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道法高深,司徒堯不敢妄為。
此番前來只為救人性命,只需取下巨蚺眼淚,絕不會傷害道長靈物,還望仙人成全。”
司徒堯心底很清楚,此人可以駕馭身邊這條巨蚺,他贏的幾率很小,極為渺茫。
如果徹底撕破臉,在這里耗盡所有的時間,那么華昀婉的命就沒了。
他賭不起,連一點傲氣都沒有。
蒙江與若休見到此情形,皆是一震。
司徒堯連皇帝都不跪的人,而今卻為了一個拋棄他的女子下跪求人,
身后人的眼睛里滿是震驚,震驚之余,所有人也都跟著他跪了下來。
灰袍老道,名喚玄陰,是四國里已經消失多年的巫道仙人,
傳言他當年是為了一位女子,突然避世的。
他一手摸著巨蚺的頭,一邊側眸:
“救誰,用得著當今皇太弟殿下來跪我一個山野道人?”
司徒堯一臉的晦暗,深邃墨眸里全是猩紅的血絲,下頜一直緊繃著:
“救吾妻。”
玄陰笑了笑:“當朝儲君居然是個情種。”
他身邊的巨蚺朝他依偎,看著很是親密的樣子。
他又道:“你起來吧,跪我沒用。你要取的是巨蚺的眼淚,它不哭,我也沒辦法。”
司徒堯漆黑的眼戾氣淡淡的看著他:“你有辦法的。”
玄陰陰森笑著:
“巨蚺喜歡吃生人,它吃飽了說不定會更聽我的話。
我的巨蚺還能聽懂人的語言,感受人的情感,你若是為了救自己的妻子死了,它一定感動落淚。”
司徒堯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答應你。我會保證,它吞下我的每一口都是苦澀的,難過的,失意的。”
若休與蒙江沖了過來,蒙江吼道:“殿下不可!這老道分明是在殺人!”
若休手里的砍刀都舉了起來:
“殊死一戰,咱們最后留個兩人回去送藥便是!士可殺不可辱!”
司徒堯跪在地上,挺拔的肩背立在秋風里,他垂眸笑開來:
“我又不是什么高雅之士,有什么辱不得的?”
從前在黑暗里行走的狼,什么東西沒見過,不就是被人羞辱罷了,他受得住。
巨蚺緩緩湊了過來,口水滴落在司徒堯的面前,瞧著很可口的樣子。
司徒堯狠戾的眉眼緊鎖,厲聲喝道:
“你們都退后,一會兒將東西帶回去。
然后告訴華昀婉,老子什么都知道,從始至終!”
說完,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啊,他什么都知道。
若休抹了抹眼淚,她是個極少落淚的人:“您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傳達。”
司徒堯壓著喉嚨,聲色低沉吩咐著:“三件事。
祁王府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她,讓她照顧好母親最后的時光,然后將兒子養大。”
蒙江紅著眼眶:“殿下,小世子的母親與丹云老夫人知道會受不了的。”
司徒堯笑著:“受不了也得受,這就是命。”
巨蚺纏上了司徒堯的半個身體,他最后說了一句:“讓她哭兩下得了,別一直哭。”
巨蚺蛇身纏繞他整個軀體,直到整個人都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這條巨蚺感受也感受到了面前人一點掙扎都沒有,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準備去赴死。
蒙江等人都知道,殿下行事雷厲風行,做下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他們死死盯著這條大蛇,卻無能為力。
玄陰撩了撩一頭鶴發,他對著巨蚺說:
“世間多是女子癡情種,少有男子愿意為心上人去死,
且死前都還想著將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出去,這樣的人死了倒是挺可惜的,
你不如多去吃兩個負心漢,那種對自己妻子不好的,吃了當積德。”
巨蚺點點頭,隨后蛇身從司徒堯的身上松開了來。
它晃著身子在院子里的花盆里卷了一朵茶盞般大的花來,將自己的眼淚滴在了里邊,然后將花推到了司徒堯的面前。
玄陰走過來站在巨蚺身邊:
“世間稀罕物,都是給稀罕人的。
我玄陰就稀罕有情之人,你是第一個活著走出蛇山的人。”
司徒堯拿著那朵滴落巨蚺眼淚的花,不明所以:
“你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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