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山巔,云埋萬里。
三艏巨大的飛天戰船,凌空懸浮在眾人的頭頂。龐大的黑影,遮天蔽日,幾乎籠罩了整個宗門。
上空襲來強勁的風壓,眾弟子們同時抬頭仰望。
只見,上方每艏戰船長約百米,展著雙翼。猶如沖天的展翅大鵬,威勢浩大。
此一幕,讓易凡激動不已。心頭悸動之余,一抹酸淚滑落在嘴角,讓他又憶起了往事。
想當初,自己就是乘坐這樣的戰船,才能橫跨西海,來到天裂大地。只是,現在的船頭之上,少了那道白紗裙影。
“吼……吼……劍祖鴻威,震懾乾坤……劍祖鴻威,震懾乾坤!”船沿的倆側,無數身穿白甲,手持銀槍的白虎禁衛,齊齊的震吼。
震吼聲如同猛虎咆哮,令人心生畏懼。膽子小的人,直接被這強大的聲浪,吼的跌坐在地,身體禁不住一陣的顫抖。
“嗡!嗡!嗡!”三道劍音從長老們的隊伍里發出輕鳴,劍鳴回旋,猶如龍吟繞耳,驅散了白虎之威。
“是哪位將軍率隊前來?何不現身一敘,讓小老兒瞻仰一番將軍的雄姿?”觀不笑一身仙風道骨,衣衫飄動之下,猶如天人一般,凌空懸立了在弟子們的頭頂。
“哈哈哈!”一聲爽朗的大笑從居中的戰艦上響起,笑聲內力渾厚,豪情萬丈。
剎那間!
“唰!”一道身披白虎金甲的中年,縱身一躍,從船沿跳了下來,落在了大殿的前方。
“轟隆!”宗門的大地,產生了一絲震蕩。
“原來是衛正衛大將軍!”觀不笑飄然落地,落在了中年漢子的身前,淡然道:“右將軍一路風塵,觀不笑有禮了。”
“哪里哪里,觀長老對我準備的薄禮可還滿意?”衛正大眼掃了一遍滿庭震驚的弟子,笑呵呵的說到。
“嗓門夠大,底氣夠足!”觀長老話里帶話,言辭犀利道:“若是您再讓將士們用點力氣,或許真能把我們閉關的宗主給吼出來,衛將軍不妨試試!”
“這個……!”衛正一臉的尷尬,賠笑道:“我這不是一番好意嘛,讓這些小子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做軍威。省得他們去了西境,亂添麻煩。”
觀長老還未說話,一聲冷哼傳了過來。
“驚風云就是這么教導你們賣弄威風的嗎?”淵非墨一臉不悅,直呼白虎域主的名諱。
“哪家的崽……西境右將軍衛正,參見少冕殿下!”衛正雙眼一瞪,正想發飆。可目光剛一落在淵非墨的身上,趕緊行了一個軍禮。
“哼……要是玩夠了,就帶人上路。要是沒玩夠,南海的廣楓將軍半日后正好經過天風大陸,或者……”淵非墨的嘴角翹起道:“或者我傳信讓鋒水叔叔過來一趟?”
“這……!”衛正瞬間嚴謹起來,心頭略驚道:“不勞煩南海神將鋒水大人了,我們這就走!”
“唉……衛將軍舟車勞累,何不進來小酌一杯。非墨啊,不用這么嚴肅!”觀不笑樂呵呵的說道。
“不了不了,我身兼要職,白虎禁衛急需回去固守邊境!”衛正大手一揮道:“登船吧!”
四方空朝著身后的同門師兄弟抱拳到:“宗門的一切,交給你們了。”
“恭送長老!”
“師弟一路走好!”其余長老和劍師們同時抱拳到。
“唔……我怎么聽著不是個味兒呢?哈哈哈!”四方空大笑著來到觀不笑的面前道:“觀師兄,財務方面我已交由副手打點。他跟隨我多年,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疏漏。”
觀不笑點點頭,握緊四方空的雙手到:“四方,孩子們的安危,拜托給你了。”
四方空緊緊握著對方的手,倆人的目光對視,千言萬語,無聲勝有聲。
春季稍帶凜冽的寒風吹來,吹得四方空白須飄蕩,整個人突然間顯的很滄桑。
“師兄放心吧,你要對我有信心?”四方空與觀不笑明爭暗斗一輩子,此刻的一別,讓倆人頗為傷感,他甩開對方的手大聲吼到:“滄瀾,方進,嚴浩,隨我蹬船……眾弟子,登船!”
“吼!”上方傳來齊齊的落步聲,白虎禁衛們身姿筆挺,一臉神圣的迎接貴客臨門。
“諸位……我們走了!”四方空朝著宗門內的各位高層抱拳道。
“嗚嗚,師弟們,我們要走了啊!”
“師兄,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吶!”
“劍祖在上,保佑各位師兄師姐斬殺妖魔,楊武西境!”
