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王國血脈 > 第102章 成年禮
  那個瞬間,人類俘虜們一片嘩然!

  唯有泰爾斯心生疑惑:

  似乎,這個獸人……很有名?

  騷動持續了好一陣,直到有獸人們不耐煩地“教訓”起俘虜們。

  幾秒鐘后。

  “我這么有名?”獸人首領低聲問出泰爾斯的疑問,額頭上的傷疤微微折起。

  迪恩冷笑一聲。

  “星辰人,確切地說,是崖地領的風徑堡伯爵,霍奇·達斯坦,他懸賞‘異血者’的頭:如果我沒記錯,一千五百五十六個托蒙德金幣再附贈一個勛爵莊園,以及迎娶一位達斯坦家族貴女的榮耀。”

  “就為了十年前的荒漠戰爭里,達斯坦伯爵那遭你突襲而埋骨異鄉的家族長子兼繼承人。”

  純黑的獸人——坎達爾·怒山低低地咆哮了一聲,伸手按住身后想要上前的一名圣衛,那個藍臉的狼牙棒。

  獸人坎達爾粗粗地喘了兩口氣,打量著迪恩的目光不一樣了。

  “可是沒人拿到過這份懸賞。”它淡淡道。

  “不,沒人,”迪恩嘆息道:“因為你活蹦亂跳,手腳完好——”

  迪恩瞥了一眼對方的手腕,以及連在上面的猙獰鐵叉:“我是說,大部分手腳完好地出現在了這里。”

  坎達爾彎起嘴唇,以人類的標準而言更顯兇惡。

  “不止如此,你還加入了裂石部落,”迪恩瞥了一樣三位因他認出了對方而蠢蠢欲動的特殊獸人:

  “你還有自己的圣衛,甚至有權以裂石部落的榮譽發聲。”

  藍臉的獸人低嘯一聲,就要上前,卻被身旁背著黑弓的白唇獸人死死攔住。

  “所以,你成了它們的戰酋?或者干脆是整個裂石部落的圣酋?”

  迪恩擠出一個笑容:

  “我們該稱呼你什么?坎達爾戰酋?”

  “還是異血之王?”

  坎達爾笑了。

  它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鐵叉,讓迪恩得以舒緩他的脖頸。

  “異血之王?”

  “不,我不是。”

  坎達爾轉頭望向所有人,不論是俘虜還是戰士,輕聲道:“唯有同時讓八大部落臣服的那個人,才有資格登上龍骸王座,統一獸人諸部甚至荒骨人,成為名副其實的荒漠之王。”

  “我不過是個戰酋,還不是王。”

  獸人戰酋輕哼一聲,語帶深意:“暫時不是。”

  就在此時,俘虜里的荒骨人麥基狠狠地呸了一聲。

  “哼,做夢,”麥基跪在地上,看向坎達爾,冷冷地道:“大荒漠里沒有王,過去沒有,現在沒有。”

  “未來更不會有。”

  老錘子想要給他打眼色,但荒骨人顯然并不在乎這些:

  “荒漠從來不需要王,不需要統一,它唾棄并詛咒每一個像你這樣的無妄狂人。”

  坎達爾轉過身來,走向麥基,看著他臉上的特殊戰紋,表情一動。

  “你是荒骨人。”

  “卻跟外來者混在一起?”

  麥基冷眼看著他。

  獸人戰酋冷哼道:“你站錯隊了,我的盧瑪。”

  麥基眼神一變,他站起身來。

  “我不是你的盧瑪!”

  他咬牙切齒地道:“還有,六百年前,你們也是外來者,灰雜種們!”

  裂石部落的獸人們不是語言專家,但他們顯然聽懂了“灰雜種”。

  麥基身后的押送者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腳,把荒骨人重重踹倒!

  荒骨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施暴者還嫌不夠,正要上前繼續。

  “嘿,夠了!”

  路易莎怒吼道:“這沒有必要!”

