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蝕骨火神 > 第二百八十二章 瀟灑飛煙大將軍
  紀誠總是不會讓江烈失望,轉眼之間便朗聲道:“傳我的命令,把守東門的全部撤下來,他們要攻門,就放他們攻進來便是,咱們照樣是主動的一方!”

  江烈補充道:“敵軍攻進來后,所有弓弩手都離開箭樓,去跟敵人短兵相接進行作戰,到時一片混戰,弓箭發揮不出多少作用,甚至有誤傷戰友的風險。”

  不出所料,一切都發展得合情合理,守門的士兵們剛剛撤走沒多久,據點的東大門便被撞出個大窟窿,登時被搗毀,變得一團稀巴爛。

  甩著長鼻的戰象打頭陣,踏著震耳欲聾的步伐接踵而至,展現出了龐然大物的雄赳赳之氣勢。

  對付戰象,還得是由獅炎甲軍先鋒牙起帶頭作用,畢竟玳山分軍沒有與戰象作戰過的相關經驗,而獅炎甲軍先鋒牙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深諳“圍而困之,困而燒之”的道理。反正虬誓國盛產打火石,用打火石對戰象進行圍困的火攻,可謂是不用白不用。

  雖然戰象又大又壯,又有速度又有力度,但在靈活性與敏捷性方面著實會略遜于人類步兵,所以獅炎甲軍先鋒牙的將士們一采用火焰包圍圈的經典戰術來對付戰象,就屢試不爽。

  獅炎甲軍先鋒牙的屢屢得手也激發起了玳山分軍將士們的信心,也依樣畫葫蘆地學著他們的樣子為敵軍的戰象制造火焰包圍圈。

  跟戰象硬碰硬是肯定碰不過的,但玳山分軍的這些在山上長大的孩子們,靈敏地閃避戰象的攻擊卻是絲毫不在話下。

  保險起見,江烈依然決定親自出馬,施展開輕功便從箭樓頂層一躍而下。段彪的輕功不如江烈,沒有此等本事也就沒有此等勇氣,便連忙往樓梯沖去。

  江烈在半空中便開始左右開弓,射出成群結隊的急速俯沖的火鳥,在落地之前就用火鳥形成了十余個火焰包圍圈,圍困住了十余頭戰象。

  落地之后,江烈便從鱗玉鐲中取出滅揚斧,一斧就消滅一個敵人,完全不含糊。

  戰斗持續到天亮,饑腸轆轆的江烈拄著滅揚斧環視四周,遍地都是尸體——人的、象的、馬的。

  放眼望去,沒有倒在地上的都是自己人,江烈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努力沒有白費,獅炎軍又取得了一場勝利。

  “大帥,稟告大帥,這次來犯的敵軍最高統領讓我們抓住了!”紀誠氣喘吁吁地跑到江烈身前,仍不忘行了個軍禮。

  江烈蹙眉道:“讓你們抓住了?還能有此等事?”

  紀誠點了點頭:“他是自己扔掉兵刃,主動投降的,末將擔心他耍什么花招,把他綁在了一根木樁上。大帥,你過去看看吧。”

  江烈抿了抿嘴:“我倒要看看,這個人究竟要耍什么名堂。我來虬誓國打了這么久的仗,敵人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撤走,從未有一個能被俘虜的,更別說主動投降,主動束手就擒的了。”

  跟著紀誠來到那根木樁前,江烈定睛一瞧,只見一個滿面血漬的人披頭散發著被綁在木樁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貼身衣物,看起來約莫有五十來歲的年紀。

  “大帥,這是在這人身上搜到的,末將不認得字,請大帥過目。”紀評走到江烈身邊,遞出了一本小冊子。

  那本小冊子正是封面上寫著“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的人手一本的記載個人信息的冊子。

  江烈翻開那冊子,草草瀏覽兩眼后,抬頭又打量了一下綁著的那人,問道:“瀟灑飛煙大將軍?就你叫簡詩財?”

  那人微微點頭應道:“在下正是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的瀟灑飛煙大將軍,姓簡名詩財。”

  江烈忍俊不禁道:“你們象湄國的將軍封號還真是別具一格,跟鬧著玩似的,又是瀟灑,又是什么飛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屁孩子過家家取的呢。你這名字倒也很有個性,前一個字詩情畫意的,像個書香世家出身的翩翩公子,后一個字搞得像地主老財,我覺得不搭。依我看,你不如把你的財改成采,風采的采,詩采不就顯得合情合理得多了?反正你們象湄國也不用避我們神獅國皇帝的諱,你意下如何啊?”

  “士可殺,不可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姓氏名諱亦受之父母,不可任由他人肆意更改。”簡詩財說得鐵骨錚錚。

  “你是不是皮在癢?”段彪怒斥道,“死到臨頭了你還要嘴硬!我看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江烈白了段彪一眼:“段校尉不得無禮,雖然咱們獅炎軍沒抓到過一個俘虜,但是今天既然趕上了,那咱們就得優待俘虜,多少年才能碰上一個主動繳械投降的象湄軍人吶?容易嗎?我還就喜歡嘴硬的,我還喜歡皮硬的,骨頭硬的,軟骨頭的我反而不喜歡呢。有骨氣的軍人,不甘受辱的軍人,永遠都是值得尊重的。”

  簡詩財將江烈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敢問閣下是不是姓江?”

