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唐奇譚 > 第五百一十九章 教會
  在曠達的原野中,一群群排成行軍縱隊的士兵,正在輕快飛揚的《拉德茨基進行曲》長笛聲中,留下一道道的泥土混雜著草色的軌跡。仔細看就會發現只有最外圍士兵著甲,其他人都是徒手輕裝。

  而在小股游哨騎兵的奔走往來之下,時不時還可以聽到遠方傳來的隱隱炮擊轟鳴聲。只是當行進中的士兵抵達,先頭部隊預設的集結休息點時;通常炮聲轟鳴就已經消失,而代表附近的城鎮易手。

  然后,就可以見到在行經之處,烈焰熊熊或是余燼裊裊的城堡、莊園和村寨、市鎮的廢墟當中,被押解出成群結隊、灰頭土臉的俘虜來,又垂頭喪氣的錯身而過。等待他們將是在礦山中艱苦勞役。

  但是在更多的時候,就連炮擊聲都聽不到;就只剩亢長而單調的行軍,休息/進食,再行軍的循環。偶然才見沿途某座城市大門洞開著,由市長帶領花冠長裙的少女,卑微奉上象征統治權的項圈。

  而在這時候,士兵們的伙食就可以有所改善;不再用啃硬邦邦的軍用餅干、腌肥膘、臘肉和豆子糊糊;可以吃到不同風味的香腸和奶酪,還有甘藍、蕪菁、南瓜等新鮮蔬菜,所著稱的燉菜、燉肉。

  雖然,他們絕大多數人不能進入城市;但是,一些兼職撈外快的女性或是城內的夜鶯,會被召集起來。為那些正好沒有勤務表現杰出的士兵,提供某種有償的減壓服務;這也是他們最快活的談資。

  偶爾,他們也會奉命加入個別突發的異常戰斗中去;那是正巧擋在行軍路線上的特殊事態,或是發生在宿營地附近的異常情況;這時候,就輪到了隨軍的特勤連隊、特攻連隊,相繼出手進行解決。

  有時候異常情況波及的范圍較大,就需要出動自由軍的士兵,來大范圍的搜山檢地,或是暫時封鎖某片區域、某座城堡和市鎮。直到擅長對付神秘的專業人士,將導致異常的根源給破壞或是摧毀。

  由此,江畋也相當直觀的見證到更多,由天球之變所帶來的影響和后續變化。事實上,除了那些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異類,或是由此導致的異常區域之外;一些本世界的生物也有概率發生突變。

  按照過往對于天球之變的殘存記錄,從荒野當中的飛禽走獸,到被人類馴養多年的禽畜;都有過發生畸變的例子。而最常見也是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短時內體型迅速巨大化,以及由此暴增的食量。

  于是,在源自身體饑渴本能的驅使下,這些突變的巨大化個體,往往優先捕食和吞噬距離最近的同類。哪怕是一些原本溫順異常的食草動物,也會變的嗜血暴怒充滿攻擊性,在傷人沖破圍欄逃走。

  但是山野之中的食物鏈,并沒發提供那么多食物來源;于是野外落單的人類,乃至偏遠地區的聚居點,莊園和修道院,就成為了首當從的受害者。許多令人頭皮發麻的慘案和災禍,也由此誕生了。

  就算是一些原本素食的突變動物,也會在姐本能的驅使下,仗著體型碩大而皮粗肉厚的優勢,毫不客氣的闖進人類的農莊、種植園和庭院,大肆破壞農作物,乃至撕咬傷害和追趕驅逐里面的畜群。

  但在另一方面,根據過去留下的歷史記錄,在人類大量聚居的大型村莊、市鎮、城市當中,就很少發生這種突變的概率;或者說就算發生了個體的異常變化,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就近撲殺和處理掉。

  而一些久負盛名而信眾長期活躍的教堂等場所,甚至還可以排斥、壓制一些,非實體化的異類和異常現象。至少江畋視野面板的偶爾提示,這似乎是一種精神立場的共鳴,對現實產生的干涉效應。

  當然了,真要直面刀劍爪牙的實體傷害,還是一點屁用都沒有;或者也不能所一點用都沒有,至少這些信徒祈禱時殘留的某種精神共振;可以令異類難受不適,這也是古代傳說中驅魔儀式的來源。

  所以,自由軍著一路行進下來,真正意義上作為人類的敵軍,沒有消滅多少;反而是沿途層出不窮的異類精怪,順手鏟除和驅逐了一大堆;還順便清空好幾片擋路,或是影響范圍較大的異常區域。

  其中也并沒有能夠給自由軍,造成足夠妨礙和傷亡的存在;最大的損失是在野外遇到,數層樓高的巨大蜂巢;藏匿在里面拳頭大的赤紅巨蜂,具有及其烈性的麻痹毒素,當場就放到一個搜索小隊。

  但最后還是被遠距離的炮轟,再投射縱火彈所摧毀;連帶幸存下來的半截蜂王,都被裝進特制的容器帶回去研究。還有一次,則是遇到了成群骸精活動的迷霧區;人一進去就會失去感官上的方向。

  然后在驚慌失措當中被這些骸精殺死,而血肉迅速的枯竭和腐朽,最終只剩下骨骼重新凝聚成其中一員。但是自由軍對此的解決方案也很簡單。讓人穿戴好隔絕內外防護套裝,再將骸怪引到邊緣。

