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286章 她是真的離開了,不要他了。
  呼吸急促,心如擂鼓,他連忙轉頭看向身旁熟睡的人。

  “婉婉!婉婉!”

  他焦急的喚醒她。

  少女閉著眼睛,睫毛一動不動,面容很是安靜祥和。

  裴璟珩有種噩夢成真的感覺,頓時渾身如墜冰窟。

  “婉婉!”

  他的手指竟不自覺的發起顫來,往她的脈門探去。

  脈很微弱,但人還活著。

  “婉婉!”他握住她的肩膀,拼命在她耳邊喊她。

  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裴璟珩徹底慌了,徑直跳下床,衣衫不整的沖了出去。

  半晌后,寂無被他一陣風似的拽過來,只往床上掃了一眼,趕緊滿臉通紅捂住臉。

  “哎呀!好歹給侄媳婦捂嚴實點啊!”

  裴璟珩這才想起她肩膀還露在外面,趕緊回床上用衾被給她蓋嚴實,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和手腕。

  寂無走過去診脈,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納悶蹊蹺。

  “不應該啊……”

  他像被蒼青感染了似的不斷撓頭,“這身子除了還剩下點兒寒毒沒解,旁的也沒啥大毛病啊。”

  “可她一直昏睡不醒!”裴璟珩眉心緊蹙,“幾個時辰前,她還好好的,突然就……”

  他說著說著,突然一怔,想起她最初那時的異樣。

  兩個人正在鏡子前激烈的做著,她突然臉色發白,說不舒服。

  他心一軟,將她抱回床上,她卻拉著他不讓走,一臉恐懼的說墻上的銘文會亮,得知是驅邪的符文后,她愣了片刻,突然就轉變了態度,熱情的吻了他不說,還主動跟他說了許多心底話,與他冰釋前嫌,濃情蜜意……

  如今想來,何嘗不是一種臨別遺言!

  怪不得她會說什么了卻遺憾的話!

  原來,她那時候就已經預感自己會變成這樣!

  還有那個夢……那個夢代表的意思,是虞婉的靈魂已經離開?所以阮嬈才會昏迷不醒?

  可她明明親口答應要一直陪著他,再不會離開的!

  “騙子……”裴璟珩眼眸突然泛起猩紅,水汽逐漸凝聚。

  “你這個騙子……你又騙了我……”

  剛嘗到兩情相悅的甘甜,又被她一腳踹回深淵。

  胸腔仿佛被人撕開,呼呼往里灌著冷風,空蕩蕩的,又冷又疼。

  “我不許你離開!你給我醒過來!”他不由又恨又悲,將床上的人緊緊抱在懷里,握緊了她的肩。

  再使勁晃,懷里的人也是無知無覺,依舊安詳的睡著,仿佛一個逼真的人偶般。

  這次,她是真的離開了,不要他了。

  溫熱晶瑩的水滴從他緊繃的腮幫滑過,流到嘴邊,又苦又咸。

  那是失去的滋味。

  “婉婉!!!回來!!!”

  男人仰頭對著上空嘶吼,脖頸間青筋暴起,聲音悲愴。

  寂無在一旁唉聲嘆氣。

  門外,十七哭成了個淚人,蒼青也紅著眼眶,背過身抹了把淚。

  ————

  “婉婉!!!回來!!!”

  一聲男人的嘶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少女于昏睡之中睜開了眼。

  婉婉?是在叫她么?

  她揉了揉眼睛,轉頭打量四周幽暗的環境,只有飄飄蕩蕩的水草,游來游去的魚蝦,并無一人。

  “你聽到有人在喊我么?”