  看著在地上蜷縮著的麥基,坎達爾只是搖了搖頭,攔住了施暴者。

  “所以謠言是真的,”迪恩及時地開口,引開戰酋的注意:“你,坎達爾·怒山,一個野心勃勃的外來種,想要統一散沙般的荒漠。”

  裂石部落的戰酋咧開嘴角,露出尖利的牙齒。

  “難怪。”迪恩咋舌點頭。

  “西荒領,英魂堡的博茲多夫家族,”光頭雇傭兵嘆息道:“難怪在荒漠戰爭后,星辰大名鼎鼎的黑獅家族會把你列為最高威脅,更甚于遁逃大漠深處的部落們,無休無止地追捕了你六七年。”

  “跟其他把你當做小小沙盜的人比起來,他們深知你的危險——消失幾年就變成了大戰酋,你確實值這個價。”

  坎達爾輕哼一聲。

  “而不論是血色之年還是荒漠戰爭——你都跟星辰王國仇深似海,這就是你冒險來尋找真相的原因,只要是讓星辰不痛快的事情,你都愿意去做。”

  “是么?”

  泰爾斯皺起眉頭:這個獸人是,是星辰王國的……死敵?

  坎達爾呼出一口氣。

  它看著迪恩,語氣里有著欣賞:“你很不錯,迪恩——我記住你了。”

  迪恩微微嘆息。

  “聽著,受人尊敬的異血者,坎達爾戰酋。”

  “我知道你跟星辰的恩怨,理解你對星辰的仇恨。”

  “但你的對手是星辰,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類貴族,和他們橫掃荒漠的無匹大軍,”他搖搖頭:“而我們?”

  “我們只不過是冒著封鎖令,偷偷跑出來賺取利潤的商隊,是深受他們排擠和壓迫的存在。”

  迪恩面色晦暗地道:“你要的答案?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也不會讓我們知道。”

  坎達爾望著迪恩的眼睛,目光停留了許久。

  “不,你們不知道,”獸人抿起兇惡的嘴唇,淡淡道:“而根據我的經驗,想讓你們‘知道’的話,你們需要動力。”

  迪恩蹙眉:“動力?”

  只見坎達爾轉過身,冷冷地掃視著俘虜們。

  “如果你們不‘知道’,”它咬咬牙齒,表情奇特:“那你們對我而言就沒有價值。”

  商隊里的人們重新開始發抖。

  “但你們還奪走了我四個部落勇者的戰魂,重傷了兩人……”

  坎達爾淡淡地道:“我的戰士們很不滿意。”

  雇傭兵們齊齊蹙眉。

  獸人們冷冷的目光再次掃向他們。

  就在此時,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微微響起:“是他們……尊貴的戰酋。”

  “是那些人拿走了您尊貴戰士的戰魂……跟我們無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一邊:商隊的主人,湯姆丁正一臉哭喪樣,瑟縮著舉起手臂,指向站起來的路易莎。

  快繩難以置信地張開嘴:“你……”

  坎達爾笑了。

  “那有什么要緊。”

  “除了那個荒骨人之外,你們所有人的命運,都會按照我們的規矩,”戰酋冷冷地道:“在漠神和祖先的見證下,由一場重要的決斗決定。”

  “汝勝則生,汝負則死。”

  湯姆丁重新縮回地上。

  商人們一片哀嚎。

  “嘿!”麥基不忿地抗議道:“把我算進去!你這個雜種!”

  身后的獸人重新把他按到沙子里。

  路易莎呼出一口氣:“所以,還是要用劍來解決問題?很好,老規矩:給我一把劍,和一個對手。”

  “我來解決問題。”

  坎達爾看著挺立寒風中的路易莎,微微點頭,然后卻輕輕搖頭。

  “不。”

  “決斗的人選,”獸人首領嗓音低沉:“由我來決定。”

  它重新邁步。

  “而我會選擇一場最必要、最迫切的決斗,來決定你們的命運。”

  泰爾斯心中一寒——坎達爾再次走向了自己。

  走向了少年。

  什么?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路易莎臉色一緊:“他只是個孩子!”

  迪恩皺起眉頭:“離他遠點,至少找個旗鼓相當的吧。”

  泰爾斯皺眉望著獸人戰酋。

  純黑的獸人走到泰爾斯身前,看著他們的反應,反而彎起了嘴唇:“但你們必須承認,這個索里諾很出色。”

  說話間,坎達爾彎腰俯身,厚厚的左掌撫上泰爾斯的右肩,用力地晃了晃!

