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合上筆記本，準備結束會議。
林曉最后說道：“最后說明一下，最近有一個大的招商項目。可能會外出幾天，我不在舒密的日子，大家做好自己的工作。散會。”
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林曉也回到辦公室。
耿直跟著進來。默默的在林曉對面坐下，點上煙，一言不發。
“有事？耿書記。”
“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有哪些需要交代的，你只管說，舒密有好人，舒密不都忘恩負義之人。”
“該說的剛才我在會議上都說了。你抓好近期的工作就是了。”
“林書記，我們知道你不戀權，紀委已經找上門了，不光是當不當縣委書記的事。需要縣委一班人做啥你交代。”
“林曉一笑，是臨終托孤嗎？我沒有那個資格。”
“你要是不說，明天我帶人去往省紀委，為你抱不平。”
“老兄，你是昏頭了還是咋的？黨的組織紀律你不懂？為我抱不平，你這是為我添亂。”
“都說你在接受省紀委的調查。”
“調查怎么了？真正的共產黨員能經得住調查。”林曉吼道。隨即覺得自己過分了：“沒事，紀委是例行程序問詢。”
“只要沒事就好。”
耿直走后，林曉覺得不能在辦公室里呆了，有點尷尬，想來匯報工作的，不知道這時候是否合適。巴望自己早點倒臺的，幸災樂禍。
赫蓮娜說的對，少拋頭露面。于是下樓，楊樹峰在門口的車上。
坐上車，在舒密的幾個鄉鎮轉了一圈，然后到了臨縣，在臨縣吃過飯，登記了一個房間，睡覺。
······
趙翰不見林曉，以為他又被紀委叫去了。打電話問楊樹峰，得知林曉在臨縣開了一個房間睡覺。心里稍微寬松些。想林曉一定是壓力過大，躲出去清凈了。
這些天，縣委辦的氣氛異常怪異，最早是因為縣委辦主任周展被調去學習，辦公室的工作由常務副主任羅高舉主持。
縣委辦主任一直緊跟書記，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單獨被調訓學習。更有傳說，周展不被林曉信任，等學習回來不會兼任縣委辦主任了。辦公室的干部都是人精，知道自己的升遷在縣委辦主任手里，幾年來對周展逢迎溜須，要是周展不被重用，自己幾年的辛苦就枉費了。
還有，林曉當縣委書記后，沒有在縣委辦的人員中選秘書，而是選了一個支教的外地教師，一個沒有任何官場經驗的毛頭小子，很多人心里不服。
趙翰這兩天失魂落魄，有人看在眼里，幸災樂禍。
見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趙翰躲進值班室里抽煙。
忽然聽見辦公室室里有喧鬧聲，打開一條門縫往外一看，是周展回來了。
這小子的學習時間還有幾天才結束，聞聽林曉被紀委請去喝茶，他立即給武柏栓打電話。武柏栓要他立即回來上班。
學習的最后幾天是企業觀摩。周展找了個理由請假回來了。
回來以后，周展立即見了武柏栓，武柏栓如此的交代一番。于是周展高調回來上班。
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詢問了幾個副主任最近工作情況，一個個鼓勁打氣，之前周展封官許愿過，這次更是重點強調。
常務副主任羅高舉進來，周展詢問一些情況，羅高舉一一回答。
周展走后，就聽說了林曉讓他主持辦公室的工作。對于羅高舉，周展一直不感冒，這家伙脾氣倔，愛較真。多年來的習慣，辦公室的開支都是副主任簽字報銷，有幾次司機拿著單據找羅高舉，說明票據是周展的開銷。羅高舉見數額較大，沒有明確的用途，硬是不給報銷。周展生氣，但是明著不好發作，想把他調走，又沒有合適的位置。
在京學習期間，羅高舉一次都沒有主動給他匯報過縣里的情況。周展很是膩歪。
見羅高舉問一句答一句，溫吞吞的沒有任何表情。周展道：“我走的這一段時間，辦公室的支出有多少？”
“財政局沒有撥經費，加班吃飯，還有辦公室車輛加油維修，我墊資了一部分，一部分欠著人家。”
“我問你具體支出多少？”
“欠賬都在會計哪里？”
“羅主任，一個多月，你一次沒有給我匯報過工作上的事，是不是覺得主持辦公室工作很愜意，干上癮了？”
“周主任，不是林書記特意安排，我才不愿意支持辦公室工作。我就那幾個工資，早就墊上完了。”
“哼，墊上了自己的工資？只怕林曉許諾你很多好處吧？”
“周主任，我工作不到位，。你可以批評我。但請不要污蔑林書記，林書記不喜歡封官許愿搞團團伙伙。”
周展一拍桌子：“羅高舉，你什么意思？林曉不喜歡封官許愿，誰喜歡封官許愿了，你給我說清楚？”
羅高舉梗了一下脖子。沒有敢再言語。
真是一個不識時務的家伙，林曉馬上要進號子了，你跟著他也進號子？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過頭了，現在還不是頤指氣使的時候，周展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羅主任，之所以這樣批評你，是怕你工作上出漏子，你還年輕，沒有吃過官場上的虧。我這樣批評你，是為你好。林書記哪里去了，我找他匯報在京學習情況。”
“不知道，上午會議結束后出去了。”
“哦，州里有會議？”
“沒有接到通知。”
“你把趙翰叫來。”
羅高舉出門。周展點上煙，州里沒有會議，林曉不在辦公室，也不在住室，這時候肯定是紀委人員陪著在喝茶。心里美滋滋的，一掃一個多月來的灰暗。
在值班室找到趙翰，羅高舉說周主任叫你過去。
“他叫我干嘛？”
“我哪會知道？”
“他一個常委，有事了給你們副主任安排，咋會直接向我問話。”
“叫你去你就去。趙翰，周主任給你談話的時候你注意點，不要讓他抓住把柄了，我看他這時候匆匆回來是訓人的。”
“我一個小兵怕什么，大不了回老家教書去。”
“現在不到時候，看他詢問你什么，你只管照實回答就是。”
“好。”
來到周展的辦公室，周展笑瞇瞇的，給趙翰倒茶水。
趙翰哪敢讓他倒水，趕緊接過水杯，自己往飲水機里接水。
“趙翰，我在京學習期間，聽說縣里有很多事，很多會議，你干的不錯，辛苦了。”
“不，不，周主任。不辛苦，我來辦公室時間晚，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您要多指導。”
“指導說不上，你跟著縣委書記，盡管是一個秘書，但是位置重要、責任重大，甚至超過大局局長或鄉鎮的書記鎮長，多歷練，當秘書幾年，出去就是局長或者鄉鎮長。”周展笑呵呵的說。
望著周展菊花一樣的臉，趙翰心里打鼓，這家伙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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