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
秦川一怔,心頭一喜。
關家軍當年名揚荊襄,威震天下,可謂人盡皆知。
北武帝就曾直言,西川善戰者,唯關家軍也。
關安國也是關家之后,他帶出來的親衛,又能差到哪里去?
“他們身在何處,讓我去看看!”
秦川眼神一亮,連朕也不自稱了,直言道。
“這些人都是我從北大營挑選,或從荊襄帶回的老兵之后。”
“與北大營的這群兵痞合不太來,眼下,駐扎在軍營之外...”
關安國臉色有些不自然,低聲道。
禁軍內部腐朽異常,他們這些勤奮努力的,反倒成了異類,處處受人排擠。
“軍營之外?”
秦川也是一愣,眼下卻也計較不了許多。
“走,帶我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不過盞茶功夫,便來到了軍營外一處空地。
與北大營的恢弘大氣相比,這邊就顯得頗為窮酸。
別說營帳了,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
木質門框在秋風中搖搖欲墜,一眼望去,一片低矮的帳篷更是連成一片,頗為寒酸。
“這是...北大營駐地?”
秦川臉色有些異樣,眼前場景,實在讓他大跌眼鏡。
禁軍在整個西川,領著最高的餉銀,吃著最好的軍糧。
日常用度,凡是申報,無一不受特批。
這眼前,又是怎么個情況?
“大統領覺得,這些人每天訓練,耗費箭矢無數,鎧甲磨損更多。”
“常年運動的小伙子,伙食、飯量個更是尋常士卒兩倍。”
關安國苦笑一聲,臉色有些無奈。
他只是個空降的二統領,并無實權。
有大統領在頭頂壓著,關家軍不論是訓練環境,還是日常用度,都處處受人詰難!
“陛下,這關家軍雖說屬于北大營管轄,但并非正規軍編制。”
“無法從北大營領取裝備不說,就連餉銀、軍備、伙食,也都是最低配給。”
剩下的后半句,關安國并未說出口。
就連面前這營帳,都是他不想將士們風餐露宿,自掏腰包建的。
但關家武圣仙逝多年,在江川又頗受排擠,剩余家底,又能掏出多少?
“還有這等事?”
秦川眉頭皺起,心中沒由來涌出一抹怒火。
有蛀蟲吃里扒外就算了,真正為國效力者,反倒受到如此對待。
這大統領,究竟是何等酒囊飯袋?
這禁軍,又比地方軍高貴在了哪里?
“這禁軍大統領,是誰?”
秦川壓住心頭怒火,沉聲道。
“回陛下,陳兵戈。”
關安國微微頷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并無告發對方打算,要不是秦川主動提出想要精銳,他甚至都不會提關家軍一句。
“陳兵戈?”
“又是陳家人?”
秦川一怔,臉色更是瞬間冰寒。
“好,做得好啊!”
“陳家的手,都敢伸到禁軍里來了!”
他心中怒火滔天,臉上卻不露聲色,只是眼神愈發冷厲。
“帶一隊親衛,帶我去北大營,見見這所謂的大統領!”他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當機立斷。
既然關家軍在此,這禁軍,他今天還真要好好收拾收拾!
北大營,中央軍帳內。
“你說,陛下親至?”
賬內,一個白面中年人靠在虎皮大椅上,周深散發出一股流寇意味。
身材發福,周身都透露出懶散氣息,正是陳家,陳兵戈!
“回將軍話,陛下微服私訪,在營帳口與幾名士卒起了沖突!”
“還是關統領及時趕到,提陛下解了圍。”
“有關統領相認,應該做不得假!”
底下士卒微微拱手,畢恭畢敬道。
“關安國?”
“又是這個吃干飯的東西!”
“仗著自己老爹是開國功臣,天天在北大營要這要那!”
陳兵戈皺皺眉頭,頓時有些不滿。
他看這個關安國不順眼很久了。
要不是陳明這個當叔叔的再三告誡,不要在撕破臉前動關家,他早就把這小子踢出去了。
一支完全不可能上戰場的禁軍,你天天訓練給誰看呢?
保衛皇帝?
有他陳兵戈在一天,這只禁軍,就只可能聽命于陳家!
就算真發生兵變,皇宮那仨瓜倆棗的小太監,能扛得住啥?
“陛下現在人呢?”
他掃視地下傳令兵一眼,有些百無聊賴道。
雖然他對所謂的新君很不感冒,但來都來了,他還是要意思一下的。
“回將軍,陛下似乎隨關將軍前往軍營外了。”
“據小的猜測,應該是去視察所謂的關家軍了。”
傳令兵思忖片刻,低聲道。
“天天沉溺后宮的皇帝,還視察起禁軍了?”
“有點意思。”
陳兵戈嘴角勾起,絲毫沒有半分對秦川敬意。
上官平荊在時,有西川相父的威名做保,底下將士未必會聽他指揮,他還要畏懼幾分。
眼下上官平荊病重,自家叔叔統領朝堂,以他對陳明了解,這上官平荊,命不久矣!
到時候丞相一死,陳明登高一呼,自己在城外呼應,內外夾擊...
兒皇帝,皇權?
在他眼里,不過是徒有虛名!
誰掌握著兵權,誰才是真皇帝!
“一會皇帝來了,再喊我吧。”
陳兵戈有些百無聊賴的揮揮手,示意四周退下。
昨天從附近村子,抓了幾個拒不繳稅的村民。
拷打半夜,也沒能榨出一分錢,搜刮家里,反倒搜出來幾個頗有姿色的村姑。
雖說不像貴族小姐那般水靈,但勝在新鮮。
他還打算去開開葷,哪有空管這兒皇帝舉動?
“啟稟將軍,陛下駕到!”
他正要起身,另一個傳令兵手忙腳亂的奔了進來。
臨門還被門檻絆了一跤,一路連跪帶爬,直滾到營寨中央,頗為狼狽。
“這么快?”
陳明一愣,顯然沒想到視察會結束的如此之快。
歷來視察都要閱兵,演武,例行鼓舞士氣幾個大項。
算算時間,連閱兵似乎都不夠啊...
在他印象中,皇帝沉溺后宮,莫非真是走個過場?
“你慌個屁啊!”
“一個小皇帝,有什么好緊張的!”
陳兵戈瞪了面前跪倒在地,氣喘吁吁的傳令兵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小皇帝?”
“陳將軍,你平日里,就這么稱呼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