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王國血脈 > 第191章 異降(上)
    “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

    原來這就是面對他異能的感覺嗎?泰爾斯想道。

    在這么近的距離,好像連呼吸都要麻痹了。

    但至少他沒有陷入幻覺。

    洛桑二世沒有回答泰爾斯,他先低頭看向在地上呢喃夢話的斯里曼尼,再看向再度暈死過去的凱薩琳,目的昭然。

    泰爾斯緊皺眉頭:

    “他許諾了你什么?值得你這樣的高手忠心耿耿,來干這見不得光的骯臟活計,連下水道都鉆?”

    洛桑依舊沒有答話,他手按劍柄,繞著泰爾斯,側身跨出一步。

    糟糕。

    舉著匕首的泰爾斯急忙跟著轉身,遮擋住身后的人。

    “錢財?官爵?榮譽?甚至封地莊園?”

    泰爾斯只能盡力喊話:“還是……復仇?”

    話音落下,洛桑突然看向他!

    盡管有面罩和目鏡的遮擋,但在那一刻,泰爾斯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凌厲眼神。

    很好,拖住他。

    想到這里,泰爾斯收起緊張的劍術架式,盡力裝出輕松的樣子:

    “這么膚淺?”

    “我建議您不要攔阻,殿下,”洛桑開口了,“若感到不適,不妨轉過頭或閉上眼。”

    泰爾斯輕聲一笑:

    “那我建議你向查曼·倫巴學習,放開血海深仇,著眼美好明天——”

    但他話音未落,眼前的黑衣殺手就身形一動,瞬間掠向泰爾斯身后!

    草!

    這么厲害的高手還搞偷襲?

    泰爾斯還在心里痛罵,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撲了出去,JC匕首狠狠刺向洛桑的腰側。

    攔住他!

    但他的進攻沒有奏效——幾乎在同一時間,洛桑未卜先知般折返,一個輕松寫意的變向轉身,避開JC的鋒芒,在泰爾斯難以置信的眼神中,繞到另一側。

    糟糕!

    泰爾斯一驚。

    他下意識止步轉身,身體卻跟不上意識,在急停急轉中失去平衡,向后仰摔。

    洛桑甚至有余力扭頭看了他一眼,再掠向地上的斯里曼尼。

    勝似閑庭信步。

    或者街頭耍猴?

    梅西晃倒博阿滕?

    草!

    泰爾斯在心里詛咒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向后倒下,看著敵人離斯里曼尼越來越近。

    不。

    怎么辦?

    要怎么攔住他?

    不!

    但就在此時。

    【不夠。】

    泰爾斯渾身一顫,體內的獄河之罪熊熊燃燒,入侵他的關節骨骼。

    草!

    在關節的噼啪爆響和劇烈疼痛中,泰爾斯感覺到,自己延展到極致的腳踝、小腿、膝蓋……好像又有了力量。

    這感覺是……

    泰爾斯一凜,在獄河之罪的幫助下狠狠蹬地,推動著身體向后方射去!

    這是他媽的——命運之折!

    少年怒喝一聲,完成轉身,匕首在空中一轉,向黑衣人刺出!

    鐺!鐺!

    在金屬交擊聲中,匕首連揮的泰爾斯終于搶到位置,擋在洛桑和暈倒在地上的四人之間。

    而洛桑二世退后幾步,手中劍刃已然出鞘,寒光四射。

    擋住了。

    泰爾斯手撐膝蓋,急急喘息,感受著腿部關節傳來的劇痛。

    他擋住了。

    盡管之前受異能影響,自己身體滯澀,寸步難行,但真正動上手之后就好多了。

    只是代價有些大——泰爾斯今天本來就已經“超額使用”過獄河之罪,現在只感覺到腿部的關節在呻吟抗議。

    不,死人臉的這破終結之力,怎么這么弱啊?

    “動作不錯。狼狽,但是有效,”洛桑望著疲累痛苦的泰爾斯,語氣略有改變,“是哪種終結之力?”

    好。

    逼他說話,說多點話,拖得越久越好。

    還在苦苦喘氣的泰爾斯竭力擠出笑容:

    “你猜猜——”

    但他話音未落,洛桑就再次動身,逼向斯里曼尼!

    草!

    泰爾斯在心底里痛罵。

    太快了!

