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一點的他，瞬間就想抽身后退。
然而傀儡眸中紫光氤氳，輕聲開口。
“現在想退，晚了。”
隨著它話語落下，光頭老者只感到頭疼欲裂，仿佛有一萬只蟲子在啃噬自己的靈魂一樣。
“啊！”
他慘叫一聲，眼眶欲裂直接跪倒在地。
從靈魂開始，一道道青紫色的毒瘟從他體內蔓延，顯露于體表。
“毒……什么時候……”
光頭老者目光驚懼，感受到這毒素的強大，不免心生恐慌。
“你靈魂骯臟，所以我種下了毒，心毒化形。”
傀儡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他。
“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會讓劉家付出慘痛的代價，你可知道？”
“無所謂了，反正我替我兒子還有孫子報了一半的仇，還有一半，我這個當爺爺的沒這個能耐……”
“至于你們兩個，遲早要下來給我兒子孫兒陪葬，這一天很快了，哈哈哈！！”
光頭老者殘忍笑著，自知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當即舉刀就朝自己脖頸抹去。
當！
一根銀針直接將大刀彈飛，直沒入大地當中。
“我準你死了嗎？”
傀儡那雙泛紫的眼眸帶著淡漠冰冷之意。
而就是這般眼神，令光頭老者不免心頭顫抖了一下，額頭冒汗。
蕭景雪控制著傀儡抬頭，看著那些殘肢斷臂，輕聲開口。
“既然你這么喜歡折磨人，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話音落下，光頭老者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的毒斑漸漸開始冒起了膿包。
一股難耐的奇癢感覺自臉上傳來，令他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撓。
而這種奇癢難耐的感覺正在不斷從身體各處傳來，但無論他如何抓撓都無法祛除，仿佛這感覺不是來自體表，而是來自更深處。
“這是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
光頭老者面色扭曲，撕開衣服不斷向著身上抓來抓去，哪怕出現了一道道極深的紅印，他依舊覺得不止癢，只能忍不住更用力。
他的臉上很快被自己撓的鮮血直流，胸膛、背后血肉模糊。
然而就算如此，那奇癢難耐的感覺還是混雜著劇痛，讓他控制不住的想去撓。
如此痛苦的感覺，令他不止一次想要自殺，然而每當這個時候，眼前的灰衣少年指尖便會彈出一根銀針，制止他的行為。
“原來師父教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毒，是如此惡毒啊……”
看著眼前人痛苦無比的在地上哀嚎，用力將自己撕扯的血肉模糊之模樣，蕭景雪眸光淡漠，沒有絲毫同情。
終于，光頭老者生生撓破了自己的皮，面目猙獰扭曲猶如惡鬼，生機全無。
傀儡抬頭，看著樹上懸掛著的殘軀，嘆氣不已。
好人不長命，但禍害，也絕對無法遺千年。
這個世界沒有純粹的正義與邪惡，只有利益、力量糾紛，也正因為這些糾紛，沒有人的立場是錯的。
贏了的人，就是正義。
傀儡眼中紫意散去，此間神魂力量忽然散去，化作了死物。
“小師弟，劉家那邊，你想如何處置？”
蕭景雪意識回歸城內，轉頭看向一旁。
天樂沉默后搖頭：“殺人的只有他一個，也許……劉家也有一個跟張大哥一樣的人，若平白受了這無妄之災，那我跟殺死張大哥的兇手又有什么區別。”
蕭景雪睫毛輕顫，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少年腦袋。
看來張一哲的死對他影響很大。
如果是在北明朝那個時候的天樂，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死所有有關聯的人。
當然這也跟師父為他指明的路有著極其重要的關系。
至少現在的小師弟，不再像是個冷冰冰的劊子手了。
“師姐控制傀儡將他的尸首帶回來，你在這等著。”
蕭景雪正準備控制傀儡之時忽然眉頭一皺，發現自己的神魂氣息不知何時已經散了去，已無法感知傀儡。
怎么回事？
她皺了皺眉。
察覺到她的情況，天樂急忙開口。
“師姐，我跟龍老前輩去吧，你剛才遠距離控制傀儡施展心經，要穩固體內藥卷和功法才是。”
蕭景雪聞言皺眉，感受到自己體內隱隱有些躁動的毒素，猶豫后輕輕點頭。
有龍九極在，她也不擔心天樂會出什么意外。
“景雪丫頭，你好好歇息吧。”
龍九極開口說道，在與天樂離開院落之時，他看了一眼鐵堂那個方向，眉頭微皺。
剛才已經給端木穹和玄巫傳信了，為什么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他搖了搖頭，既然劉家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們來不來也沒關系了。
沒多久，兩人趁著夜色就來到了城外的小樹林。
當看到地上那一具血肉模糊，像是活生生將自己扒皮抽筋的尸體，龍九極不免心頭發怵。
這死法……太慘了。
天樂連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尸體，而是一言不發，將樹上懸掛的殘肢取下，簡單的拼湊起來。
他撫平了那雙瞪大了的瞳孔，冰冷的眸光略有些顫抖。
當他準備將尸體收入儲物戒之時，忽然發現其衣襟處有露在外面的一角信封。
上面寫著“曉玉親啟”四個字，看上去是個女子的名字。
猶豫了一下，他將那被鮮血染紅的信封拆開，靜靜觀看了起來，想看看張一哲是否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在上面。
“今日碰到了復靈城的那個小家伙，沒想到他現在已經是青云峰沈峰主的三弟子了，真是羨慕啊，不過見他過得不錯，我倒是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他以前就跟被人丟了的小狗一樣，誰也不相信，兇的緊嘞！現在倒是好很多了，看來沈峰主真的待他很好……”
“曉玉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喜歡仗劍江湖的日子、想試試在天上飛的感覺嗎？我現在已經攢夠了錢，等煉器大會結束就去買丹藥突破地靈境，帶你在復靈城的上空飛一圈，然后再帶你四海為家，你等我！”
天樂目光落到了紙張的落款，心中第一次感到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涌起。
不是師姐遇到危險時的憤怒，不是在山門中做錯事的自責惶恐。
是一種十分難言，令他有些鼻酸的情緒，有些空落落的。
“仗劍江湖輕策馬……”
天樂喃喃自語著，看著地上冰冷的尸體，深吸一口氣。
“張大哥，你想完成的事情，一定能做到的。”
他目光堅定的看著那張面龐，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張大哥以傀儡的身份再次誕生靈智，再度活在這個世界上。
……
（ps：還有一章晚一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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