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30章 以牙還牙
  “你們看!蝴蝶!”

  不知誰的一聲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無數蝴蝶從亭外的花叢翩然飛來,圍著兩幅畫飛舞打轉,在眾人驚奇且希冀的目光中,最終棲息在了阮嬈那幅畫上。

  原本是素凈無比的一幅畫,卻在蝴蝶落滿的剎那,立刻變得色彩斑斕,像是活了過來。

  這等奇觀,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眾人無不驚奇地瞪直了眼。

  裴老夫人也被吸引了目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鄭婼薇小臉發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盧菁菁更是驚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阮姐姐,你快跟大家說說,這是變的什么戲法兒呀!”

  謝靈兒眨著眼睛一臉求知欲,突然開口問道。

  “也沒什么,只是將我自己釀的花露滴進了顏料里。”阮嬈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裴璟珩稍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方才那股甜香味會那么熟悉。

  那種香味很奇特,有百花的馥郁,還夾雜果香清甜的味道,卻不過分膩重,像是五月新摘的水蜜桃,淡雅清新,又透著絲絲的甜。

  雖然香味淡雅,卻一旦沾染,就如同蛛絲一般絲絲繞繞纏人鼻端,甩都甩不開。

  總而言之,跟那個女人一樣難纏。

  他略略側頭,狹長的鳳眸朝阮嬈淡淡一瞥。

  少女正微微垂頭坐著聽裴老夫人說話,一副乖巧柔順的聽話模樣。

  “花露?”裴老夫人正一臉驚奇的發問,“你還會釀花露呢?”

  阮嬈笑笑,掏出剩下的半瓶給老夫人。

  “我嫌胭脂味道太沖,所以都是自己制花露,不僅香味清新自然,還能提神醒腦。姑姥姥若是喜歡,嬈嬈以后多做些給您送過去。”

  “那敢情好。”裴老夫人高興得不行,接過瓶子聞了聞,“嗯,這香味確實好聞。”

  老太太這么一說,眾人不由得更加好奇,姜雪兒甚至還湊近畫聞了聞。

  果然,一股甜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并不濃烈,卻出奇地好聞。

  不湊近不知道,一湊近,她突然發現那畫中還有別的蹊蹺!

  “老太太!您看!這畫中露出的一角衣袖,還有這腕上戴的紫檀珠,是不是跟您的一模一樣?”

  姜雪兒無比驚奇地掩唇嚷道。

  裴老夫人一愣,趕緊讓人把畫拿近了看。

  “是了,是了,這袖子上的花紋都畫得如此清晰,簡直是把我的手給拓下來了。”

  阮嬈等的就是謎底被人揭開的這一刻,見裴老夫人這么高興,瞬間不裝了。

  “說起來,這乃是冥冥之中的禪意。阮嬈原本是想畫結印慈悲手,卻不想畫著畫著,竟畫成了姑姥姥的手。或許是因為,姑姥姥心善慈愛,通明豁達,讓阮嬈時常感到如沐恩光,一想起慈悲二字,便不由自主聯想到了您。”

  裴老夫人聽了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即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開懷大笑。

  “你這丫頭,可真是、可真是專撿我愛聽的說!真是個寶貝!”

  她嘴里微嗔,手卻已經把阮嬈抱入懷中,牢牢不撒手,稀罕得跟什么似的。

  阮嬈察覺到一道清冷視線投射過來,趕緊低下頭,羞赧道:

  “笑一笑十年少,只要姑姥姥能笑口常開,阮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裴璟珩正盯著她,她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做這些是因為覬覦那根鳳釵,對他還抱有非分之想。

  她只是一個想哄長輩開心的寄人籬下的表姑娘罷了。

  “好,好,來人,把這畫兒拿去裱起來。”

  裴老夫人一高興,什么都顧不得了,讓人去裱畫,拔下頭上的鳳釵就要送給她。

  鄭婼薇在一旁看著,臉色突然泛了白,握著帕子的手都在袖中微微顫抖。

  盧菁菁更是看得一臉氣憤,轉頭卻發現姜雪兒眸中也閃著同樣嫉妒的光。

  阮嬈眼角將幾個人的反應掃了一圈,笑著推辭道:

  “姑姥姥您忘啦?先前說好的,由世子品評過后才決出魁首。我不過是湊數的,雕蟲小技哄姑姥姥一笑罷了,怎么敢拿這么貴重的打賞。”

  她故意將這釵子看作打賞,恍若對其中深意一無所知,以消弭幾人對她的敵意。

  果然,一番話過后,姜雪兒率先對她投去贊同的眼神。

  謝靈兒也笑嘻嘻地開口附和。

  “阮姐姐說得對,還沒決出勝負呢,老太太您可不能偏心哦!”