    我還沒緩過來呢!

    米拉還居然說,說什么這家伙“沒有那么強”?

    堂堂亞倫德家的無冬利劍,也開始吹牛了嗎?

    但罵歸罵,疲累的泰爾斯只能跟上對方的動作,匕首逼近洛桑。

    鐺!

    下一個瞬間,洛桑的長劍精準出擊,正中泰爾斯的手中匕首!

    泰爾斯悚然一驚。

    對方劍上的力道不多不少,甚至連泰爾斯的皮膚都沒有劃到,卻巧好讓少年手臂一顫,武器脫手。

    那一刻,看著被挑飛的JC匕首,泰爾斯思維一僵。

    草,這么準的嗎?

    他這些年也算見過不少世所罕見的高手,甚至還和其中一些交過手,雖然大多是被胖揍(或者用科恩的說法,激戰惜敗)的份兒,但泰爾斯可以負責任地說,其間沒有一人,哪怕一人,能在這樣激烈的戰斗間隙,如此精妙準確地擊脫他的武器,偏又不傷他分毫。

    哪怕是一招一式算計感十足,每一秒鐘都令人窒息的刑罰騎士,也沒有做到。

    但泰爾斯已經無暇感嘆對方劍術高超,招式精妙了。

    因為擊落他的匕首后,洛桑二世長劍不停,繼續逼向斯里曼尼!

    糟糕。

    【不夠!】

    那一瞬間,泰爾斯狠狠蹙眉。

    好吧。

    獄河之罪再度燃燒起來。

    他攔不下對方的劍,但是他至少可以……

    下一秒,手無寸鐵的泰爾斯怒吼一聲,主動搶步,向洛桑的劍鋒撞去!

    呼!

    風聲呼嘯,劍光乍停。

    坑道里安靜了下來。

    泰爾斯緊張地喘息著,他半跪在地上,張開雙手,把身后的斯里曼尼擋得嚴嚴實實。

    此時此刻,洛桑二世的劍鋒就停在他的面前,距離泰爾斯的胸口僅僅一寸之遙。

    劍尖紋絲不動,穩若山岳。

    “你沖過來時,從頭到尾睜著眼睛,”洛桑淡淡道,“看來,是真的不怕死。”

    成,成功了?

    “你的劍很穩,收發自如,”泰爾斯盯著對方的目鏡,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看來,是真的不打算傷害我。”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泰爾斯只覺得眼睛刺痛——仿佛有尖刀從對方的目鏡后射出。

    坑道里安靜了一會兒。

    洛桑二世看了泰爾斯一眼,又看向躺在他身后的斯里曼尼,向后幾步,撤回劍鋒。

    泰爾斯這才呼出一口氣。

    該死,賭贏了。

    他放下雙臂,趁機活動關節,舒緩肌肉。

    沒錯,身體的滯澀感和麻木感,比之前輕了很多。

    也就是說我變強了——不,開什么玩笑了,應該說是對方的異能效果……確實開始減弱了?

    泰爾斯奮力思索著。

    洛桑盯著眼前的王子,思緒不停。

    看來,提前告知不會傷害他這件事,非但沒有削弱這位王子的戰斗意志,讓他知機退后,明哲保身,反倒還給了對方一張好牌,即便手無寸鐵。

    如果他繼續發瘋,用這樣的自殺式攔截,擋住目標,而自己又不能傷害他……

    嗯,這倒是個挑戰,哪怕是他自己。

    這位王子。

    真是又愣又煩。

    又狡猾。

    洛桑二世隨手挽了個劍花,長劍在他的手里靈活自如,猶如第三只手:

    “這個辯護師的價值就那么高,值得殿下你拿命來交換?”

