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半上午,符景略跟著許大茂在他母親的小院子里轉了一圈,還是比較滿意的,一間正房加左右兩間小廂房,小廂房收拾收拾也可以住人,正房還有裝修過的痕跡,看來許大茂費了很大的心思。
符景略又走到院門口左右觀望了一下,這地方偏是偏僻了一點,但還是在市區,周邊像這樣的院子還不少,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充滿了市井氣息,暗自點頭,小家小戶的在這里生活也沒什么問題。
許大茂亦步亦趨的跟在符景略身后,見其點頭,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門了,便湊到他身旁諂笑著問道:“符科長,這房子怎么樣?您還滿意嗎?”
“有心了,帽哥,我想問問這房子是你家的嗎?有房契嗎?”符景略還是很欣賞許大茂的魄力的,和聲問道。
“是的,這房子是我家祖傳的,這是房契。”許大茂連忙從褲兜里掏出房契遞給符景略。
“你的事情比較難辦啊,我先幫你打聽一下吧。”符景略接過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又將其遞還給許大茂,沉聲說道。
“好嘞,那就麻煩您了。”
“嗯,我現在就去軋鋼廠,你忙吧。”
“好,您慢走。”
……
符景略騎車到了軋鋼廠,停好車子后先去了采購三科的辦公室找徐秉聰,給他敬過煙寒暄了一番后就開始旁敲側擊的打聽許大茂的事情:“徐科長,現在許大茂的工作關系是不是還在咱們采購三科?”
“沒錯啊,你問這個干嘛?”徐秉聰好奇的看著符景略。
“害,許大茂是我的街坊四鄰,現在想重新回來當采購員,就托我來打聽一下消息。”符景略知道這事繞不開徐秉聰,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這件事很難辦啊,調他去養豬是潛處長親自交待我辦的,據說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直接觸怒了楊廠長。”徐秉聰聽了眉頭緊皺,意味深長的說道。
“明白了。”符景略點點頭,立刻打起了退堂鼓,暗想許大茂的小院子確實很誘人,但還不值得自己花大力氣去為他疏通潛智勇和楊廠長的關系,而且人心難測,許大茂又是個純粹的小人,自己要真是讓秦京茹和秦盈盈帶著孩子住進那座小院子,
許大茂估計要笑死,這可是一個極大的把柄,到時候自己還不是由著他隨便拿捏。再一個自己和許大茂可是有仇的,為了一點眼前的蠅頭小利親自去給他松綁那才是傻到家的做法。
呵呵,這事干脆不管了,由著他自生自滅好了,符景略心里很快就有了決定。
“按理說許大茂是你的鐵瓷,我應該……”徐秉聰知道符景略背景深厚,生怕得罪了他,連忙好言解釋起來。
“等等,許大茂是我的鐵瓷?您這是聽誰說的?”符景略聽出徐秉聰的話有些不對味,連忙打斷了他。
“許大茂親口和我說的呀,怎么啦?”徐秉聰疑惑的反問道。
“哼哼,您可別聽他胡扯,我和他的關系很一般,只是單純的街坊鄰居罷了。”符景略冷冷一笑,沉聲解釋道,暗想許大茂也是個慣會扯虎皮做大旗的主,那就更加不能幫他了。
“是嗎?看來我是上了他的當了。”徐秉聰有些不信,還以為許大茂犯了大錯誤,符景略是想和他劃清界限。
“徐科長,我真沒騙你,我和他真的沒啥交情。”符景略看出了徐秉聰的心思,生怕將來許大茂打著自己的旗號騙他,連忙誠懇的說道。
“明白了。”徐秉聰點點頭,暗罵許大茂可真會扯謊,騙了自己這么久,回頭就給他好看。
“徐科長,那您忙吧,沒事我先走了。”
“好。”
……
符景略扶著自行車出了軋鋼廠,心中暗想許大茂是個純粹的小人,他這次準備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來收買自己,要是自己一點忙都不幫的話肯定會怨恨自己,非但如此,更會打破自己背景深厚的虛假人設,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叫什么背景深厚。
眼下應該怎么辦呢?符景略走著走著突然想起剛才徐秉聰的話里透出來的信息,許大茂受罰是潛智勇親自交代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做通了潛智勇的工作,許大茂就能恢復正常了。
有了!符景略很快就笑了,郭茂林就能做通他舅舅的工作,又是自己以后需要小心提防的人,許大茂又是個極端利己主義者,做事情毫無底線,誰都敢坑,正好推給他,不但可以抓住他的一個把柄,說不定將來許大茂還能反咬他一口。
反正許大茂現在手里拿了一幅不小的籌碼,遲早能想到他的頭上,要是郭茂林不接,那也沒事,自己正好推脫責任,許大茂要恨也只會恨他,完美啊。
