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 第三四二章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譚淵帶著他的部下,就像圍獵的狼群般,迅速血洗這座小城,等霍依爾恰克得到消息,集結部下帶著滔天怒火趕到時候,他們都已經吃干抹凈,剔著牙曬太陽了……

  “你們的人?”

  剔著牙的譚淵,坐在鋪著虎皮的交椅上,看著被帶到面前的使者。

  在他身旁還跪著兩個女奴。

  其中一個還是本地酋長的孫女,可憐后者已經變成灰了。

  這些混蛋把城內死尸全扔在外面然后澆上煤油點火燒了,骨頭渣子也扔錫爾河了,所以他們聲稱總共只殺了幾百抗擊王師的,至于其他的都逃跑了。

  至于逃到哪兒當然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這不對呀,他們自己說他們是金帳汗國的人,沒錯吧?”

  他轉頭問那個瓦剌酋長。

  “沒錯,他說這里都是金帳汗國的地,他們也是金帳汗國的人,不是咱們大明的臣民,而且對咱們大明皇帝和燕王殿下出言不遜,說什么他們是術赤兀魯斯的臣民,就是當年蒙古大汗都管不著,何況一群叛亂的逆賊。他們如此猖狂,咱們自然不能忍,咱們瓦剌都是大明皇帝的奴才,誰敢侮辱咱們主子,咱們瓦剌就殺了他,別說他們不過是術赤兀魯斯的一群賤民,就是金帳汗敢對大明不敬,咱們瓦剌也去砍死他。霍依爾恰克既然已經叛出術赤兀魯斯,跟著帖木兒,那就已經是大明臣民,如今任由這些術赤兀魯斯的人在這里不但不驅逐反而來怪咱們是何道理?”

  后者帶著凜然正氣喝道。

  他可是瓦剌,一直跟金帳汗國做鄰居的,而且大家都是蒙古一脈,雖然現在其實已經分道揚鑣,但他還是很清楚后者情況。

  所以他說的就是權威性的。

  “他們就是跟著霍依爾恰克火者投奔帖木兒的。”

  使者忍著怒火說道。

  “啊,他們那就是背叛大明了,他們投奔帖木兒,帖木兒是大明之臣,他們自然也就是大明臣民,但如今他們反而抗拒王師,自稱金帳汗國的人,那這就是叛亂了。

  叛亂就更該殺了!”

  譚淵一邊挑著小女奴下巴一邊說道。

  已經被他征服的后者,戰戰兢兢但看著他。

  不過女人在這里連哺乳動物都不算,所以她對于直接目前處境并不是很難接受。

  作為戰俘她們現在的處境是很合理的。

  “將軍殺我屬民,擄我女人,搶我錢財,卻反咬一口,是覺得我們不敢報仇嗎?”

  使者身后一人怒道。

  這個很明顯就是城內逃出去求救的。

  譚淵沒有看他,而是笑瞇瞇地看著小女奴,原本還想轉頭看這人的后者嚇得趕緊哆哆嗦嗦看著他,然后譚淵驀然拔出短槍,對著那家伙扣動扳機,伴隨槍聲后者應聲倒下……

  “瑪的,哪來這么多事,回去告訴霍依爾恰克,人是我殺的,女人也是我搶的,錢財牲畜也是我搶的,他能奈我何?他敢報仇嗎?他敢嗎?這里是昆陵都指揮使司轄區,地圖上明明白白畫著,關你們河中都指揮使司鳥事?我在這里想怎樣就怎樣,他不服也得在一邊老老實實看著!”

  譚淵站起身喝道。

  緊接著他拎起那個小女奴,徑直走向后面。

  “把這狗東西打出去!”

  他頭也不回地喊道。

  那瓦剌酋長立刻一揮手,早就等待的瓦剌士兵迅速上前,在使者的怒吼中掄起刀鞘狂砸,后者滿臉血,抱著頭逃出去。

  一個小時后,回到霍依爾恰克大帳的他報告了交涉結果。

  后者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本來就是反對帖木兒向大明屈膝投降的,這家伙算是帖木兒手下強硬派的重要一員,他其實就是哈薩克汗國的源頭,他死后他兒子巴拉克汗繼承了他的屬民,那時候帖木兒已經死了,帖木兒帝國內亂,巴拉克汗趁機帶著這批實際上算白帳的屬民重新獨立,但后來內亂中被殺,這部分被烏茲別克汗國的阿布海爾吞并,但巴拉克汗的兩個兒子后來又帶著他們反出烏茲別克汗國,最終成為了哈薩克汗國。