    “這不是交易,”泰爾斯搖搖頭,隨口回答,“無關功利,無關他的價值。”

    洛桑二世聞言沉默。

    “原來如此。”

    幾秒后,他緩緩頷首,卻語含諷刺:

    “我見過你這樣的人,殿下,感動于那些高尚的騎士品德與口號:‘保護弱者’、‘守衛良善’……令人佩服,但也教人唏噓。”

    洛桑二世冷笑道:

    “須知這些被宣揚的品德,被設計的口號,它們要保護守衛的,歸根結底,只是服從強者的‘弱者’,順從權勢的‘良善’。”

    泰爾斯微微蹙眉。

    “從某個角度而言,你說得沒錯,從弱肉強食的土壤里誕生的一切,無論有沒有意識到,都天生帶著有利強者、維護強者的成分……”

    洛桑打斷了他,劍尖直指地上的辯護師:

    “那你就該知道,殿下!你紆尊降貴搭救的這個人既非弱者也非良善,他曾經是警戒官,依附在體系中吸血寄生,是個套上一張官皮就敢胡作非為,畏強凌弱、欺軟怕硬的爛人一個。”

    泰爾斯怔住了。

    他望著洛桑的劍,嘆息著點了點頭

    “對,我知道,他是,他也許是。”

    但下一刻,泰爾斯站起身來,語氣堅定:

    “但我不是。”

    他死死盯著洛桑,向前一步,擋住身后的昏迷者。

    “我不可以是。”

    洛桑二世沒有回話。

    他目鏡依舊一片漆黑,除了火爐的微光,映照無物。

    就在泰爾斯深吸一口氣,思索著下一步該怎么辦的時候……

    “我懂了。”洛桑輕聲開口,聲音縹緲,在昏暗的坑道里幽幽回蕩。

    泰爾斯望了望匕首的位置,隨口道:

    “懂什么?”

    “您保護這家伙的緣由,”洛桑沉穩地回答,語含深意,“既無關他的政治價值,無關其中的利益得失,甚至無關任何人任何事,而只關乎你,只關乎你自己的選擇。”

    泰爾斯表情一動。

    他看向洛桑的眼神略略一變:

    “有趣,你居然真懂了。”

    他呼出一口氣,想起了什么,有些感慨,也有些好笑:

    “可惜,我的親衛隊長到現在都不懂。”

    但就在這一瞬,眼前的黑衣殺手長劍再出!

    糟糕!

    獄河之罪咆哮而起,泰爾斯神經一緊,腳步一轉,死死攔在劍鋒之前!

    好吧,他算是懂了——這年頭,會搞偷襲才能成為高手。

    但出乎意料的是,洛桑二世的長劍只是轉了個圈,反光在泰爾斯的臉上一晃,逼得他下意識眨眼。

    不妙!

    泰爾斯心底里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就感覺到對手劍光褪去,其后風聲呼嘯!

    只見洛桑的黑色靴子藏在劍招后狠狠踢出,泰爾斯不及反應,只能用 只能用雙臂堪堪擋住。

    “咚!”

    對方的踢擊強而有力,角度十足刁鉆,泰爾斯站不穩腳步,離地飛起!

    該死,我就這么,被突破了?

    空中的泰爾斯心中一顫,后悔莫及。

    自己太注意他的劍招了。

    更氣人的是,施展完這一招的洛桑二世,居然還有閑情對空中的他擺擺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撲通!

    重重一聲悶響,泰爾斯摔出兩米之外,只覺得屁股生疼。

    但他來不及去管疼痛了。

    現在,已經沒有什么能阻止洛桑殺人了。

    不。

    不!

    洛桑舉步向前,垂下劍刃,離斯里曼尼越來越近。

    “草!”

    坐在地上的少年怒吼一聲,本能地揮出手臂!

    下一瞬,JC匕首離開他的手掌,劃破空氣,向洛桑二世電射而去!

    洛桑聞聲頭也不回,只是輕聲一笑。

    只見他微晃手腕,劍刃就無比準確地迎向疾速飛來的匕首,分毫不差。

    泰爾斯內心一涼。

    不!

    不不不不!

    【不夠夠夠夠夠——】

    在獄河之罪近乎燒毀一切的沸騰咆哮中,他咬緊牙關。

    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

    下一秒,洛桑的劍刃與空中的匕首交匯,但傳來的卻非意料中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而是——

    “砰!”

    只見洛桑頭顱一仰,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難聽的悶響。

    “啊!”

    黑衣殺手悶哼一聲,連連后退!