  對方的大力之下,泰爾斯一陣暈頭轉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剛剛的戰斗,他可是讓我眼前一亮。”

  “沒有其他人的實力,體型也小,甚至不習慣沙漠里的移動。”

  在迪恩和路易莎的抗議聲中,坎達爾好容易放開泰爾斯的肩膀,經歷了天旋地轉的后者只覺得一陣反胃。

  “但你打得很棒,索里諾,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完美地克制住我們的體型和力量,你的應對比其他人更好。”

  當然。

  那是專門對付獸人的劍術。

  泰爾斯暗地嘆息,心中焦急。

  獸人瞪著特別的眼神,看向它的身后。

  泰爾斯順著它的目光,心中一凜:那個藍臉的獸人扶著它的狼牙棒,看著泰爾斯,死死磨著牙齒。

  坎達爾戰酋的話音一變。

  “說來諷刺,突襲的時候,我們分配了目標——我的圣衛,杜拉曼命令他的盧瑪,命令他的弟弟多魯去干掉你,因為你看上去最弱,杜拉曼以為這是在保護年輕氣盛、經驗不足的多魯。”

  泰爾斯略有恐慌,微微一顫。

  年輕氣盛的多魯?

  他想起了初次遇見的那個獸人,想起自己用匕首在它脖子上開了個洞的瞬間,以及它后來的狂意大發。

  所以說……

  那是……

  “可惜啊,”獸人戰酋冷笑一聲:“杜拉曼的僥幸和取巧,最終給多魯帶來了不幸:杜拉曼一母同胞的盧瑪——成年不久的多魯,死在了你的手里,索里諾。”

  坎達爾指了指藍臉獸人。

  “希望我的圣衛能吸取教訓。”

  它搖搖頭:“漠神無赦。”

  藍臉獸人——杜拉曼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氣,它對著泰爾斯咆哮起來:“啊啊啊啊!弗拉卡!”

  迪恩的聲音不滿地響起。

  “不,是我!”

  光頭雇傭兵拍著胸口,指著杜拉曼,大聲向戰酋抗議著:“告訴他,是我殺死了那個獸人!殺死了他的盧瑪!不是懷亞!”

  “讓他來找我!”

  泰爾斯愣愣地看著他們,發現路易莎和老錘子也是一臉驚恐。

  唯有麥基,這個土生土長的荒骨人在地上掙扎著咒罵。

  糟糕……

  “不,聰明的迪恩,杜拉曼跟我說了,他看得很清楚,”坎達爾圍著泰爾斯走了一圈,寒聲道:“你只是那個最后砍下多魯頭顱的人,而真正給他脖頸上的動脈致命一擊的,讓他力竭倒下的人,是這個索里諾。”

  它指了指呆呆的泰爾斯。

  “是你,索里諾,是你帶走了多魯的戰魂。”

  它看著少年,微微搖頭:“你才是杜拉曼的弗拉卡。”

  泰爾斯微微一動。

  我殺了杜拉曼的弟弟,所以我是杜拉曼的弗拉卡。

  所以,弗拉卡的意思就是……

  他臉色一白。

  只見坎達爾舉起完好的左手,向著遠處的杜拉曼招了招,說了句泰爾斯聽不懂的話。

  “咚!”

  藍臉杜拉曼的狼牙棒狠狠地砸地,它拖著沉重的兵器,面色兇狠地盯著泰爾斯,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來。

  走向面無人色的泰爾斯。

  坎達爾慢悠悠地道:

  “為此,我的圣衛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

  “杜拉曼有權跟這個索里諾決斗,以取回他盧瑪的戰魂。”

  “有權……復仇。”

  坎達爾拍了拍泰爾斯的肩膀,力度之大,讓他險些摔倒。

  但泰爾斯已經無暇估顧及這個了。

  看著杜拉曼雄壯的體魄,看著他嚇人的武器,泰爾斯倒吸一口涼氣。

  搞什么?

