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看去，見大聲嚷嚷的人是許大茂，心下了然，他和傻柱是死對頭，能同意傻柱當二大爺才有鬼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傻柱一見許大茂跳出來反對，頓時沉不住氣了，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孫子，怎么哪都有你啊？信不信我揍死你？”
“嘿，孫子，你怎么說話的？我不信。”對上傻柱，許大茂是一點也不慫，隨即心中暗喜，感覺抓住了他的痛腳，連忙得意洋洋的對王主任說道：“主任，您聽聽，這個人動不動就罵人，動不動就打人，這是什么素質啊？這樣的人能當我們院里管事的大爺嗎？”
王主任聽了臉色微變，對易中海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易中海嫌惡的瞪了許大茂一眼，又暗罵傻柱不爭氣，關鍵的時刻掉鏈子，連忙好言對王主任小聲解釋道：“這個人和何雨柱從小掐到大，人品很一般，在軋鋼廠犯了大錯誤被發配去養豬了，
以前院里的人開會想趕走他，就只有何雨柱不計前嫌和另一戶人家把他留了下來。何雨柱是我看著長大的，心腸極好，精心贍養了院里的一位孤寡老人，當然了，嘴巴確實有點沒把門的，但這兩年已經改了很多。”
“嗯，院里管事的人形象很重要，你以后還是要多多監督一下。”王主任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傻柱參選了。
“明白。”易中海暗捏了一把汗，這關算是過去了，隨后死死地盯著許大茂，大聲喝道：“許大茂，你還想不想在院里住了？上次可是人家何雨柱開口挽留了你。”警告的意味很深。
許大茂心里頓時有些發慌，像那樣被全院人驅趕的事情可不想再來一次了，到時候可沒人再留他，連忙訕訕一笑，說道：“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何雨柱想選院里管事的我舉雙手贊成。”言畢就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眼睛滴熘熘亂轉，準備看傻柱的笑話，不覺得他能選上。
傻柱見許大茂轉的這么快，不禁對他高看一樣，也不好再計較了，同時心里也產生了一點警惕，死對頭都在成長，自己也得跟著長進啊。
想著看好戲的眾人大感沒趣，沒想到許大茂這么快認了慫。
易中海見自己的警告奏了效，滿意的點了點頭，立刻朗聲說道：“剛才叫到名字的同志請到前面來，開始投票了。”
有了符景略的大力支持，傻柱和季倉滿成功的當選了院里管事的人，因為年齡的關系，自然不能喊他們大爺了。
兩人發表一通感言之后全院大會就結束了，事后傻柱和季倉滿又跑到了符景略家里私下里表示了一番感謝并請他晚上喝酒，符景略笑著答應了。
……
大半下午，老同學諶宇波拎著一只老母雞和一網兜雞蛋來訪，符景略笑著和他開起了玩笑：“不就是欠了我五十塊錢嗎？居然大半年躲著不敢來見我。”
“哈哈，還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俗話說‘錢債易償，人情難還’，我想了想，還是盡量把你的人情也還了吧。”諶宇波大笑，將手里的東西交給秦京茹和秦盈盈后，又拿著肥皂去洗手。
“你這個家伙，五十塊錢有多大的人情啊？真是一點都不想欠我的呀。”符景略站在門口笑道。
“那是當然，我還想以后理直氣壯的和你吵架呢。”
“走走走，屋里坐，外面冷。”符景略等諶宇波洗好手后為其挑開門簾，熱情的邀請道。
“好。”
符景略親自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端給他，笑著問道：“這么久不見是不是忙著鉆山打洞弄外快去了？”
“是啊，我媽一輩子沒享過福，我就想著在村里給她蓋間好房子，讓她好好的長一回臉，最近這個任務總算是完成了。”諶宇波笑著接過，和聲說道。
“我就說嘛，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有困難可以來找我呀。”符景略在老朋友對面坐好，笑道。