  她戳了戳從她身邊游過的小魚。

  小魚卻直接穿透了她的手心,游走了。

  哦,原來她是一抹幽魂啊。

  她摸了摸腦袋,發現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但是剛才那個隱約聽到的男人聲音,卻讓她莫名感覺有些熟悉,也有些心酸。

  她捂著透明的胸口,總覺得那里鼓鼓漲漲酸酸的,讓她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可她是魂魄,壓根不會流淚。

  少女想了想,決定浮出水面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點記憶的線索。

  外面夜很黑,岸邊沒有人,她從水里浮出來,飄到了岸上。

  正想往遠處再走走,腳踝突然被什么猛地一扥,只見一條巨長無比的鐵鏈子拴在她的腳踝上,讓她無法繼續往前走。

  少女郁悶的扯了扯腳踝的鏈子,泄氣似的原地坐下,抱著膝蓋仰頭看月亮。

  她在等,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她就是想坐在這里,而不是回到黑漆漆的水里。

  等啊等,等啊等,天亮了,她躲在樹下等,天黑了,她又坐回岸邊等。

  期間,她數過十三條客船,見過無數上下船的男男女女,還救下一個不慎落水的小孩。

  原本她是碰不到那個小孩的,只因那小孩的父母突然跪下求了句河神開恩,她腳上的鏈子一下就發了光,好似給她輸送了什么法力,讓她一下有了實體,托著那小孩沒讓他沉下去。

  她為此很是欣喜。

  原來她是河神的手下啊!那也算是個小神仙了。

  而且她發現,她做的善事越多,她的身體便越厲害,不僅可以碰觸人和物體,甚至都不用懼怕正午的陽光。

  于是她不再迷茫,開始盡職盡責的守護著碼頭這一片水域,為自己積攢功德。

  ————

  新皇帝繼位的三天時間里,上京城接連發生了好多起怪事。

  一是所有的賭坊青樓一夜之間人去樓空,二是隔三差五便有官員辭官罷工,三是各大道觀的紫袍天師和佛寺高僧集體失蹤。

  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各種謠言層出不窮,不過總離不開一句話核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新帝還沒舉辦登基大典,市井便已經亂套,百姓們自然心里泛起了嘀咕。

  親爹死了才三天就急著出殯,放在尋常百姓家也并不多見。可見,這新君的皇位來歷不正呀!

  百姓輿論不利,朝堂上也不省心,急著表忠心的和持懷疑態度的,兩派之間斗的不可開交,上官旻每下達一個政令,便引發一場激烈的辯論爭吵。

  內閣幾位輔臣也是稱病的稱病,裝傻的裝傻,似乎在觀望著局勢走向。

  這幾位人中之精全都心知肚明,當初高祖皇帝開國,曾將一把天子鉞交給過當時的鎮國公,也就是現任鎮國公的祖父裴錚,并留有遺詔,讓其世代傳承,匡社稷,鎮山河,子孫皆為天子近臣。

  自古以來,授天子節鉞給王公大臣,是天子賜給臣子的最高權利。

  那天子鉞代表高祖皇帝的生殺大權,上可廢昏君,下可殺佞臣,換句話說,只要裴家找出新君德不配位的鐵證,手持天子鉞,便可率領眾臣把他廢掉,另立新君。

  所以,新帝雖頂著皇帝的頭銜,實際上頭上還懸著一把刀呢。

  照裴家眼下這反應,他這皇位究竟穩不穩還很難說,畢竟早有傳言,裴家那位私生子身份不簡單,先帝為此曾幾次三番深夜召鎮國公進宮,徹夜商談。

  上官旻又何嘗不知他此時的處境,這幾日,他暗地里一直在監視裴家的一舉一動,不光是為了鎮國公,還是為了找到他的小福星。

  “還沒找到人?”

  上官旻望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捏著眉頭,神色煩悶不已。

  無怨無悔互相看了一眼,囁嚅道,“沒有找到姑娘,倒是鎮國公府那邊有了動靜。”

  “據線人說,昨個兒半夜,裴璟珩回了一趟府里,同鎮國公爭論起來,動靜還挺大,似乎是要拿走府里一樣東西,鎮國公罵他色令智昏,氣的要動家法。”

  “哦?”上官旻突然放下手,若有所思的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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