  “你承諾過的!”路易莎咬牙道:“他可以活命。”

  坎達爾拍拍自己的肩膀,眼神凜冽:“對,我承諾過……他免于混戰中的死亡……但我沒說過,他可以拒絕他人的決斗,免于正當的復仇。”

  “而他的決斗,將決定你們其余人的性命。”

  泰爾斯的呼吸凍住了。

  俘虜們的表情一片灰暗。

  “草你娘!”老錘子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卑鄙的灰雜種!”

  但他的抗議很快被獸人們粗暴地壓下——用拳頭。

  坎達爾大笑出聲:“現在,動力夠了沒有?是否有人愿意告訴我……”

  它在所有雇傭兵們難看的眼神前翹起嘴角:“星辰王國蹊蹺出兵的原因?”

  “不!”

  路易莎激烈地抗議起來,但她的肩膀被身后的押送者牢牢按住。

  “這不公平,他是人類,我們都是人類,你不能用獸人的規矩……”

  坎達爾猛地轉過身來,聲若洪雷:

  “別忘了!”

  “你們是失敗者,我們是勝利者,英勇的路易莎,”漆黑的戰酋本身就已經很兇狠,但此刻的表情卻更加兇惡,堵住了路易莎的話:

  “而我覺得這很公平。”

  獸人們開始低低地咆哮起來,看來眼前的情景讓它們很是興奮。

  出乎意料的是,泰爾斯卻猛地抬起頭:

  “等等,如果我贏了決斗……”

  戰酋緩緩回過頭來,明黃色的眸子里透露出精明。

  讓泰爾斯的話微微一頓。

  “如果你贏了決斗,那首先,杜拉曼和你的恩怨就了結了……其次,你贏了決斗,按照我的承諾,你們也就自由了,可以走了……”

  泰爾斯心中一動。

  他盯著杜拉曼恨意滿盈的臉,心中一動:面對這個對手,如果用專門的北地軍用劍術……

  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獄河之罪,甚至可以用尼寇萊的命運之折……

  也許有機會。

  可他的希望破滅了。

  只聽坎達爾話鋒一轉:“但是,結束的僅僅只是這一場決斗。”

  泰爾斯生生一愣。

  “作為三圣衛之一,杜拉曼曾經和亞庫、路撒那他們交掌盟誓,對我效忠,他們彼此不是盧瑪,卻更勝盧瑪。”

  戰酋表情微妙地指了指另外兩位圣衛:背著黑弓一語不發的亞庫,以及扛著大劍獰笑的路撒那。

  “所以,一旦你贏了,亞庫還有路撒那,他們都有權為了盧瑪的失敗而挑戰你,開始下一場決斗。”

  “挑戰他們的新弗拉卡。”

  還在思考勝負的泰爾斯愣了一秒。

  等等。

  新弗拉卡?

  “什么?”

  呆滯的少年瞪大眼睛,伸出兩只手指:“贏了一個,附贈兩個?”

  泰爾斯轉向坎達爾,只覺得戰酋此刻的表情頗有些得意,眼神里偶然流露一絲狡黠。

  坎達爾冷笑一聲。

  “萬一……萬一你把他們都贏了,”高大的獸人戰酋搖搖頭,滿布惋惜:“哦,你擊敗了裂石部落戰酋的三名圣衛,這是榮耀的事跡,你會獲得荒漠里所有獸人的尊敬。”

  泰爾斯的嘴角微微抽搐。

  “謝謝,然后?”

  坎達爾瞇起眼睛。

  “然后,既然你擊敗了所有三名我視為手足,視作羽翼的圣衛。”

  “那你就成為了我,成為坎達爾·怒山的弗拉卡。”

  泰爾斯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沃德法克?

  戰酋慵懶地道,它指了指泰爾斯,又指了指自己,示威也似地甩了甩身上的名貴毛皮:“就是我和你的決斗了……”

  附贈的還不止兩個?

  泰爾斯的表情仿佛被凍住了,半晌不動,唯有一對眼睛,在驚愕中快快地眨了兩下。

  它是……它是故意的,對不對?

  “所以這是場你絕對不會輸的決斗……狗屁的規矩……草你娘!”路易莎怒火難遏地想要沖上來,卻被身后的獸人死死壓制住。

  “媽的,”老錘子對著身邊嚇呆了的快繩咬牙道:“它就是要我們看著這場不公平的決斗……讓我們慢慢崩潰、絕望……”

  坎達爾沒有理會她,它冷哼一聲,轉過身,看向難以置信的俘虜們:“現在,有人愿意告訴我,星辰王國究竟……”

  就在此時,迪恩沉著的聲音傳來:

  “別忘了,他只是個索里諾!”

