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舒密縣城。
兩邊是不多的樓房，多是五六層的老式樓房，路面坑洼不平，街道狹窄。兩邊的商鋪林立，貨物堆在了街道邊上，摩托車在街道里橫沖直闖，還有騎著自行車的人，后面帶著貨物。
這景象，很像小時候的東陵縣城。
東陵是偏遠貧窮的地方，這里更是落后時代了二十年。
“大哥，你去哪里，讓三輪車把你送過去。”
“我隨便轉轉，先送你回去。”
三輪車來到縣城中心，離十字街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市場，市場不是樓房，是一排一排的鐵皮房。房子被隔成許多單間，每一個單間是一個商鋪。
女子的商鋪在里面，位置不是很好。
三輪車進不了市場里面。過來一輛板車，把女子的包裹裝上去。
“大哥，你要是不忙，幫我把貨物卸了。今天你救了我，我還沒有感謝你哩。”
“感謝什么，我幫你把貨物卸了就是。”
板車到了市場里面。林曉幫著把包裹抬進屋里，打開，是服裝鞋子一類。
“你這是從鴻德批發過來的？”
“是，昨天就去了，在哪里買完貨以后，今天一大早去了車站，困死了。”
“你多久去一趟鴻德？”
“不一定。馬上要春節了，這次進的貨多一些，多虧你幫忙。”
這間服裝店可能就女子一人，剛才過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
幫女子把貨物整理好，林曉說：“這附近有住宿的地方嗎？我去登記一個房間。”
“大哥，你慌什么，天快黑了，等一會兒我做飯，吃完飯以后，我帶你去登記房間。”
女子出去了，不一會兒帶回來一些食材，店的里面有電磁爐，女子在里面滋滋啦啦，很快吵了兩個菜，還有一瓶酒。
端上來，女子說：“大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咋稱呼你。”
“叫我小林好了。”
“我叫秦阿竹，你叫我小竹好了。”
“店里就你一個人？”
“是。”
“一個人挺忙活的。應該再找一個人幫忙。”
“這個店本來是姐姐的，我給姐姐幫忙。”
“你姐姐呢？嫁人了？”
小竹的面色立即悲戚起來：“本來這個春節就要嫁人的。幾個月前她跳樓了。”
“啊！為什么？”
小竹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
“是不是因為感情？”
“不是，她和未婚夫感情很深。”
“那是為什么？”
“大哥，不要問行嗎？”
“好，我不問了。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以后好好經營這個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是，大哥，我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法活了。”小竹眼淚流了下來。
“小竹，酒就不要喝了。吃點飯，你也早點休息。”
“也好，大哥，你來舒密到底干什么的？”
“來考察一下市場，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千萬不要來舒密，你有多少錢投過來，用不了兩年，會讓你一分不剩的離開舒密。”
“我就是隨便看看。”
“這個店是姐姐留下的，我想過了春節，把貨底處理一下就不干了，出去打工，舒密不是人呆的地方。”
“慢慢會好的。”
小竹搖搖頭：“有門路的人都走了，舒密早晚會是一座空城。沒有人了，看那幫家伙怎樣橫行。”
“是那幫劫匪嗎？”
“還有比劫匪更厲害的，吃人不吐骨頭。”
吃了飯菜，林曉準備走，這時候外面進來兩人，林曉以為是來買衣服的。小竹看見兩人，趕緊往里面躲。
“呦呵，今晚的伙食不錯啊！有酒有肉。”一個刀疤臉伸手捏起盤子里的一個雞腿，塞進嘴里。
另一個小矬子，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
抹抹嘴巴，小矬子說：“這月的錢什么時候還？”
“大哥，我剛進了點貨，沒有錢了，能不能等過了春節？”
“放屁，老子等著用錢過春節呢。今天必須把錢還上，否者，貨物我們拉走，門給你封了。”
“大哥，春節了，一年就這幾天好生意，您再寬幾天，一定會給你的。”
“少廢話，要是不給錢也可以，跟老子走一趟，這月的利息給你免了。”矬子說著，上前要拉小竹。
“慢著，她欠你多少錢？”林曉在一旁說道。
“呦呵，來了一個野男人，也好，你幫她還錢也可以，八千。”
林曉看看小竹，小竹眼淚直往下流。
“好，把你卡號給我，我給你轉過去八千。”
矬子不相信的把手機遞過來：“你掃碼。”
林曉掃了付款碼，給轉過去了八千。
矬子一笑：”好兄弟，最好不要走，和這個小妞睡一覺，八千，值，下個月我還找你。”
矬子和刀疤臉走了，臨走時候不忘把另一只雞腿掂走。
“大哥，你幫我還了錢，我啥時候能還給你啊！”
“不要急，等這批貨賣了，不就有錢了嗎？你欠他多少錢，是每個月都要還嗎？”
“大哥，你不知道，這錢是我姐姐開店借的，不知道當初是怎么說的。去年借了十萬，我姐姐說，已經還了十幾萬了，他們還一直來要錢，說以前還的的是利息，本金還沒有還，現在他們每月要八千塊錢，說是利息。”
“這樣還錢，不是一輩子都還不完嗎？”
“我也不知道。”
“你姐姐是不是因為高利貸還不上才跳樓的？”
小竹的眼淚又留下來：“我聽說是這個矬子來要錢，我姐姐還不上，矬子說跟他走一趟，以后的事情好說，姐姐就跟這個矬子去了，后來不知道為啥從賓館的樓上跳了下來。”
林曉憤怒了，點上一支煙。小竹的姐姐一定是跟著矬子出去，不愿意受矬子的欺侮，才跳樓的。
東陵錢家兄弟夠黑了，這個放高利貸的，比錢家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像你們這樣情況的商戶多嗎？”
“我不知道，肯定有。大哥，你不要生氣了，吃飯吧。”
“我吃好了，你關好門，早點睡覺，我走了。”
小竹一把拉住林曉，大哥，你等等，你走了，我咋給你還錢。”
“我還會來的。”
“不，大哥，我能記住你的電話嗎？”
林曉說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小竹還是不讓林曉走。
“大哥，我很害怕，今晚你住這里吧，明天你想去哪里，我能給你當向導，你要是沒有地方住，就住在這里，我給你洗衣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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