  “好,好,不偏心,不偏心。”裴老夫人拉著阮嬈的手,坐到一邊去了。

  這下,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了清冷高貴的世子爺身上,渴望的,期盼的,傾慕的……

  這一瞬間,仿佛已不再是讓他決出魁首是誰,而是讓他決出,他愿意共度余生的人是誰。

  鄭婼薇握緊了帕子,一臉期盼。

  姑母離世前曾說過,等她及笄,便給她和表哥定親,哪知道她還沒長大,半路就殺出來個虞婉,將表哥一下搶走了!

  好在老天開眼,讓虞婉不過兩年就油盡燈枯而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瞧,這就是搶人夫婿,毀人姻緣的報應!

  無論是家世、相貌、品性,她比起虞婉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虞婉死了,除了她,還有誰能勝任世子夫人的頭銜?

  更何況,她同表哥,本就是血脈相連!

  然而下一刻——

  “平局。”裴璟珩一臉淡然。

  “什么?”眾人都吃了一驚。

  “怎么會是平局呢,分明鄭姐姐的畫最好嘛,就連路人都知道,鄭家小娘子最擅丹青了。”謝靈兒眨著眼睛,一臉不解。

  “若論畫技,這幅自然為首,只是匠氣太重,有些過于刻意了。”

  修長如玉的長指輕輕點了點鄭婼薇的那幅牡丹圖,又指向一旁的拈花圖。

  “若論點題及意境,當屬這幅。”

  鄭婼薇身子輕輕晃了下,神情有些受傷。

  這還叫什么平局,分明是拈花圖奪了冠!只是表哥給她留了兩分顏面,故意稱作平局罷了。

  裴老夫人笑意漸失,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自己大孫子。

  她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能沒看出來,他這是故意逃避,不想就此定下人選么?

  不行,她若不逼他一把,這婚事還不定要拖到猴年馬月。

  “選什么人做魁首不當緊,你只告訴祖母,這鳳釵,究竟該賞給誰才最合適。”裴老夫人盯著他問。

  “既是祖母的東西,要賞誰,全憑祖母高興便好,孫兒無權置喙。”裴璟珩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孫兒還有事,今日就不陪祖母了。”

  他淡淡說完,行過退禮便出了亭子。

  裴老夫人頓時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卻又拿他沒辦法,只能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

  世子爺走了,老太太也長吁短嘆,看來今日這園子是逛不下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意興闌珊。

  秦嬤嬤上前輕聲安慰道,“老太太,日頭毒了,不如讓奴婢扶您回院子歇息吧?”

  裴老夫人也沒了心思,于是點點頭同意了,只轉頭吩咐了句:

  “你們幾個姐妹不必跟來了,在此多玩會兒吧。”

  說完,便被秦嬤嬤扶著走了,身后跟著一群伺候的丫鬟婆子。

  鄭婼薇臉色蒼白,也被丫鬟扶走了,謝靈兒追上去安慰她了。

  姜雪兒看完一場熱鬧,也無心再留,只剩盧菁菁主仆二人還在,跑去露臺看風景了。

  亭子里原本烏泱泱的一群人,瞬間呼呼啦啦走了個干凈,只剩一部分下人亭子外收拾東西。

  天賜良機,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阮嬈立刻朝紅玉使了個眼色,悄悄往她手里塞了東西,又朝露臺那邊的主仆二人望了一眼。

  紅玉見了那東西,頓時會意,摩拳擦掌地去了,拍了拍銀釧的肩。

  “干什么?”銀釧回頭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

  “你后背有個東西。”

  紅玉她背后虛抓了一下,伸手遞到她面前。

  銀釧定睛一看,赫然是只嗡嗡亂叫的大黃蜂!被紅玉捏著翅膀,尾針撅著,正對著她的眼!

  “啊!”銀釧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盧菁菁原本正低頭在露臺邊喂湖中的錦鯉,冷不丁被自家丫鬟撞了一下,一個沒剎住,頓時一頭朝湖里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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