  當然,現在他們這些的確還是帖木兒的臣民。

  至于這地方的確算金帳汗國的。

  帖木兒吞并了,然后交給霍依爾恰克,同時利用他這股勢力干涉金帳汗國。

  霍依爾恰克和脫脫迷失有殺父之仇,他爹兀魯斯汗被脫脫迷失所殺,他也因此失去白帳汗的領地,不過脫脫迷失其實是他堂兄弟,脫脫迷失的爹斡黑藍反對自己哥哥兀魯斯汗搶金帳汗的位置,然后被他哥哥殺了,而脫脫迷失反殺他叔叔成功也是靠著帖木兒支援……

  果然黃金家族正統啊!

  被徹底激怒的霍依爾恰克,立刻帶著召集起來的三千多騎兵,殺到城下試圖奪回這座小城,但譚淵很干脆地把城門堵了,然后帶著部下和瓦剌騎兵一起堅守不出,還時不時把抓到的女人帶到城墻上撩撥一下。

  暴怒的霍依爾恰克瘋狂進攻。

  但他面對這些混蛋的火器,卻在第一天就死傷五百多。

  雖然帖木兒其實也大量使用火器,但那是帖木兒嫡系河中和呼羅珊軍團,他這種附庸性質的游牧民,也就只有弓箭了。

  而弓箭是肯定沒法對付占據城墻的火槍手的。

  朱棣手下精銳騎兵們,可都是燧發短銃,而且這些就算換上冷兵器,一樣也是碾壓這些游牧騎兵的。

  要知道后來的哈薩克汗國,可是始終被瓦剌壓著打,而瓦剌又被朱棣時代的明軍壓著打,現在是朱棣時代的明軍和瓦剌聯合揍他們。

  實在打不過的霍依爾恰克只能繼續召集更多人。

  好在因為對明軍的仇恨,他周圍的長老們還是很愿意幫他。

  但沒什么用。

  因為距離關系,他短時間能召集的,其實就是錫爾河下游。

  譚淵占據的就是現代的克孜勒奧達爾,距離拜科努爾兩百公里,不過這時候咸海的面積很大,實際距離咸海也差不多,楊豐劃邊界時候,就是以卡拉套山脈為分界,但這里屬于卡拉套山脈的最北端以外了。所以他就是從卡拉套山脈最北端向西,一直到咸海中間畫了條直線,最終把現在算是錫爾河入海口的這片綠洲絕大多數都變成了昆陵都指揮使司的。

  至于帖木兒……

  他哪知道那么多啊!

  楊豐和朱棣合伙欺負他,又沒用真正詳細的地圖劃,就是隨便拿了張大致的地圖,連這座小城都沒有。

  地圖上就是代表咸海和錫爾河的幾個簡單線條。

  帖木兒當然知道這里有片不小的綠洲,但問題是他沒現代地形圖,同樣也就是這種簡單的手繪地圖,他也搞不清這地方究竟在卡拉套山哪邊,反正他能知道的,就是這座小城在卡拉套山的南麓而已。

  所以也沒當回事。

  他手下那些對此也不是很清楚的。

  霍依爾恰克自己都稀里糊涂,再說他們也沒想過會出這種事。

  這里又不是瓦剌游牧的。

  大家本來就是兩個地盤,他們真沒想過,這種劃分還能如此嚴格。

  最終霍依爾恰克能召集的,也就是五六千騎兵,但幾乎沒有任何攻城手段的游牧民們,也只能徒勞的圍著這座小城,看著譚淵在城墻上挑釁,然后不斷在燧發槍的子彈呼嘯中倒下。

  而就在此時。

  碎葉。

  這里已經重建了碎葉城。

  一座很小的,簡易棱堡式的小城。

  畢竟居民很少,就是路過的商旅和五百駐防的士兵,不過這些士兵都是燕王護衛,他們用木墻,壕溝,圍起簡單的四角棱堡,然后在上面裝輕型火炮和速射炮,木墻以內是民城,棱堡是軍城……

  有點像雅克薩城。

  畢竟在這種人口少的地方,一切都只能從簡。

  這里之所以認真修城,是因為這里屬于燕王封地的西界,過了碎葉城就是燕王封地了,走碎葉河到伊塞克湖然后沿著湖岸到湖東,當然也可以直接走阿拉木圖這條線去伊犁河,但無論走哪條最后都得到碎葉。畢竟在這片地廣人稀而且到處都是沙漠的地方,一個可以提供從精神到物質補給的城市,對于商旅也罷牧民也罷,都是很寶貴的,哪怕他們需要交城門稅。

