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絕對不能住在這里，孤男寡女，難免擦槍走火。以后很可能在這里任職，被人認出來不好。
林曉在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
第二天一早，阿竹來了，說飯已經做好，讓林曉過去吃飯。
阿竹熱情，林曉就去阿竹的店里吃了早餐。
飯后，林曉問：“縣里那個地方最遠？”
“你要說最遠，數黑龍鄉了，離這里差不多一百公里，山路不好走，一來一回至少兩天的時間。你去哪里干嘛？”
“隨便轉轉。”
“去哪里轉也不能去哪里。那里離邊境很近，群眾很彪悍，人煙稀少。再說，那里沒有什么生意可做。”
“有去黑龍的班車嗎？”
“一天一趟，這時候班車都開走了。”
“能不能給我借來一輛摩托車，我交押金，給租金。”
阿竹沉吟一會兒，說道：“你等一會兒，我去街上看看。”
沒有多久，阿竹騎著一輛破摩托車過來：“街上一個修摩托車大哥的，不要你的錢，你去多久，只要能開回來就行。”
“謝謝阿竹。”
“謝什么？我沒有摩托車，要是有了，就送你一輛。大哥，帶上我去行嗎？”
“你還要開店，這幾天生意正好，還是不要去了。”
阿竹嘟囔著嘴：“其實我也沒有去過黑龍鄉，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那邊偏遠，要是生意好了，我去那邊開一個服裝店。”
“我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
“反正你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去，你走吧，不要跑遠，早點回來。”
騎上摩托車，帶上必須的東西，沒有用的東西放在了阿竹的店里。
穿過縣城破舊的街道，按照路標，一路往南駛去。
摩托車雖然舊，但是性能很好，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下午到了黑龍鄉，說是鄉鎮，其實就一個大村子。
鄉鎮就一條沿河的街道，兩邊有三兩小飯店和小超市。
一路上沒有吃飯，林曉在鄉政府對面的一個飯店坐了，簡單吃了飯。
到了上班時間，把摩托車放在飯店門口，走進鄉政府。
鄉政府旁邊是便民大廳，大廳門都沒有開。趴在窗戶上往里瞅瞅，一溜的柜臺，上面分別放著土管所、環保所、民政所、殘聯等幾個單位的牌子。
往里面走，一個單獨的院子，院子上方有警徽，這是派出所的院子。里面一輛警車停著。
在往里走，是兩層小樓，一樓靠近走廊的一間房子開著門，上面掛著黨政辦的牌子。
走進黨政辦，迎面一個老式桌子，桌子上有電話，報紙，地上一層煙頭。旁邊一個小床，床上躺著一個黑胖男子，男子打著響亮的呼嚕。
林曉敲敲門，男子沒有一點反映。
估計一會兒會有人來。林曉點上煙，坐在桌子前面，翻看一摞沒有打開的報紙。
半個小時過去了，男子的呼嚕聲更加響亮。
推推男子，男子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去。
掏出手機，把室內的情形錄了一遍。
看來在這里不一定能等到人了。
從黨政辦出來，上樓，樓東面是黨委書記的辦公室，西面是鄉長的辦公室，還有副書記副鄉長委員的辦公室，整個二樓都是當官的。沒有一個辦公室是開著的。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下樓，在幾個院子里轉了一圈，垃圾遍地，蒿草叢生。
拐到派出所，派出所值班室里有嘩啦啦的聲音。有人在打麻將。
敲門。
“誰啊！”
“辦身、份證的。”
“等過了春節吧！”
“過了春節我要出去打工。”
“你打工管我們屁事，滾蛋！”
“同志，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早就放假了。”
操，這里不是執行的全國統一假期？
“過了節我啥時候來？”
“過了正月十五！靠，胡了！”
“同志，我過初五就要出去，幫忙能不能現在辦了？”
“媽的，那個村的小子，這么不懂規矩？害的老子打錯一張牌。”
值班室的門打開，沖出來一個暢懷警服的小年輕。手里掂著一個皮警棍。看肩章應該是協警。
“你哪個村的，不是給你說了嗎？過了春節再來，滾！再嗶嗶，把你銬起來！”
林曉趕緊走，他們真要給自己辦身、份證，自己都不知道是那個村的。
汲汲皇皇的走到飯店門口，飯店老板說：“你去鄉里干什么？”
“打工時候身份證丟了，補一個身份證。”
“你自己來的？”
“是啊！”
“回去吧，要是沒有熟人辦不成。”
“那咋辦？”
“找你村里的支部書記。”
“支部書記能辦身、份證？”
“你傻啊！這時候辦一個身份證得三百塊錢，支部書記一百，所長和內勤各一百，這是加急身份證，當天就能出來。回村里見了支部書記不要空手，你在哪里打工，把當地的好煙給支部書記拿兩包。讓支部書記給你辦。”
都什么年代了，還加急身份證，現在全國的戶籍信息聯網，分分鐘就能補辦一張身份證，這里還用加急身份證搜刮錢財。
“謝謝大哥指點。大哥，鎮里的敬老院在哪里，我一個大伯在里面住，我想去看看他。”
“不遠，過前面那條路正西，上面有牌子。”
“大哥，我把摩托車再放你這里一會兒。”
按照飯店老板指的路線，林曉步行，過了一條大路，不遠處有一個院子，上面有牌子：黑龍鄉敬老院。
敬老院的大門鎖著，推推小門，門開了。
里面有五六個老頭在曬太陽。
林曉走過去，一一敬煙，只有一個老頭接住了。
“大爺，你們吃過飯了吧？”
“吃過了。你是鄉里的？”
“過來看看你們。中午啥飯？”
“饅頭。”
“光吃饅頭？”
“還有菜湯。”
“吃的飽嗎？”
“能吃飽，能吃飽。”
“這里的管理員呢？”
“回家去了。”
“我往里面看看。”
這個敬老院挺大，兩排房子，三十四間房子，房子前面種的有青菜。
一旁有兩間房，推門進去，是廚房，廚房里蒼蠅亂飛，掀開鍋蓋，鍋還沒有刷，還有小半鍋菜湯。用勺子攪了一下，清凌凌的湯水里幾片菜葉。饅頭硬邦邦的。
在廁所里方便了一下，出來問剛才的老者：“這里有多少老人居住？”
老人指指身邊的幾個老頭，就我們幾個：”七個，哦，不對，前天死了一個，剩我們六個了。”
一個鄉鎮的敬老院只有六個老人，不對，絕對不對。林曉查了這個鄉的資料，戶籍人口五萬多，正常情況下集中供養老人在一百名左右，還不算各村的小敬老院。
這里面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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