  “按照獸人的習俗,你們無權把未成年的幼崽納入挑戰!”

  坎達爾微微一頓。

  它的臉上出現了深思的表情。

  “對呢,你只是個索里諾。”

  “索里諾必須在成年禮上,在擊敗了某個受認可的對手之后,”坎達爾看著泰爾斯,臉上現出為難,“才算變為成人,成為可以決斗的戰士。”

  “在此之前,你豁免決斗。”

  路易莎松了一口氣,掙扎小了下來。

  泰爾斯也松了一口氣,向迪恩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幸好……

  但下一刻,坎達爾戰酋的臉色就一變!

  “很好!”

  坎達爾大步走到泰爾斯身前,一把將他拉起!

  獸人興高采烈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讓暈暈乎乎的泰爾斯一陣搖晃不穩。

  “索里諾,你的名字?”

  啊?

  泰爾斯雙眼發暈地看著自說自話的坎達爾——獸人的大力拍擊實在是威力驚人,他發誓:如果獸人每次買賣東西時都跟商人們這么“友好地”來一下,那世上大概就沒有獸人做不成的生意了。

  還沒回過神來的泰爾斯怔了一下:

  “我的名字……”

  但坎達爾豪邁地大手一揮!

  “那不重要了,索里諾!我莊重地告訴你:就在今天,在剛剛的一場戰斗里,你擊敗了裂石部落受人認可的勇者——多魯!”

  啊?

  泰爾斯愣愣地張開嘴巴。

  只見獸人戰酋面帶喜色,聲音拔高:

  “擊敗多魯的那一刻,按照獸人的習俗,你就不再是一個索里諾了!”

  在巨大的體型差距下,它滑稽地彎著腰,左掌和右腕有力地拍打著小小人類的雙肩,嗓音渾厚:“恭喜你……”

  “你成年了!”

  那個瞬間,路易莎和迪恩盡皆面如土色,麥基的咒罵越來越急,老錘子無聲地低頭輕嘆。

  坎達爾用它的語言向周圍的獸人宣布了什么。

  獸人們全部低聲咆哮起來,拳擊胸口,連恨泰爾斯入骨的杜拉曼也不例外。

  它轉向泰爾斯,但目光卻有意地掃視著周圍的俘虜們:“作為成年禮的見證者,我,裂石部落的大戰酋,光榮地賦予你新的名字————賽卡,殺手!殺死成年禮對手的人!”

  賽——賽卡?

  殺手?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泰爾斯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剛成年的賽卡,”在人類的驚訝恐懼,以及獸人們的興奮拍胸前,坎達爾臉色一寒,把他的頭轉向猙獰的藍臉獸人:“你有權,且必須接受杜拉曼的決斗。”

  “拯救你的同族。”

  王子深吸一口氣,想要努力理解目前的情況。

  “賽卡——弗拉卡!”杜拉曼低吼一聲,狼牙棒在地上重重地頓了頓。

  剛成年的賽卡,哦不,是泰爾斯,他怔怔地把視線從藍臉獸人身上收回,然后逐一打量起其余的對手——如果他能贏的話——白唇黑弓的亞庫,大劍**的路撒那。

  以及最后的,表情詭異的裂石部落大戰酋,異血者,坎達爾·怒山。

  他突然覺得,獸人,特別是眼前的這個所謂戰酋,也能如此可惡和卑鄙。

  它們都冷冷地看著自己。

  感受著獸人戰酋壓在雙肩上的重量,泰爾斯艱難地維持著平衡,痛苦地吐出一口氣。

  “那么……”

  坎達爾·怒山彎起嘴角,露出一個難辨的笑容,臉上卻失去了一切溫度。

  它磨著牙齒,按著泰爾斯,冷冷地注視著眼前所有的俘虜:

  “在決斗開始之前,在你們的命運被決定之前……刃牙沙丘的外來者們。”

  “有沒有人想告訴我……星辰王國出兵荒漠,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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