“唰唰唰……!”一道道挺立的身姿,拔空而起。宗門的弟子化成一條條飛升的身影,朝著上方的三艏戰艦竄了上去。
觀不笑和四方空早有交代,這些弟子們認得清自己該去哪一艏。
中間那艏插有金虎大旗的,是衛將軍的坐艦。這艏戰艦是接應宗門的內閣弟子,還有領隊的長老和劍師的。
左側那艏紅色的戰艦,是接應內門和優等弟子的。右側那艏灰色的,則是外門弟子應該去的。
眾人帶起一道道長虹,落在了各自的位置。< 位置。
下方的宗門內,頓時一片抽噎。這些弟子們時常拌嘴和吵鬧,但師門之情,情同手足,姐妹情深。平時看不出來,一旦離開,還真讓人不適應。
“師弟們,你們好好修煉吶,以后你們也可以的!”諸多登船的弟子朝著下方揮手道別。
“師兄們,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嗚嗚!”
“時間不早了,四方長老,各位劍師,我們走吧!”衛正說道。
“嗯!”四方空朝著金虎將艦騰空而去。
“嗖嗖嗖!”滄瀾若葉他們帶領著內閣的弟子,齊齊的追了上去。
“易凡,我們在上面等你。”童凌霜在云依依她們的陪同下,腳踏虛幻的氣劍,如同一個個仙女般,緩緩的拔升。
“易老大,嘿嘿……!”
“易老大呦……!”
“賢弟!”四大才子擁簇在易凡的身邊,眾人興奮不已。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上去再說!”易凡的腳一用力,就要跟隨大隊離開。
突然——
“小師叔,等一等啊!”王大奎帶著熊堂的幾名弟子追了過來。
在他們身后,是李巨蛋和人堂的人馬。這些人都形色尷尬,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
“大奎?”易凡一愣。
“師叔,我們的腦子不好使。蠻蠻師尊說,一定要我們跟著你。只有這樣,我們才不會被人當槍使!”王大奎憨憨的說道。
“還有我們!”李巨蛋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啥……小個子我看好你啊,你剛才那一手真是讓我震驚,我們都想跟著你。”
“這……!”易凡扭頭看了看觀長老。
“去吧……到達西境之后,宗門的隊伍會被打撒,重新攪和。大奎和巨蛋雖然只是外門弟子,但是西境,最適合他們這類人,你很可能需要他們的力量。”觀長老極有深意的說道。
“那好吧,書大哥,大奎,我們走!”易凡背起雙手,化成一條光流,朝著白虎將艦竄了上去。
“汪汪!”縮成巴掌大的小胡椒,伸出倆只爪子扒開了易凡的前胸。
“書老大,走!”陳弄菊一撅屁股,昂頭頂了上去。
“看三爺我的!”武老三猶如一條鬼影一樣,飄飄忽忽的貼了上去。
“大哥,我……?”韓巨豪肥臉抖動,無奈道。
“呵呵……走!”書御風提起韓巨豪的肩膀,帶著他朝著易凡追了過去。
“哇呀呀呀……師弟們,可別丟臉啊!”王大奎哇哇亂叫一通,他把手里的巨劍往肩膀一扛,“嘭!”的一聲,化成了一顆人形的炮彈頂了上去。
“就你有力氣啊,我們都有勁兒!”李巨蛋嚎叫一聲,粗腿一彈,與大王奎同時竄了上去。
“嗖嗖嗖嗖!”人堂和熊的弟子緊追其后。
這些人沒有提納一丁點的元氣,完全是以肌肉的力量撐起了身體。他們猶如一顆顆人體炮彈,從地上直接彈向了高空,場面頗為壯觀。
開赴西境的弟子,已經全部踏上了飛艦。他們帶著宗門的榮耀,即將奔赴戰場。
在下方,一些女弟子哭的梨花帶雨。
退出的那一部分人,也都面露憧憬。
可是,西境之地,危險極大。
長老們私下交代過,要他們回家一趟,聽取父母的意見。
父母嫌這次的行動太危險,很多人都不愿讓自己的孩子去。
雖然武者的宿命,就是守護蒼境,抵御萬界的群魔。但是現在,還輪不到自家的孩子上戰場呢。
此時——
在內閣弟子的隊列最前方,四個氣息特別強大的弟子,談論開來。
“你們真的不去?”
“非墨已入封尊之境,莫說是他,我們與凌霜都有不小的差距。”
“是啊,這就是人的劍緣宿命。南宮師弟如日中天,若我們還不努力,遲到要步那幾個人的后塵。”
“南宮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某些披著羊皮的龍,比如說……!”這名弟子把目光望向了船沿的易凡。
“呵呵……沉寂,看來這次你沉不住了。那位師弟確實不弱南宮北,甚至比南宮北更強。”
“一代新人換舊人吶!”宗門排名第二的飛鴻嘆息道:“追越武道巔峰,不僅是我們的樂趣,更是宗門賦予我們的使命!”
上空——
“師弟們,永別拉……我要是回不來,記得給我燒點紙錢!”
“呸呸呸……烏鴉嘴,哈哈哈!”
“嗡嗡嗡!”三艏戰艦齊齊的震鳴,以此來表示對劍祖的敬仰。它們在天劍山的山巔,盤旋了三周。隨后,載起眾人化成了三條流影,朝著西方而去。
“孩子們,宗門以你們為榮!”觀長老望著西方的三個小黑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