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鹵下水，你要來一份嗎？”
蔣夢晴揭開桶蓋給孫誠看。
孫誠聞著桶里飄散出來的味道，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同志，你這鹵肉咋賣的？要票嗎？”
“我們沒帶秤，所以按份賣，一塊錢一份，葷素搭配，大約一斤半左右，不要票。”
“要，給我來一份！”
孫誠說完馬上就付了錢，邊付錢邊問道：
“同志，咱們的鹵肉一般都什么時候賣啊？”
“以后在小食堂會長期供貨，如果不方便來咱們肉聯廠的小食堂的話也可以去供銷社，從今天開始我們也會給供銷社供貨了。”
孫誠聽到了以后點了點頭，表示以后會經常來光顧。
站在不遠處的看著熱鬧的人有些禁不住香味的誘惑，紛紛圍了過來，有人朝著孫誠問道：
“小伙子，他們家的味道咋樣啊？好吃嗎？”
孫誠點頭說道：
“好吃的，比國營飯店的還好吃，你們可以嘗嘗。”
也許有了孫誠的現身說法，有些人開始按捺不住躍躍欲試了起來，然后隨著嘗試的人數的增加，圍著蔣夢晴他們攤位的人也越來越多。
還沒到職工上班的時間，蔣夢晴他們帶來的豆漿、豆腐腦、菜餑餑已經全部賣完了，就連打算留著中午賣的鹵味也被賣掉了一大桶。
眾人都很激動，孔慶芝直接拿著鑰匙帶著眾人去了小食堂打掃衛生，蔣夢晴則是坐上了老張頭的牛車，和他一起去給供銷社送貨。
蔣夢晴到的時候，孫主任正站在供銷社的門口翹首以盼，看到蔣夢晴他們趕著牛車過來，馬上迎了過來。
“小蔣同志，今天帶了多少斤鹵味啊？”
蔣夢晴指了指車上的三個大桶說道：
“全在這了，看你要多少吧，剩下的我再拿回食堂去賣。”
“全都留下吧，大家都知道你這個鹵味好吃，所以咱們內部訂購的數量都已經超過了原來的訂貨數量了，我聽說你們承包了肉聯廠的小食堂是嗎？”
“是的，托錢主任的福，等小食堂收拾出來以后我們的小作坊就可以搬到縣城里來了，到時候食堂開業的時候，錢主任你們可一定要賞臉過來吃頓飯。”
“那是必須要去的，缺啥短啥的，或者有什么困難自己解決不了的，你就跟我說，我幫你們一起想辦法。”
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供銷社的營業員已經默契的幫蔣夢晴卸了車，稱重、結算、付款一氣呵成。
蔣夢晴結過營業員遞過來的錢，確認無誤以后，將錢收進了籃子里，才對著錢主任說道：
“好的，謝謝錢主任，那我先回去了，咱們明天見！。”
錢主任樂呵呵的對著蔣夢晴說道：
“行，如果能忙得過來的話，明天可以多送點貨過來啊。”
“好的，我盡量。”
回肉聯廠的路上，蔣夢晴看著空空如也的幾個大桶，沒忍住嘴角抽了抽，打死她都沒有想到，原來生意太好也會成為一種甜蜜的負擔。
看來回去以后還要再找兩個嬸子幫忙才行，蔣夢晴默默的在心里想著。
坐著老張頭的牛車，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小食堂。
確實是人多力量大，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小食堂的大堂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孔慶芝正在帶領著大家清理后廚。
看到蔣夢晴回來，孔慶芝贏了上來，問道：
“小嫂子，怎么樣了？咱們中午是只賣鹵味嗎？”
“中午沒得賣了。”
在孔慶芝疑惑的目光中，蔣夢晴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全都被供銷社那邊收了，還讓我們明天盡量多給他們供一些貨，你們先收拾著，我去看看再去定五百斤下水，今天咱們有的忙了。”
孔慶芝確實被震驚到了，想到今天早上大家的購買力，她追上了蔣夢晴，問道：
“小嫂子，五百斤能夠嗎？我看今天早上的情況，感覺明天早上一桶鹵味可能是不夠賣的。”
蔣夢晴尋思了一下，說道：
“咱們昨天沒定貨，我今天先去看看能給我們多少貨吧，能給我們多少我就定多少吧。”
蔣夢晴到了訂貨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老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點火熱。
“同志，你好，我想問還有豬下水嗎？我想進一些。”
“有，給你留著呢，你今天要多少？”
“今天有多少啊？”
“還有八百多斤，你全要嗎？”
“嗯，全要吧，還有豬頭的話也給我來十個，豬尾巴也給我來點。”
“好嘞，下水給你按八百斤算，對了，同志，中午你們幾點出攤啊？你們的那個鹵味真的是太好吃了。”
又聽到有人跟自己打聽鹵味，蔣夢晴覺得有點不好一點。
“抱歉，今天的鹵味全都賣完了，所以中午就不出攤了，我這不又來進貨了嘛，我們回去趕緊鹵制，爭取明天早上能多給大家供一些貨。”
“嗯，那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快去忙吧，我提前預定兩份，明天早上一定要給我留著哈。”
蔣夢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老感覺那邊的同志在催她，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回家做鹵味去，這個認知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付完款后，老張頭負責裝車，蔣夢晴借此功夫又摸到了錢主任的辦公室。
正在看報紙的錢主任看到蔣夢晴來，馬上面帶笑容。
“今天第一天擺攤，感覺怎么樣？”
蔣夢晴舒了一口氣說道：
“我能說咱們的職工太熱情了嗎？不到八點就都賣光了，好多人都沒買到，今天去進貨的時候還有人跟我預定明天的鹵肉呢，壓力山大啊。”
錢主任聞言，被逗得哈哈大笑。
“咱們肉聯廠的福利待遇好，員工肚子里都不差油水，又被食堂摧殘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好吃的，難免會熱情一點。
對了，咱們中午吃啥午餐啊？”
聞言，蔣夢晴雙手一擺。
“中午啥也沒有，我原本想著早上剩下的菜餑餑可以中午和鹵味一起賣，結果早上就被搶光了，你讓我中午拿啥出來啊？”
錢主任一聽，瞬間苦了臉。
“早知道我早上就應該去搶兩個餑餑一份鹵肉的，我今天中午難道又要去吃那豬食都不如的東西了嗎？”
蔣夢晴聞言笑道：
“那倒也大可不必。”
她邊說著，便從籃子里拿出了一盒鹵肉和一小包菜餑餑放在了錢主任的辦公桌上，錢主任看到以后，馬上眉開眼笑的說道：
“還是小蔣同志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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