  緊接著外圍等候的士兵,就會用捉馬的套桿和網繩;將那些被動靜引過來的骸怪,一一的套拖出來;當場用鐵錘鋼棒砸成碎屑,再集中火化成灰。短時間內就將活躍其中的絕大多數骸怪清理一空。

  最后再由若干名傳承騎士護送著,阿非利加教團奉先的圣器,盛滿水的那只八角銀盤;一直找到水紋波動最激烈的位置,就地挖掘出一個仿若骸骨燒結的扭曲人偶并搗毀之后,這場迷霧逐漸消散。

  而這些見聞,對于江畋也是頗有頗有裨益的,至少在解決另一個大唐時空當中,同樣屬于天球之變的那些異常現場,有著相當重要的參考和借鑒意義。因此他會下令軍隊放慢速度,就近解決異常。

  只為了積累更多面對異類和異常事態的經驗。但是這又變相驗證了,自由軍和南方救亡政府當初在建立時,關于保護王國臣民和鏟除異類的宣言。因此在沿途地方形成的效果,也是兩極分化嚴重。

  既有人競相投奔和主動帶路,也有人紛紛舉家逃亡。還有更多不明所以也不知道真假的人們,則是在傳言紛紛中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來自南方新政權的統治和庇護;甚至還有人自發興起獵殺異類。

  當江畋率領的第一直屬軍團,向東一直打穿到了,與洛林公國和阿爾薩斯侯國,三方接壤的邊境地帶要沖和節點;接受了當地孚日城塞內的少許邊境部隊和地方民團投降后;又折轉向北繼續進攻。

  一路武裝行軍/輕松占領式的,穿過了香檳行省和阿登行省;最終抵達了靠近高地尼德蘭地區,和盧森堡伯國交界的色當城時,才遇到了第一次的像樣抵抗。不過,敵人是侵入并占據當地的諾曼人。

  屬于王國北方和西北方,信奉名為“北方教廷”的一大天主教分支,因為保留了大量古代蠻族風俗和傳統,長期被視為不開化地區的諾曼諸國中,來自鄰近名為特里爾酋國的一支近萬人部族軍隊。

  而當自由軍抵達當地之前,這些外國的蠻族入侵者,甚至得到勃艮第王朝的追認,而在當地豎起了旗幟和徽章;儼然以新領主自居,開始分派士兵道地方去作威作福,執行各種野蠻的風俗和傳統。

  比如,無論新婚還是再嫁的女性,都必須先到所在地的百夫長家里,服侍上三天才行,又比如抓走孩童充當血稅。因此,當自由軍抵達色當城時,飽受患難的當地鄉土民眾,幾乎是群起而響應。

  在這些舉起草叉和棍棒、斧頭,的市民、鄉農的內外呼應之下,馬不停蹄的自由軍,幾乎是一個照面就瞬間攻陷,只剩下兩三千名留守的色當小城;俘虜并當眾處決了一干血債累累的特里爾將領。

  然而,在頒布了針對四散鄉野中的特里爾殘兵,無論死活都可以拿來換錢的懸賞令之后;在當地補充了大量馬匹和馱畜的第一直屬軍團,又繼續沿著西線的古代公路,直逼香檳、阿登交界的蘭斯。

  而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甚至比塞納河上的那座小島建城的歷史更早得多;據說可以上溯到羅馬帝國誕生之前的公元前,原始高盧部落之一的雷姆人,后來又成為羅馬帝國在北疆最大的城市。

  因此,在蘭斯城內依舊聳立著為紀念和頌揚奧古斯都大帝,所建四座紀念性拱門——戰神門;同時也矗立著法蘭克首領克洛維改宗,由朱皮特神廟改造而來的第一座基督教圣所——圣尼凱斯教堂。

  而當法蘭克人的墨洛溫王朝,逐漸被加洛林王朝取代;從拯救了伊比利亞半島的鐵錘查理,到后來進行意大利征服的矮子皮平,乃至是讓法蘭克王國達到鼎盛的查理曼大王,都是在此涂膏祝圣的。

  而后在法蘭克王國殘骸上誕生的西蘭王國,歷代的王室成員和強力諸侯、大貴族;也大多在此受洗。由此陸續建造了專為王室成員舉行圣事的圣母大教堂,王國五大總主教議事的圣安東尼十字宮。

  以及王國第一所被官方正式承認,并得到王室公開入駐和隱修的修道院——圣雷米修道院。因此,它也是西蘭王國的宗教圣地和(北方)陪都之一,西大陸公認的大朝圣和終身巡禮的必經之地。

  更重要的是,蘭斯古城所在馬恩郡比鄰的,就是曾經組成王室徽章的八朵花冠上,最為顯要奪目的那朵,位于最為富饒肥沃的塞納河流域/盆地中的首都大區;二十三個郡/分區/別領的蘇瓦松郡。

  而能夠構成兩者之間的唯一阻礙,就只剩下盆地邊緣河口處的外圍城塞——蒂耶里堡。而就在蘭斯城附近,江畋和直屬軍團的士兵們,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好消息是,勃艮第王朝控制下的首都大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派來更多援軍了。但壞消息是作為被歷代王朝往復爭奪過的古代戰場;如今在蘭斯前往蘇瓦松的山谷中,充斥著成群游曳的尸骨。

  因此,不好不壞的消息是,包括蒂耶里堡所在山口地帶,以及沿途的十幾個市鎮、村莊和城堡;都在不久之前失去聯系。而周邊城市所有派過去探路和偵查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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