  江烈微笑道:“你怎么知道?”

  “貴軍的帥旗上寫著大大的一個江字,所以很明顯,貴軍的主帥是姓江的,在下看閣下的風度與談吐,頗有帥才,想必閣下便是貴軍那姓江的主帥。”簡詩財正色道。

  江烈咧開了嘴:“沒錯,你有一雙慧眼,我便是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大帥江烈。”

  簡詩財拋出了一個問題:“江大帥,閣下應該從未見過主動投降的象湄軍人,但是今天你就見到了,你可知道為什么?”

  江烈毫不猶豫地應道:“你怕死,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你貪生怕死的人類本性掩蓋住了你作為一名軍人應有的血性。”

  簡詩財搖了搖頭:“江大帥此言差矣,在下雖不才,好歹也是身經百戰才能成為瀟灑飛煙大將軍,好歹也是戰功赫赫,豈有可能是貪生怕死之輩?在下之所以投降,是因為在下身上帶了一封信,是我軍主帥讓在下帶來的,正是寫給江大帥的。”

  江烈轉向紀評:“信在哪兒?”

  紀評撓了撓后腦勺:“大帥,末將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物件,但沒有發現哪有一封信啊。”

  “信沒被你們搜走,信件藏在了在下的褲襠里。”簡詩財說著便低下了頭,朝自己下面努了努嘴。

  江烈苦笑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向來支持這句話,但這會兒可真不是我想辱你。簡將軍,只能怪你非得把信件藏在那種地方了,對不住了。紀評,搜他褲襠!”

  “末將遵命!”紀評說著便迅速扒了簡詩財的褲子,果真從褲襠里搜出了一個信封,再幫簡詩財把褲子穿回去,然后將那信封交給了江烈。

  江烈接過那帶著濃烈刺鼻之味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封,取出了里頭的信箋,雖然他什么樣的奇異味道都見識過,但多少還是覺得惡心,便將信箋遞給了段彪:“段校尉,你念一下。”

  段彪雖然感到猝不及防,而且心生幾分不悅,但還是堅強地接過了信箋,開口念道:“江將軍,在下雖知閣下是貴軍主帥,但不曉貴軍的軍銜等級,姑且稱閣下為將軍。在下乃是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主帥蕩寇大元帥鄭致賓,特修書一封,望閣下過目。”

  “蕩寇大元帥?叫什么?鄭什么?”江烈問道。

  段彪注視著信箋應道:“鄭致賓,寧靜致遠的致,賓至如歸的賓。”

  “哦,鄭致賓啊,曉得了,繼續吧。”江烈說著打起了哈欠。

  段彪續道:“閣下治軍嚴謹,麾下頗有良將勇士,自貴軍來虬,可謂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攻城略池,令我軍傷亡慘重,節節敗退,將帥心亂如麻,兵士聞風喪膽。如今貴軍士氣高漲,我軍亦由衷欽佩貴軍之神勇,然而烽火擾人,狼煙毀家,戰火蔓延之處無不生靈涂炭。”

  “煙!我要煙!”簡詩財忽然有氣無力地大呼小叫起來。

  江烈蹙眉問道:“煙?什么煙?你窮叫喚啥呢?”

  簡詩財朝著紀評努了努嘴:“你有拿走的,就我身上那個,那個……那個全黑的……黑色的那個煙斗!”

  紀評從一旁地上的一堆雜物中找出了一支黑檀木的雕花煙斗,拿到簡詩財眼前晃了晃:“是這個不?”

  簡詩財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還有一個錦囊,那里頭裝了煙草,把煙草填充進這個煙斗里,然后點上火,就……就……就好了!”

  在神獅國的時候,江烈從未見過煙斗或煙草之類的物事,更從未見過有人吸煙,來虬誓國也沒見識過,那支精致的雕花煙斗著實令他眼前一亮,但他依然認為俘虜就應該有俘虜的樣子,獅炎軍再如何優待俘虜,也不應該任由俘虜任性地提出蠻橫無理的要求。

  于是江烈便厲聲呵斥道:“你餓了,我可以給你吃的;你渴了,我可以給你喝的;你有三急,我可以給你足夠隱蔽的空間,我可以給你馬桶,我可以給你草紙;你即便是困了,我都可以讓你睡覺!想抽煙是什么道理?真把自己當大爺了是吧?你以為你面子很大是嗎?”

  簡詩財表情猙獰道:“江大帥,真的,我……我煙癮大,我這一犯了癮,就渾身難受,就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一口,就一口,讓我吸一口吧!江大帥,我這輩子沒求過誰,求求你了,幫我把煙草塞進去,幫我把火點上,就讓我嘬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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