鐘生拔出陽判,擦拭幾下,收入懷中,呼吸幾口,恢復正常。

  聽到張果的話,也沒在意,“什么機緣?”

  對他來說,當務之急是搞錢。

  小姑要出嫁,他作為家中唯一男丁,肩負起籌備嫁妝的重擔。

  空有蠻力,殺人擅長,一不會做買賣,二不肯打工。

  要劫富濟貧吧?劫官倉動靜太大,容易惹火燒身,連累家人;借大戶呢?嗯,方圓百里最大的富戶,就是他如今棲身的杜大叔家,這就很尷尬了。

  張果三指托著拳頭大寶珠,舉起半空,對著月光一照。

  奇異一幕發生了,月光透過寶珠,一縷縷光線,經歷奇異變化,轉化成沉凝晶珠。

  晶珠輕若無物,空中浮沉不定,不上不下。

  “這可是好東西。”

  張果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盤,那些晶珠沉積在盤中,眨眼間有了淺淺一汪。

  “日精月華,天地鐘靈。”

  “太陰之力,最擅長煉化萬物精元,老蚌精借月懷珠,死后寄托精氣神,若不能借殼重生,必將消散一空。”

  “你我如今善加利用,以月煉手法,將其化作一團髓元。”

  “修道人服之,突飛猛進;尋常人服之,百病不侵。”

  “愣著干啥?還不快拿葫蘆來裝。”

  鐘生下意識,取下葫蘆,順著玉盤邊緣拉下一條水線,注入葫蘆里頭。

  別看老蚌塊頭大,所有精氣神煉化,也才裝滿一個酒葫蘆。

  鐘生和張果五五開,各自得了半葫蘆。

  鐘生想到山中遇到月光泉水,好奇詢問張果。

  “哦,那是帝流漿,對我等人身無用,倒是……”

  他想到這里,一拍額頭,“我早該想到,靈驢對你死心塌地,肯定有原因。”

  “你能以珍貴的帝流漿喂養,沒虧待這天生的靈獸。”

  至此,張果徹底對小毛驢死心了。

  再看寶珠,沒了蚌精寄托的精氣神,再無先前活物般的感覺。

  這這顆珠子雖大,卻無半點混濁感,內含一團似霧似煙的氣流,流轉不定。

  鐘生望著氣流變化各種形態,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你先前說過,此珠能驅邪避毒、百病不侵,還有……”

  張果略顯尷尬,“都是沒影子的事兒,不說這些漂亮話,哪能賣個好價錢?”

  明白了,虛假宣傳。

  “即便如此,也是好寶貝。”

  鐘生遞給張果,“拿去賣錢吧!”

  張果搖頭,“鐘郎君,此等寶物,若要多賣價錢,你我可不成。”

  “嗯?”

  “你那位世叔是商賈奇才,交游廣闊,有他的人脈渠道,定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張果說道,“可以分他一成,從我那份扣。”

  “哈哈哈!”

  杜宅!

  杜平爽朗的笑聲,傳到屋外。

  大堂里,鐘生和張果坐在一旁,看著杜平端詳那顆寶珠。

  “家主,硨碟玳瑁盒已定做好了,還有上好蜀錦縫制的軟墊。”

  老管家恭敬上前,將特制的珍珠盒放在桌上,臨走前忍不住看了眼寶珠。

  杜平擺擺手,“小生,你這運氣太好了,下河洗澡,就摸到這顆絕世寶珠。”

  鐘生和張果對視,這是他們商量好的說辭,看似簡單,實則破綻最少。

  “我行商這么多年,供奉貴人的東海珠、走盤珠也見了無數,唯獨投見過這般驚世駭俗的河珠。”

  他嘆了口氣,“怕是只有前朝失傳的隋候珠,方能媲美一二。”

  鐘生心想那可不,成精的老蚌體內生出的一顆珍珠,可不珍貴么?

  更難的是,這是公蚌養出的珍珠,稀罕程度類比公雞下蛋。

  杜平接著又給二人介紹起珍珠行業的內情。

  古人追崇淡水珠,以形狀、色澤評定高下,最頂級的珍珠,應當是外形滾圓,像是用圓規畫出,并不帶一絲半點瑕底。

  “你看,這顆寶珠就是極品,須以軟墊包裹,不得摩擦損傷。”

  “還有硨磲、玳瑁的外殼,自有水汽滋養,能護住寶珠的一團靈氣。”

  靈氣?

  鐘生看向張果,這你可沒說過。

  張果對他搖頭,他這個靈氣,和咱們修道專業的概念不一樣。

  “杜大叔,我們沒有門路,這寶珠還要托請你代為變賣。”

  “沒問題。”

  過了十幾日后,杜平叫來鐘生,“賣了個好價錢,你看有多少?”

  說話間,他排開一行箱子,“折算成金銀布帛,都在這里。”

  原來,在杜平的高超手腕下,寶珠獻給某個貴人,恰逢喜事,貴人大手一揮,賞黃金萬兩。

  鐘生感嘆,若無杜大叔,就他和張果兩塊料,哪能買到這個價錢。

  說不定,還會惹上一堆凱覦算計,鬧得雞飛狗跳。

  “小生,你和那道士,交情深不深?”

  杜平突然問鐘生,神情有些嚴肅。

  鐘生張了張口,突然想起來,這位杜大叔,平日對他關懷備至,實際上也是能騎馬開弓,帶著商隊走南闖北、穿山越嶺的地方豪強。

  這樣的人,手底下沒些血腥,也太說不過去。

  他問這話時,已經有了殺人獨吞的意思,全看鐘生的決定了。

  鐘生深吸口氣,“杜大叔,張道士還是挺上道的,提出我倆平分,他再拿一成作為您的辛苦費。”

  “這樣啊!”

  杜平笑了,“倒是個懂事的道士,即便如此,四成也不少了。”

  “錢財如糞土,重點是交個朋友。”

  鐘生這句話,觸動杜平心思,他嘆了口氣,“伱這性子,像你二叔。叫他明日來家中取錢。”

  然后,杜平笑著戲謔道,“他一個無根無底的野道士,帶得走也藏不住。”

  “多謝杜家主,貧道身無長物,先帶些錢帛隨身取用,剩下都存在貴號柜上,日后取用。”

  第二天,張果上門,剛見面就說出自己想法。

  杜平笑瞇瞇,“喝茶。”

  事后,他私底下和鐘生說,“你眼光不差,這是個聰明的道士,將來能活得長久。”

  鐘生送張果出門時,道士也坦言,“多謝鐘郎君轉圜的,我險些以為出不來。”

  他有自知之明,黃金萬兩的買賣中,一兩條人命算不得什么。

  杜宅地方大,殺了人隨便一埋,無苦主告舉,官府才懶得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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