    他姿態不堪,腳步踉蹌,就連長劍都在空中盲目地揮舞了幾下,空刮出凌厲劍風,仿佛在抵擋看不見的敵人。

    不復之前的輕松寫意,自在自如。

    在退后十幾步之后,洛桑二世終于停下腳步,卻依然維持著防御姿態,戒備十足,稍顯狼狽。

    而泰爾斯呼出一口氣,顫抖著掙扎起來,重新擋在四人身前。

    坑道恢復寂靜了,一時間只能聽見泰爾斯的喘息聲。

    以及JC匕首落到地上,兀自顫動的嗡嗡聲。

    火光中,洛桑二世緩緩放下長劍,抬起頭來。

    泰爾斯笑了。

    不知何時,黑衣殺手那副漆黑如夜的目鏡,已經寸寸碎裂,滿是裂紋。

    黑色的面罩也有所損傷。

    洛桑二世冷哼一聲,他一把取下碎裂的目鏡,同時扯下面罩,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臉。

    不可能。

    洛桑看著手上碎裂的目鏡,轉頭看向地上的JC匕首,難以置信。

    剛剛的匕首,他擋住了。

    沒錯,揮劍數十年,廝殺百余場,斬殺數百人的經驗告訴他:

    他明明已經擋住了。

    但為什么?

    為什么他還能擊中我的目鏡?

    泰爾斯喘息著,看著取下目鏡和面罩的黑衣人:

    “喲,這不挺帥的嘛,干嘛遮遮掩掩的?”

    可惜,沒能造成更多傷害。

    看著在地上不再顫動的匕首,泰爾斯痛苦地咳嗽了兩聲,擦掉不知不覺流出的鼻血,無奈又感慨。

    抱歉啊,薩克恩先生。

    我又……變戲法了啊。

    但是請放心吧,如果雙皇因此逮到了我,我是絕對不會——不會太快把你供出來的!

    然而……

    泰爾斯神情一凜,注意力回到當前。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每當這黑衣人開始動手,陷入戰斗,注意分散,他的異能就有松動的跡象,讓自己的動作流暢起來。

    如果馬略斯是對的,異能者有其局限……

    那就是說,即便強如眼前的洛桑二世,一手異能,一手劍術,也沒法兩者兼得。

    不知為何,泰爾斯由想起艾希達的諷刺:

    【由此可見,你左手碰不到王冠,右手也用不了魔能……兩手都沒混出頭。】

    哼。

    泰爾斯不爽地想著,一翻手腕:

    一柄熟悉的匕首,神奇地憑空出現在他掌中。

    洛桑二世一驚,他轉過頭:

    地上那柄突破他的防御,擊碎他目鏡的匕首,已經不翼而飛。

    果然,事有蹊蹺。

    也許是某件魔法武器。

    看來那幫怪物是對的:璨星王室的歷史和底蘊,實在深不可測。

    面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子,不能有絲毫大意。

    他還有什么底牌?煉金球?

    念及此處,黑衣殺手全神貫注,警惕戒備。

    泰爾斯調勻自己的呼吸,回想剛剛的“戲法”,盡量合理分配終結之力。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各種方法,讓對方分散精神,忙得無暇他顧,最好焦頭爛額。

    好讓身后的哥洛佛和羅爾夫盡速醒來!

    至于說這個過程要多久,代價幾何……

    泰爾斯用力揮了揮匕首,盡力忘卻身上的疼痛和酸楚。

    洛桑繞著泰爾斯開始踱步,仔細尋找出手的位置,不再是之前那副勝券在握所以悠閑自在的樣子。

    “行了,殿下,你已經戰斗過了。”

    露出真容的黑衣殺手冷冷開口,語氣里多了忌憚:

    “你證明了你的態度,展現了你的仁愛,樹立好你的明主形象了,這家伙縱死無憾。”

    洛桑二世看著地上的斯里曼尼,話語凜冽:

    “可再這樣下去,我就沒法滿足雇主的要求了——很有可能失手傷及你。”

    “既然如此,可見你的雇主也沒那么重要,”泰爾斯輕聲一笑,極快回答:“他的要求嘛,你也不是不能變通,對吧?”

    洛桑二世蹙起眉頭。

    “那你為什么不能再變通一下,不能去跟詹恩回報‘那個辯護師跑了’或者‘王子救了他’呢?”

    泰爾斯眼神一厲:

    “須知,無論他給了你什么價碼,我,星辰王國的王位繼承人,都能給你雙倍。”

    嗯,至少以國王的名義。

    但洛桑只是嘴角一勾,冷冷一笑。

    見對方無動于衷,泰爾斯試探著繼續道:

    “好吧,如果你怕的是他給你免費的公海船票……”

    就在此時,他聽見身后暈倒的幾人里,傳來了翻身的聲音。

    泰爾斯精神一振。

    太好了。

    他們開始醒了!