符景略拿得主意后就迅速跳上了自行車,愉快的哼著小調蹬回了家。
……
“帽哥,你這件事情很難辦啊,我去找人問過了,調你去養豬是潛處長親自向徐科長交待的,眼下想要讓他收回這個決定,等于是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我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符景略到家后就立刻去找了許大茂,被其熱情的迎進屋里落座倒茶后,一臉為難的說道。
“什么?!這……”伏恒美聽了臉色劇變,心里拔涼拔涼的,暗想這么大的誘惑符景略都不肯幫忙,看來這件事情真的難辦,自家男人這輩子算完了。
“您不是和楊廠長的關系好嗎?找他就一句話的事情,潛處長算老幾呀?還敢不服從命令?”許大茂就沒有這么好忽悠了,暗地里埋怨符景略辦事不盡心,同時也對他的深厚背景產生了一絲懷疑。
符景略一看許大茂這種態度,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連忙搖了搖頭,故意苦笑著說道:“你直接觸怒了楊廠長,潛處長可是在按照他的心意辦事,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最忌諱朝令夕改了,所以就算我親自去找他也沒用。”
“我……”許大茂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感覺符景略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符科長,喝茶喝茶,我剛才好像聽見您說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我沒有聽錯吧?”伏恒美很快回過味來,會心的一笑,伸手指了指符景略面前的茶杯,熱情的說道。
“嗯,太好的辦法沒有,笨辦法倒是有一個。”符景略笑著點頭,端起茶杯捂了捂。
“哦?您說您說。”伏恒美笑著催促道。
許大茂聽了瞬間轉憂為喜,驚訝的看著符景略。
“嫂子,我這次去軋鋼廠也打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帽哥,你現在的工作關系還在采購三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符景略笑著問道。
“意味著什么?”許大茂還沒有從這一驚喜中反應過來。
“意味著我家大茂平時干什么活都由科長說了算,潛處長和楊廠長他們天天忙的很,是不會盯著我家大茂在干什么這類小事的。”伏恒美聽了眼前一亮,笑著回道。
“聰明,只要打通了他的關節,帽哥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也不是什么難事啊。”符景略沖伏恒美豎了個大拇哥,贊道。
“徐秉聰應該沒這么大的膽子吧?”許大茂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和聲問道。
“他當然沒有了,你再琢磨琢磨,咱們軋鋼廠某個人肯定有。”符景略玩味的看著許大茂,笑道。
“您是說郭茂林?”許大茂稍一琢磨,脫口而出。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這種事情后果難料,符景略當然不會說出口了。
“明白了,可是我和他沒什么交情啊?”許大茂會意,苦惱的問道。
“唉,你的籌碼這么大,還要什么交情啊?剩下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符景略故意嘆了口氣,鄙視的看了許大茂一眼。
“懂了,謝謝您符科長。”許大茂笑著點頭,一臉感激的說道。
“不用,不用,總算對得起你昨晚請的那頓酒了。”符景略擺了擺手,笑道。
“嘿嘿,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謝。”許大茂這會兒很慚愧,感覺自己剛才腹誹符景略太小肚雞腸了。
“行,現在沒事我先回了。”
“誒,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你留步吧。”
許大茂站在門口等符景略穿過月亮門不見了身影,立馬笑著回屋拍了拍巴掌,對媳婦兒說道:“符科長的腦袋瓜還真好使啊。”
“那是當然,只是這個郭茂林是誰呀?有這么大能耐嗎?”伏恒美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道。
