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歲歲再度醒來。
已經是第四天中午。
管家守在她身邊,看到她醒了,喜笑顏開:“寧小姐,您醒了。”
寧歲歲嗓子疼,火燒火燎一般。
管家給她倒了一杯水,扶著她坐起來,喂到她嘴邊:“發了幾天高燒,肯定口渴,慢點喝。”
寧歲歲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喝了大半杯水,不肯再喝了。
管家將她放下,替她蓋好被子:“想吃點什么?”
寧歲歲昏睡這幾天,水米未進。
全靠輸營養液吊著一條命。
“睡衣。”
管家有些愧疚:“我們翻過所有地方了,沒能找到。”
寧歲歲眼底的光瞬間熄滅,她靠在床頭,好半晌,安靜的點頭:“我暫時不想吃東西。”
管家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安撫的話。
“餓了叫我一聲。”
管家貼心的關上門。
寧歲歲捂著臉,低低地哭出聲。
她前半生,沒有任何東西屬于她。
她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父母。
跟著奶奶,窮困潦倒。
但她不覺得辛苦,至少奶奶愛她,對她好。
只可惜,奶奶走了。
后來她去了寧家,她以為她能得到親情,可卻被當作奴隸對待。
她喜歡的人,把她當做眼中釘。
她名義上的丈夫,為了寧雨桐毀掉了她最在意的東西。
胸口仿佛壓了一塊重石,連呼吸都需要傾盡全力,眼淚滾滾而落,她卻抬不起手擦拭。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門。
寧歲歲以為是管家,連忙擦干眼淚:“管家,你來......”
看清男人那一瞬間,寧歲歲臉上擠出來的笑容被厭惡取而代之。
“二爺來做什么?”
薄湛北站在門口。
他難得,有些拘謹。
走到床邊,將手上的禮品袋放在了床頭柜,喉結滾了滾:“你那個睡衣找不到就算了。”
“原來的廠家早就倒閉了,我買不到同款。”
“這是定制款,你可以——”
寧歲歲靠在床頭,全然沒有之前的溫順:“不用了。”
那套睡衣,已經丟了。
就算是同款,又有什么意義?
薄湛北聽出了話外音,眼底閃過幾分惱怒:“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
“是你害了雨桐,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
他哪兒知道那套睡衣的來歷?
“道歉?”寧歲歲嗤笑一聲:“二爺,您的一聲道歉很值錢嗎?我害了寧雨桐,是,我害了她,你要不把我攆出去吧......”
“你現在去找老太太,說我要和你離婚,現在就去!”
薄湛北眉眼往下壓,他深吸一口氣:“寧歲歲,你別太過分!”
是她做錯事在先。
有什么資格指責他!
寧歲歲只覺得心力交瘁:“二爺,我很累,請你出去。”
看到薄湛北,她就想起被扔掉的睡衣,身體也更難受。
薄湛北也不說好脾氣的人,受了冷臉,摔門而出。
寧歲歲靠在床頭,閉上眼,不發一語。
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
寧歲歲這一病,就是一個禮拜。
等到完全康復,寧歲歲回了華耀。
趙雪兒看到她來了,陰陽怪氣:“寧歲歲,你可真是好手段,害得雨桐差點動了胎氣,你好狠的心!”
寧歲歲煩躁:“趙雪兒。”
“寧雨桐放你出來之前,沒栓繩子嗎?”
她之前唯唯諾諾,卻被一再欺負。
如今她想開了,她不會坐以待斃。
趙雪兒反應過來被罵做狗之后,臉色煞白:“寧歲歲,你敢罵我!”
“罵你還需要挑日子?”
寧歲歲越過趙雪兒,徑直走到自己的工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