    他只要再撐一會兒,吸引注意力,再讓對方忙一點,專注一點,無暇用異能……

    “……那我,我是說王室可以提供你足夠的庇護……”

    但下一秒,洛桑二世就寒聲打斷他的思緒:

    “我所求的,殿下,現在的你,給不出來。”

    “那就等我加冕為王!”泰爾斯大聲道。

    洛桑二世不言不語,目光聚集在他手中匕首上。

    “當然,如果你等不及,等不起,”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舉起匕首,笑容可掬,努力吸引對方的注意,“那不妨來幫我一把,加快王位的交接進程?”

    洛桑閉上眼睛,他沉默了很久,方才睜目。

    “有意思,北極星,”淡淡火光中,黑衣殺手凝視著他,“你和你那些錦衣玉食的同儕們——無論是精明利己的,裝模作樣‘下大棋’的,還是迂腐守舊的,抑或自命清高、叛逆不羈的——都有點不一樣。”

    “而你,洛桑二世,你也不一樣,”泰爾斯順勢接話,“你不是屬韭菜的,你干這趟活兒非為榮華富貴,也不愚忠盲從——那你干嘛這么認真,偶爾開開小差摸摸魚不好嗎?為什么心甘情愿被剝削被利用,為什么要冒著得罪未來國王的風險,來替三色鳶尾花擦屁股——”

    王子的大聲喊話還未結束,洛桑就突然逼近!

    但泰爾斯早有準備,獄河之罪涌起,JC匕首電射而出!

    哈,他現在學會了,這種程度的偷襲……

    洛桑二世的長劍直奔空中的匕首。

    但下一秒,黑衣殺手的身形就詭異地橫移一米,讓匕首徹底落空!

    泰爾斯一凜:對方的身形,突然加快了這么多?

    當啷!

    JC匕首落到地面,叮當作響。

    而洛桑繼續高速襲來!

    該死。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踏前一步,左手揮出——JC匕首再度神奇出現在他掌中,向著改換方向的洛桑飛去!

    這一次,洛桑二世再度急轉橫移,匕首在他面前堪堪掠過,射入黑暗。

    黑衣殺手轉過身來:

    泰爾斯警惕地舉起右手,匕首第三次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洛桑瞇起眼睛。

    不是復制匕首,不是改變軌道,不是視覺幻術,而是……

    很好,下一次,他知道該怎么對付這位麻煩王子了。

    就在此時,泰爾斯終于聽見身后的人醒來,喘息連連。

    但出乎意料,傳來的是一個清脆的女聲。

    “不,凱哈梅,我對這事兒沒興趣……咦,我怎么到了這里……”

    是希萊?

    泰爾斯輕輕皺眉。

    哥洛佛和羅爾夫到現在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還有那個女老大……

    你們這些所謂身經百戰的家伙,還比不上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希萊從地上掙扎坐起,語氣從迷糊轉到震驚:

    “啊!發生什么了?他是誰?”

    泰爾斯嘆了口氣,但他沒有選擇。

    “不要慌,懷婭娜,聽我說,”他舉著匕首,一邊警惕眼前的洛桑,一邊提醒身后的希萊,“去叫醒他們兩個——無論用什么方法。”

    希萊瞪著眼睛,看看泰爾斯,又看看洛桑二世,難以置信。

    “你這是在害死他們,殿下,”洛桑淡淡道,“我只承諾過不傷害你。”

    泰爾斯狠狠咬牙。

    草。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

    但是……

    泰爾斯輕哼一聲,向后努了努下巴:

    “傷害?你知道她是誰嗎?”

    洛桑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

    希萊迅速理解了當前的形勢,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泰爾斯一陣欣慰:

    “對,你先叫醒羅爾夫,我是說那個啞巴,然后讓他趕緊去求……”

    但下一秒,凱文迪爾大小姐卻沒管地上昏迷的羅爾夫,而是蹦起身來,轉頭就跑!

    “祝好運!”

    幽幽火光中,希萊啪啪噠噠一溜小跑,向著昏暗漆黑的坑道而去,途中還不忘向身后招手:

    “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