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鐘馗叫我好侄兒 > 第二章 孤注一擲
  沒錯了,就是那個鐘馗。

  原籍終南山,文武雙全,性情剛烈,各種特征都符合。

  家有未出嫁的小妹,在外有個好友名叫杜平,又符合鐘馗嫁妹的信息。

  鐘生不禁苦笑,后世傳說中,唯獨沒有他這個侄兒的存在。

  “乖孫,你記好了,以后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別再出去胡鬧了。”

  “等你二叔當官后,安排個差事,安心讀書,將來也考取功名。”

  鐘奶奶慢慢說著,臉上浮現某種名為幸福的光。

  鐘生心頭咯噔,不對,根據傳說,這場科舉,鐘馗非但不會高中,反而會落榜后身亡。

  傳說中,鐘馗遭遇不公,落榜后撞柱而死,倒也符合性情剛烈的人設。

  但是,說他二叔相貌丑陋,坑爹吶!

  鐘家的相貌基因,鐘生最有發言權,無論是他本人,還是小姑鐘小妹,都是相貌出眾,遠超一般水平。

  二叔鐘道,更是相貌堂堂,充滿陽剛之氣。

  相傳他外出游學,多少豪門樂妓、青樓花魁搶著倒貼,甚至還想一同私奔。

  這樣的人物,就因為相貌問題落榜,有可能嗎?

  鐘生積極發動來自后世的思路,很快想明白了。

  唐代科舉,根本就是上層分蛋糕,多少豪門大族、開國元老,家中子弟不計其數,以科舉為登天之梯,豈會輪到終南山的寒家子。

  就算你文武雙全、才高八斗,就算你品行高潔、相貌端正,門第不夠,就不錄取你。

  “二叔這次要糟。”

  更要命的是,二叔一死,他沒了靠山,鐘家沒了庇護,即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鐘家雖然是寒家,卻非貧民,家中卻薄有產業。

  一間帶院子的磚瓦房,十畝靠近水源的上好田地,雇了好幾家佃戶勞作。

  這份家業,供起二叔讀書游學,供起鐘奶奶常年臥床吃藥,也供起了鐘生這個不事勞作的惡少年。

  可是,一旦家中沒了頂梁柱,吃絕戶的人必然一擁而上,將他們家吃得骨頭都不剩。

  惡少年再能打,能斗得過人心險惡、明刀暗箭的算計?

  更要命的是,太守公子不是善男信女,得知二叔出事,必然會繼續追究。

  破家的吏、滅門的官,更何況是一地太守。

  終南太守無需調動本地府兵,家兵就有弓弩、長槍、刀盾,滅殺鐘家不費吹灰之力。

  鐘生那些狐朋狗友,打架還能呼嘯而來,聽到和太守作對,當場便要一哄而散、故意裝死。

  “終南山不能待了,必須走。”

  鐘生想到這里,握住鐘奶奶手腕,“奶奶,我先扶你回去休息,等小姑回來,商量搬家的事情。”

  “搬什么家?住得好好的。”

  他耐著性子再三勸說,將鐘奶奶哄睡著了。

  小姑買菜歸來,看到鐘生穿好衣服,坐在桌旁,神情前所未有嚴肅。

  “小姑,有事和你說。”

  小姑將菜籃放在旁邊,無奈說道,“說罷,只要不是出去打架,一切好商量。”

  “咱得跑!”

  鐘生前所未有嚴肅,“不跑不行,太守公子恨不得弄死我。”

  小姑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什么,別怕,有你二叔在,他不敢動咱家。”

  不是,二叔在還好,二叔要是不在呢?

  鐘生急得不行,偏偏還不能說實話,要說實話,小姑肯定拿指甲撓他。

  “我是以防萬一,二叔他遠在京城,萬一太守公子耍陰招呢,他也鞭長莫及。”

  鐘生語重心長,“水火無情,咱家老的老、小的小,實在防不住。”

  小姑起初不在意,聽著聽著,悚然道,“你是說,他們家會放火燒屋。”

  “不得不防?”她上下打量鐘生,“小生,你今天格外不同。”

  鐘生以為被看破了,尷尬笑道,“小姑,我這是被打醒了,過去惹是生非實在不應該。”

  “老君保佑。”

  小姑喜極而泣,“你總算開竅了。”

  以往的惡少年鐘生,遇到事情就是喊打喊殺,白費二叔對他的教導。

  可今天,竟懂得動腦子,說話更有條理,不像先前惡聲惡氣。

  “我的意思呢,咱們先躲躲,惹不起躲得起。”

  “等二叔高中回來,當了京城大官,他終南太守也不敢惹咱。”

  小姑一聽有道理,隨即又發愁了,搬哪兒去?

  “杜大叔家。”

  杜平,是二叔鐘道的生死之交,為人急公好義,關鍵是,他對小姑有意思。

  按照傳說,鐘道死后,成為鬼王歸來,將妹子嫁給杜平,肯定在生前有過約定。

  鐘生在鐘道一眾至交中,選擇了杜平,除了傳說,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杜平家,不在終南山,而是在外地。

  終南太守,和當地長官沒有交情往來,鞭長莫及。

  就算在交通信息無比發達的后世,跨地執法都有各種不方便,給了不法之徒流竄的機會。

  這年頭,強盜匪徒逃避官府追捕,慣用的手段,就是從一地流傳到另一地。

  本地官府呢,關起門來只管自家事,以鄰為壑。

  “到杜大叔家住幾日吧!”

  小姑絞著衣角,臉色微紅,扭捏道,“你杜大叔單身,怕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和奶奶都去。”

  鐘生見說動小姑,繼續勸說,“就去住幾日,等二叔歸來,咱就回家。”

  說做就做,當晚鐘生書信一份,托人連夜送到杜平家中。

  整整一日兩夜,到了第三日清晨,杜平便駕車馬到了門口。

  “杜大叔,你先帶著小姑、奶奶去住幾日,我收拾一番,稍后就到。”

  杜平微微皺眉,“小生,你別沖動,對方可是終南太守的公子。”

  “不敢沖動,我遭此大劫,算是清醒過來,民不和官斗。”

  心里接了一句,老子是官,狗兒子可不是官。

  狗屁的太守公子!

  公子是什么?古稱公侯之子,一個地方官的兒子,也配稱為公子?

  惡少年的魂兒雖然去了,但骨子里、血液中流淌的惡性,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二叔回不來了,返回終南老家的,只有他冤屈而死的死訊。

  鐘家即將面臨風雨飄搖,這個時候,他作為家中唯一男丁,必須撐起來。

  杜平點點頭,拍拍他肩膀,“等我回家安頓好,再來和你分說。”

  鐘生目送馬車離去,轉身回家,進了二叔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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