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鐘馗叫我好侄兒 > 第三章 血濺太守府
  家中再無他人,鐘生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頭一片悲涼。

  二叔落榜,怒斥朝廷不公,撞柱而死。

  如此英雄人物,卻被硬生生逼死,后世還要栽個‘相貌丑陋’的污名。

  學得一身文武藝,本想售與帝王家,奈何人家不要。

  他死前頂撞朝廷,高層不會說什么,但下面的官吏,肯定會千百千方百計刁難鐘家,甚至會暗中滅門,討好上官。

  別低估了狗官的底線,這幫畜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到時候,太守公子,就是一群瘋狗中最瘋狂的那條。

  “先下手為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惡少年的熱血在沸騰……

  鐘生抬頭看著墻壁,掛滿二叔平日的字畫,最顯眼的四方,掛著一口古劍。

  這口古劍,是二叔早年山中遇到異人,異人傳給他的一件寶物

  此劍闊刃厚脊、劍柄渾圓,雪亮劍身遍布紋路,如魚磷似波痕。

  鋒利無雙、照月自鳴,二叔得到此劍,愛不釋手、貼身而藏,幾乎癡迷成狂,后來醒悟到荒廢學業,遂高掛墻上至今日。

  “好一口寶劍,空置如今,想必你也很寂寞了。”

  鐘生摘下古劍,輕撫劍脊兩下,突然指尖刺痛,沁出幾滴血珠。

  “好,好,好。”

  “我帶你去殺人,飽飲鮮血。”

  這句殺氣騰騰的話,立刻引發反應,古劍嗡嗡發出輕吟。

  好一口兇兵,難怪異人贈予二叔,唯有二叔那樣英雄人物,才能鎮得住。

  火光泛起,照亮鐘生的面龐。

  屋子在燃燒,過往記憶在火光中扭曲,化為灰燼。

  他左手古劍,右手火把,看著火海吞吐火舌,桌椅夾具啪倒塌。

  從今往后,鐘家由他守護。

  ……

  城中,打更巡夜的父子二人走過街頭。

  大唐初始,夜間有宵禁,閑雜人等夜間在外出沒,抓到了就吃官司。

  “爹,我困,放我回去睡覺。”

  年少的兒子身形瘦削,眼睛都睜不開了,打這哈欠求饒。

  “咚!”

  木槌打在頭上,少年哎呦痛叫,“爹你打我干嘛。”

  老更夫怒得脖子冒青筋,“你這個沒出息的,就知道跟著鐘家子廝混,人家是什么家業,你是什么出身?

  “人家二叔是要當大官的,得罪太守家也不怕。”

  “你爹我一個打更的賤設,這幾日不知磕多少頭,才為你討回一條小命。”

  “你今后老實跟我打更,白天睡覺,省得外出惹事。”

  少年摸著腦袋,起瘤子了,一摁下凹,針刺般劇痛。

  老爹下狠手了,胡攪蠻纏行不通,還是乖乖聽話。

  “啊!”

  突然,少年驚叫出聲,老爹回頭問他,“又怎么了?”

  “沒什么。”

  少年低頭,剛才分明看到,街頭一個熟悉的背影掠過,瞧著像鐘老大。

  他發誓,今晚看到的事情,打死也不說出去,要爛到肚子里。

  惡少年,混的就是義氣,覺不出賣同伴。

  鐘生背著古劍,縱躍如飛,城中大小街道,在他心中了然于心。

  惡少年,平日就是街溜子,對環境無比熟悉。

  他有武藝在身,上山下水,如履平地,一口氣從終南山小鎮進入城中,只是微微發汗。

  翻過城墻、穿過平民區,終于到了太守府外。

  剛才遇到的小兄弟挺有意思,沒有喝破他行蹤,沒白混一場。

  太守府,外人眼中的龍潭虎穴,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但是,在鐘生看來,卻滿是破綻。

  “九尺高墻,一躍而過。”

  鐘生深吸口氣,縱躍而起,如猿猴攀巖,在外墻踩了三兩下,背劍翻入太守府內。

  落地無聲,滾人花草叢中。

  提著燈籠的巡夜家丁,從花草旁走過,距離最近的,剛巧擦過鐘生鼻尖。

  夜色漸濃,一排排富麗堂皇的建筑望過去,只有零星幾點燈火。

  豪門大院庭深幾許,若在白天或許迷路,但晚上亮燈的,唯有太守這位主人。

  “孽畜,知道錯了么?”

  屋內厲聲大喝的主人,赫然是終南太守,本地最高長官。

  太守公子跪在他面前,不情愿道,“爹,我下手有分寸,鐘家子傷重卻未死。”

  “調動府上弓弩兵,興師動眾,滿城矚目,只為一場毆斗?”

  “我問你,既然要下手,為何不索性要了他性命。”

  太守公子聞言抬頭,驚愕看著老父。

  終南太守的表情,隨著燭火搖晃,陰晴不定。

  “爹,他二叔鐘馗不是……”

  終南太守從袖口取出一封信,“京城來信,鐘老二殿前失儀,落榜,永不錄用。”

  太守公子目光一亮,露出興奮的目光,似饑渴的豺狼。

  “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終南太守喝了口茶,“鐘老二落榜后,怒而撞柱,氣絕身亡。”

  鐘家最后的頂梁柱沒了。

  “好。”

  太守公子鼓掌大叫,“明日,定叫鐘家子滅門。”

  沒了鐘馗支撐,鐘家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能咬兩口。

  “身為官宦子弟,行走坐臥皆有風儀,記得,吃相文雅些。”

  太守公子得到老父允許,摩拳擦掌,“鐘家子的小姑,山野秀色,別有風味,我要好生享用一番,做他的便宜姑父。”

  窗外傳來喝聲,“狗膽如此,更加饒不得你。”

  一點白光迸發,雕窗破碎,無數碎木濺射亂飛。

  太守公子反應不及,長劍插入胸口,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血如涌泉,噴到終南太守臉上,他呆若木雞,沿著胡須滴落。

  鐘生從窗戶翻進屋,拔出古劍,端詳劍身,沒有半點血污,嘆一聲好劍。

  “壯士……”

  終南太守抬手想要求饒,他官途順暢,還有大好前程,不想死。

  府中還有家兵數百,只需拖延片刻,救兵蜂擁而至,他就得救了。

  “老賊囚,看你生的什么玩意?呸!”

  “老子狗熊兒混蛋,你也不是好貨,吃我一劍。”

  鐘生罵完,抬起古劍,對著太守脖頸一抹,輕松如殺雞。

  這家父子,老的奸猾、小的惡毒,一個都不能放過。

  鐘生離開前,目光掃到太守公子,想起他居然敢意淫小姑,氣不打一處來。

  人夜良久……

  府中女眷見父子徹夜未眠,送湯水探看,發現血淋淋的兇案現場。

  二人橫尸處,血濺四方,唯獨是太守公子的首級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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