  至于碎葉向南,或者說以吉爾吉斯山脈為界,南邊就是大宛國的。

  大宛國王。

  大宛都指揮使司。

  兩個系統共同治理,一個管城市的農耕民,一個管游牧民。

  而此時碎葉城內的大堂上,巡視領地到這里的燕王,正在接受昆陵都指揮使司和大宛都指揮使司那些羈縻指揮使們的朝拜,尤其是大宛都指揮使烏格齊哈什哈,昆陵都指揮使馬哈木,大宛國王的兒子,準確說是世子,全都在大堂上……

  “本王獲封世鎮西域,節制安西,北庭,昆陵,大宛,以后與諸位就要互相扶持了,諸位都是大明忠臣,大明對忠臣是最慷慨的,只要本王和本王的后代還鎮守西域,諸位和諸位的后代就永享富貴榮華。

  咱們就如兄弟般!

  至于你們信什么神,這個大明不會干涉,大明的確遍地寺廟,但色目人也一樣在大明過的很好。

  只要忠于大明,信什么都行!”

  朱棣說道。

  然后他站起身,端起酒杯……

  “諸位,今日同飲,以后都是兄弟!”

  他說道。

  馬哈木等人紛紛起身,然后端起他們的酒杯。

  “我等誓死效忠大明,惟大王調遣!”

  烏格齊哈什哈說道。

  然后其他人紛紛表明自己對大明的忠心和對燕王的忠心。

  他們其實都知道情況。

  畢竟他們在京城都有自己的貢使,后者當然早就向他們報告,燕王是爭奪皇位失敗,作為補償被分封西域,不過這與他們這些人無關,他們只需要知道以后這西域就是燕王說了算就行。他們對朱棣是歡迎的,和楊豐相比,朱棣更像個好人,雖然這樣說有點詭異,但他們其實很清楚,楊豐才是真正陰險毒辣而且殘暴的。上次這個家伙折騰一圈,西域至少失去四分之一的人口,至于大家當初為虎作倀……

  打不過當然要加入。

  但燕王卻不一樣,不但帶著他們發財,而且對他們施恩,真正幫助他們解決互相間矛盾,為他們劃分牧區,這是真正為他們好。

  燕王不是楊豐!

  楊豐是坑他們的。

  當然,他們可不敢仇恨楊豐,對楊大使是要跪著,要當做神膜拜。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楊大使坑他們也罷,愛他們也罷,都要抱著這種態度接受。

  但燕王是人,所以他才是個好人,至少被楊豐襯托的是個好人了。

  就在這時候張輔匆忙走進來……

  “大王,譚淵求救,他在楚河下游一個叫卡姆斯特卡拉的地方,被河中的霍依爾恰克糾集上萬人圍攻,已經被困城內。”

  他向燕王行禮稟報。

  眾人全都愣了,緊接著大宛王世子霍然起身……

  “上次我就看霍依爾恰克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憤然說道。

  “此人是?”

  朱棣問道。

  “大王,就是上次跟著帖木兒那個什么火者,還曾經對大王不敬,帶頭試圖阻攔大王進他們寺廟的,他是白帳汗的兒子,脫脫迷失殺了他爹,他逃到帖木兒手下,他帶著的部眾就在咸海周圍游牧,不過此事帖木兒未必知道,帖木兒還在南邊沒回來,他原本就是附庸,那片地方過去也是金帳汗的。”

  烏格齊哈什哈說道。

  “既然如此,倒是要好好教教他在大明的規矩了。”

  朱棣冷笑道。

  “大王,正好各軍都在,咱們這就殺過去,帖木兒沒管好他,咱們替帖木兒管。”

  馬哈木說道。

  他早惦記咸海周圍這片牧場了。

  “大王,我與世子這就回去召集兵馬,大王也不用急于救援譚將軍,霍依爾恰克沒什么攻城能力,大王率領大軍從怛羅斯城南下,直奔奇姆肯特,我與世子集結大宛兵出苦盞,咱們逼著帖木兒自己教訓霍依爾恰克。帖木兒不干,咱們就進軍河中,他手下主力都在印度跟德里蘇丹交戰,還有些在波斯防范奧斯曼人,河中只有些留守的,不敢與咱們打。

  若他處罰霍依爾恰克,那手下的心就寒了。”

  烏格齊哈什哈一臉陰險的笑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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