“你不知道，從記事起我就挨村里的小孩欺負，就因為我家里窮，自從我爸得病走了后，在村子里更是人憎狗厭，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讓村里人再也不敢小瞧我，所以我就拼命的讀書，還好運氣不錯，考上了中專吃上了公家飯，勉勉強強風光了一把，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后來你要去我家看我媽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很忐忑的，主要是因為我家的老土坯房子實在太破太爛了，好在你一點也沒嫌棄，我當時是很感激的。
你和我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大概也知道在鄉下房子的好壞才是貧富的首要標志，甚至關系到一家一戶的生活尊嚴，所以我一定要憑自己的能力親手為我媽造一座好房子，讓她能夠在村里自豪體面的生活。”諶宇波說著說著眼角就有淚花閃出。
符景略理解的點了點頭，老丈人一家不就是這樣嘛，自己出錢給蓋了三間全磚瓦小房子，就把他們高興壞了。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諶宇波放在茶杯，伸手抹了抹眼睛，隨后從褲兜里掏出一張自行票遞給符景略，和聲說道：“給，這是我找關系淘換來的，欠你的五十塊錢我就不還了。”
“唉，你這是何苦呢？真是一點人情都不想欠我的啊。”符景略嘆了口氣，肅然說道。
“哈哈，那當然了，聽蕭佳儒說你已經是副科了，進步這么快，將來一定會飛黃騰達的，我想，得到你的友誼說不定會收獲的更多。”諶宇波大笑，豪爽的說道。
“你這個家伙，行，那我就收下了。”符景略也不做女兒態了，笑著接過。
“今天我來找你還有點事情，怎么樣？想不想弄點黃豆？”諶宇波神秘兮兮的小聲問道。
“這不廢話嗎？還是兩百斤？”符景略笑著回道。
“這次沒那么多，大概有一百五十多斤，不過只能給你一半。”
“行，也算聊勝于無了，咱們什么去拉？”
“明天上午吧，你開車去我家接我。”
“沒問題。”
“喲，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諶宇波咕冬咕冬大口喝完杯中的茶，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笑道。
“這么急干嘛？坐一會兒再走吧。”符景略笑著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今天騎自行車來的，天黑了看不見路。”
“好吧，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留步。”
一會兒禹雅清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自行車票看了看，感嘆道：“老諶還真是個實在人，一點也不想沾別人的便宜。”
“是啊，有點過于敏感了，不過也能理解。”符景略點了點頭。
“嗯，那這張票怎么辦？繼續賣給你的老明友佳佳？”禹雅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心上人，問道。
“先給強哥吧，我答應過要幫他弄一張自行票的，現在正好。過兩天軋鋼廠的先進獎勵就要下來了，應該還能再得一張，到時候那張就賣給佳佳吧。”
“也行。”
……
許大茂緊趕慢趕前后忙活了四天，才將其母親住的正房簡單的裝修好了，還重新請人盤過了火炕，等到元旦這天半下午一切準備就緒了，才打發了他媳婦來請符景略吃晚飯，符景略感到十分驚訝，盛情難卻之下還是答應了。
掌燈時分，符景略準時穿過月亮門來到了后院，許大茂正站在家門口等著，見到符景略后連忙上前笑著邀請道：“符科長，等你很久了，快，里面請。”
“呵呵，帽哥你太客氣了。”符景略不知道許大茂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給了他一點好臉。
符景略跟著許大茂進了屋，一番推辭之下坐了主位，看著飯桌上熱氣騰騰的小雞燉蘑孤、水蒸蛋、辣子炒雞蛋、熬白菜和一大搪瓷盆白面饅頭，知道許大茂盡力了，點了點頭，看著隔間正在帶孩子的大茂媽，對伏恒美笑道：“叫嬸子她們過來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咱們先吃，鍋里我給她們留好了。”伏恒美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符景略知道伏恒美在說假話，但也不好當面戳破，點了點頭。
