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許年年一直和吳嬤嬤聊著之前的陳年舊事，從她的話里對自己的娘親又多了一層了解。
一日午后，許年年正在屋子里喝綠豆蓮子湯，見到半夏從外頭走了起來。
許年年看她步履匆匆的樣子，對她說：“瞧你滿頭大汗的，快歇歇。春分去給半夏盛一碗綠豆蓮子湯解暑。”
春分端過來綠豆蓮子湯，一邊說：“小姐，現在這天氣熱的太厲害了，明明只有四月份就好像到了夏天似的。”
“是啊，前天我還去了京郊，看到那里干旱得更厲害了。”許年年一邊喝蓮子湯一邊說：“春分，問問小六子糧食收的怎么樣了？”
之前她把不少珠寶拿到了當鋪當掉，然后讓小六子換成糧食，現在眼瞅著天氣如此干旱，到了秋天糧價肯定飛漲。
春分回答道：“小姐，奴婢前兩天還去問過小六子。他說已經把手上的銀錢都換成了糧食，只不過現在也有不少商戶在那里囤積糧食，糧價一天一個樣，所以可能咱們收的糧食可能比比小姐預期的要少一些。”
“沒關系，只要收到糧食到了秋天就能賺一大筆。”許年年說著。
而且這些糧食她也不打算拿出來賣，而是準備當成種子拿到郾城去種植。
到時候有了元寶水滴的加持，這些糧食最少會變成現在百倍的數量。
說話間，半夏喝完綠豆湯喘勻了氣。
她對許年年抱拳道：“小姐，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事情都給辦好了，但是有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許年年問。
半夏看了春分，許年年說：“沒事，都不是外人，你就直接說了吧。”
半夏說：“屬下按照小姐吩咐，偷偷潛入了墓園，在那里找到了夫人的尸骨。”
春分沒想到半夏竟然去挖夫人的尸骨，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許年年問：“找人看過了嗎？”
半夏點了點頭：“我們已經選了最有經驗的仵作，讓他查驗過夫人的尸骨。仵作說夫人確實體內蘊含了不少毒素，但是夫人的身體底子很好，這些毒素并不是讓夫人死亡的原因。”
“誒？那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許年年有些疑惑地問。
她之前吩咐半夏，讓她潛入墓園將她娘的尸骨取出來一部分請仵作查驗，就是想確定她娘的死因，沒想到竟然不是中毒。
半夏點了點頭對許年年說：“小姐，屬下也問過仵作有，什么方法能夠確定夫人真正的死因，仵作說想采用蒸骨驗尸法。”
許年年和春分雖然聽懂了半夏說的每一個字，但是將這些字連在一起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蒸骨驗尸？
半夏說：“小姐，屬下已經讓仵作等在門外，具體蒸骨驗尸的方式還是請他向小姐講解，至于是否采用這個方案還看小姐的決定。”
“好，那你快讓他進來。”
半夏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她帶進來一位個子不高、長得十分瘦小的男人進來。
可能是因為常年和尸體打交道，這個男人臉上也帶著幾分陰郁之色。
男人看到許年年坐在高椅上，對他保全說屬下見過小姐
聽了他的稱呼，許年年看向半夏。
半夏說：“這位仵作也是我們的人，小姐可以放心詢問。”
許年年聽了，讓人給仵作搬了把椅子，仵作不卑不亢的道謝后坐了下來。
許年年問：“半夏剛才跟我說了，我娘并不是中毒而死，你想用蒸骨驗尸法確定她的死因，不知道這是什么方法？”
仵作回答：“所謂蒸骨驗尸，就是在事先挖好的地窖里面堆放柴炭，將地窖四壁燒紅后除去炭火，潑入好酒和酸醋，然后乘著地窖里升起的熱氣，把尸骨放入其中蓋上草墊，大約一個時辰以后，取出尸骨，放在明亮處。之后通過觀看骨骼的狀態，我們可以判斷死者生前是否因為外傷而死。”
仵作解釋完之后，對許年年抱拳道：“只不過這種做法會驚擾死者的骨骸，所以很多死者家屬都不接受。”
說完，他坐在那里等待著許年年的決定。
聽到仵作說需要把他娘的骨骸拿出來放到地窖里熏蒸，許年年猶豫了。
她想了想，說：“地窖先準備出來，但是什么時候進行查驗，我需要再想一想。”
見到許年年沒有一口拒絕，有些出乎仵作的預料。
他本來以為許年年是怎么都不會答應的，難怪在路上半夏對他夸了半天。
現在自己親眼見到了許年年，才知道小姐不光不歧視他們這些人，而且也是一個有膽魄的女子。
仵作對著許年年一抱拳：“是，那么屬下現在回去準備，小姐想什么時候查驗，隨時來通知我。”
許年年點頭后便讓半夏送客，等到仵作離開之后，春分撅著嘴問：“小姐，您真的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嗎？要把夫人的骨骸拿出來熏蒸，想想都挺嚇人的。”
正說著話，半夏走了進來，許年年對兩人說：“蒸骨還是要蒸的，我想如果我娘在天之靈有知，她也會同意我的做法。不過還沒到時機，如果我現在讓人把我娘的尸骨給請出來，也許會打草驚蛇。”
聽了許年年的話，半夏和春分點了點頭，既然夫人的事還有其他人參與，她們是該小心謹慎才行。
許年年對半夏吩咐：“接下來你還要找機會去京郊的別院。”
“是，小姐。”
半夏一邊說一邊把這幾天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給許年年。
“小姐，屬下聽說北邊的燕國蠢蠢欲動，好幾次想跨過邊境到我們這里來搶糧，皇上有意想讓許大將軍帶兵駐守邊疆。”
“哦，竟然有此事，如果大將軍離開的話，那么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京郊。
王氏在幫許大將軍收拾行囊，她把衣服疊好放到箱籠之后，抬起手擦擦眼角。
“將軍此去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妾身會在家里每日為將軍祈福，只盼將軍能夠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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