“當然有了,他是潛處長的親外甥,只要他去和徐秉聰提一嘴,徐秉聰保準以為是潛處長的意思,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要是我這次能巴結上郭茂林,將來弄個以工代干的位置也是輕輕松松的事情,傻柱,你給我玩勺子把去吧。”許大茂得意洋洋的說道。
“嗯,還是符科長看事通透啊,事成之后真得好好感謝他一下。”伏恒美心悅誠服的贊道。
“是啊,你幫我找件好一點的外套,我現在就去軋鋼廠,請郭茂林吃中午飯。”
“好。”
……
大約中午12點半左右,砂鍋居105號包間,郭茂林在主位坐了,看著面前飯桌上擺著的砂鍋白肉、水晶肘、蔬香富貴雞、九轉大腸、杏仁豆腐、烤饅頭和一瓶汾酒,笑著點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請他來這里喝酒,以往都是他請別人,許大茂的名聲他也是知道的,本不想來,待耐不住其熱情相邀,勉勉強強的來了,這會兒見了滿桌的好菜好酒,暗贊許大茂會來事。
許大茂對著郭茂林在下首坐了,見其笑著點頭,心中一喜,連忙拿起桌上的酒瓶給兩人的杯子倒滿,隨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諂笑著說道:“能和您這樣的青年才俊同桌喝酒,那是我許大茂三生有幸啊,我敬酒有個老規矩,一大三小,二五一十。”
“怎么個一大三小啊?”郭茂林聽了大感新鮮,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一大嘛,就是您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大,您現在年紀輕輕的就是副科長了,和我這樣的小人物相比就很大了,您喝一杯,我就得喝三杯啊,我現在先干為敬。”許大茂以前奉承慣了楊廠長等人,乍一換上郭茂林這樣的小年輕還有些不適應,胡謅八扯總算將詞圓了過去,言畢就漬漬的三杯小酒下肚。
這番奉承話聽的郭茂林飄飄然,同時也被許大茂豪爽的作風震住了,笑著贊道:“大茂,好樣的,你這性格很對我的胃口,我陪你喝一個。”言畢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嘿嘿,咱們再來。”許大茂豁出去了,給兩人滿上后端起酒杯還要再喝,馬上就被郭茂林阻止了:“大茂,大茂,咱們下午還要上班,酒就少喝點吧,先吃菜。”
“也好,您請您請。”許大茂正好順坡下驢,他就是三板斧的功夫,酒量還真沒多大,連于海棠都喝不過。
“一起吧。”
“誒。”
許大茂慣會拍楊廠長等人的馬屁,郭茂林年紀輕輕的哪是對手,很快就和他稱兄道弟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許大茂故意裝成半醉半醒的樣子,直接從褲兜里掏出折疊好的房契輕輕的拍在郭茂林面前,語無倫次的小聲說道:“今天能認識兄弟你,還能和你同桌喝酒,是我極大的榮幸,這點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您收下。”
“這是什么呀?”郭茂林看著面前對折好的紙塊,好奇的問道。
“您先打開看看。”許大茂右手掌上下翻動了一下,笑著說道。
“房……房契?!”郭茂林小心翼翼的拆開一看,差點叫出聲來,眼中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逝,雖說他現在已經是副科長了,但軋鋼廠只分給了他一間很小的房子,一個人住倒也勉勉強強,但要是結婚的話,住的就很不舒服了,他家里的情況也一樣,住的也很擁擠,沒辦法,大環境如此,現在一座單門獨戶的小院子對他就極有吸引力了。
郭茂林的酒已經被嚇醒了,暗忖“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況還是大禮,眼前的許大茂恐怕所圖不小,立刻板起臉死死地盯著許大茂,沉聲問道:“你這是啥意思?”
“沒沒沒啥意思啊,就是想和您交個朋友,這是我的見面禮。”郭茂林剛才一閃而逝的貪婪神色許大茂已經注意到了,故意結結巴巴的回道。
“哼哼,你再不說實話我就走了,就當咱們今天沒見過。”郭茂林冷冷一笑,沉聲說道。
“別別別,我說我說,我就是想重新當回采購員。”許大茂又不是真的無欲無求,遂將自己的愿望和盤托出。
“就這些?”郭茂林追問道,有些不信。
“就這些。”許大茂鄭重點頭,隨即憨憨一笑,“和你交朋友的想法也是有的。”
郭茂林的臉色突然一變,像是想到了什么,冷聲問道:“是誰教你做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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