“符科長，今天天氣冷，上好的汾酒，咱們一起喝一點？”這時許大茂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酒瓶諂笑道。
“行啊。”
許大茂倒好酒又拿起面前的小酒杯笑道：“感謝符科長今天能給我這個面子，我先敬您一杯。”
“等等，帽哥，有什么話你就先說吧，我怕到時候喝多了腦子犯湖涂。”符景略暗想許大茂和伏恒美都不是什么善類，特別是伏恒美，有坑傻柱和許富貴的經驗，不會是想把自己灌醉了來一出仙人跳吧？那到時候哭都來不及，連忙伸手阻止了許大茂。
“這……好吧，其實我請您吃飯有一事相求。”許大茂尬笑了一聲，知道自己的舉動瞞不過符景略，連忙放下杯子坐了下來。
“你說。”符景略好奇的看著許大茂。
“我想重新當回采購員，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許大茂希冀的說道。
“帽哥，你這事吧，有些大，恕兄弟我無能為力了，告辭！”符景略聽了臉色大變，立刻站起來說道，心中暗罵許大茂真是異想天開，犯了那么大錯已經在楊廠長那兒掛了號的人，居然就想憑一頓飯讓自己為他奔走，這算盤打的也忒精了。
“等等，符科長，請先聽我當家的把話說完，我們不是不懂規矩的人。”伏恒美連忙伸手攔住了符景略，好言勸道。
“是啊是啊，您先請坐。”許大茂沒想到符景略的反應這么大，連忙伸手來拉他。
符景略也很想知道這對夫妻想鬧什么幺蛾子，就順坡下驢坐了下來。
“我知道這事很難操作，我不會讓你白干的，我母親在拐捧胡同有一座單門獨戶的小院子，如果你能幫我弄好這件事，我可以低價轉讓給你。”這時候許大茂也不藏著掖著了，和盤托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打算。
符景略聽出了許大茂的意思，所謂“低價轉讓”就是不用給錢白送的意思，頓時有些心動起來，特別是這單門獨戶的院子最吸引人，等過個幾年世事平靜了，秦京茹和秦盈盈她們也可以悄悄的在那里生活。
只是自己前不久才答應段大老板不謀私利，現在就犯戒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心里又犯起了滴咕。
只是幫許大茂謀一個采購員的職位而已，好像沒損害軋鋼廠的利益呀，心里的天平很快就倒了過去。只是眼下許大茂的事情不怎么好辦啊，真是頭疼啊。
伏恒美見符景略的臉色變來變去的，知道他心動了，微微一笑，伸手招呼道：“符科長，咱們先吃飯，我當家的事情不急不急。”
“對對對，先喝酒喝酒，我敬你一杯，我干了，您隨意。”許大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笑著招呼道。
“好吧，一起一起。”
符景略酒量淺，知道喝酒的危害又怕誤事，一般不多喝，和許大茂碰了一杯之后就開始大快朵頤，同時心里也在思考對策。
大半小時后，符景略就吃飽了，從褲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對許大茂笑道：“帽哥，明天先陪我去看看房子吧。”不見兔子不撒鷹哥們也會啊。
“好嘞，那吃過早飯咱們就過去吧。”許大茂笑著應了，心里卻暗罵沒有好處就無能為力，有了好處就來了精神，娘希匹。
“行啊，那我先回了。”
“好，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繼續喝吧。”
許大茂還是硬把符景略送到了大門口，等他走遠了，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悶悶不樂的呡了一口酒，嘆道：“還是有權有勢好啊。”
“誰說不是呢？只是現在有什么辦法？誰叫你不爭氣，胡亂折騰把采購員的位置弄丟了。”伏恒美知道丈夫舍不得房子，小聲埋怨道。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現在符景略的背景深厚，和他打好關系說不定也能弄個以工代干的位置干干。”許大茂也只能往好處想了。
“這就對了嘛，凡事想開點，你瞧瞧傻柱，他爸把中院的正房賣給符科長后得了多大的好處。”伏恒美笑著安慰道。
“也是，媽，你們過來吃飯吧。”許大茂點了點頭。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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