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洵將她抱在懷里,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眼底滿是笑意。
這樣的親昵和寵溺真的不像久別重逢。
桑枝坐在季以洵的大腿上,她卻有些不太自然。
桑枝輕咳一聲,臉有些發燙:“以洵……”
桑枝掙扎著想要從他身上離開。
卻被季以洵扣著她的肩膀,讓她無法起身。
季以洵傾身抱住她,下顎抵在她頸間。
他噴灑熱氣落在她頸間。
桑枝覺得脖頸間麻麻的又熱熱的,她的臉更熱了,更覺得不太自然。
“以洵,你……”
桑枝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別動……”
季以洵低聲說著,眼眸深邃暗沉。
“枝枝。”
“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季以洵的聲音有些啞,帶著些許委屈和無奈。
“……嗯。”
桑枝不再掙扎,伸手回抱著他。
“以洵。”
桑枝忽然開口,聲音清淺。
季以洵低低應聲,眉眼深沉:“嗯,怎么了?”
“這些年你是不是過的很不好?”
當時她以為卓逸憬是季以洵的時候,問過卓逸憬這個問題,卓逸憬那個時候沒有明說。
但也說了“不好”。
他其實那個也是也告訴她季以洵過得很不好。
而且后來……
卓子樾隱約提到在美國加州的時候他的elvis叔叔一直坐在輪椅上。
上次在意大利見到他的時候,他當時也是坐在輪椅上。
不過后來他跟她跳舞的時候……腿看起來不像受傷了。
“以洵,在意大利卡爾家那個晚上……很抱歉,我沒有認出你。”
桑枝將頭埋在他胸口,低聲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季以洵失笑,掌心覆上她的頭,修長白皙的指尖穿過她柔軟的發絲。
“枝枝,你不需要對我說抱歉。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
“以洵,告訴我你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吧?我想知道……為什么……到底當時發生了什么?”
桑枝哽咽著,眼淚卻打濕了季以洵身上黑色襯衫肩膀的位置。
“為什么你家里突然起了火,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從來不回來祭奠季桐阿姨和季念……”
季以洵抱著桑枝的手緊了緊,他的手心不自覺的收緊,眼眸深邃暗沉,眼底滿是嗜血陰鷙。
“枝枝。”
季以洵抿著唇,聲音有些啞。
“不是我不想回來……是我根本回不來。”
季以洵的聲音冷了幾分。
“媽媽和念念出事后……我偷偷回來過得。只是,堪堪到墓園里……還沒有來得及祭拜我媽跟念念……
我就被人帶走了。后來……幾經生死。也是我命大,命不該絕。”
季以洵沉聲說道,眼瞼微垂,眼睛漆黑如墨。
“什么意思?”
桑枝身子僵了僵,繼續說道:“以洵……在意大利的時候,那晚我看到你坐在輪椅上,你的腿……”
桑枝下意識離開季以洵的懷抱,低頭看著他的腿。
卓子樾說他坐了很多年的輪椅。
季以洵失笑,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粗礪的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的臉。
桑枝覺得有些癢。
“我的腿已經沒事了。”
“你全都告訴我吧……”
桑枝低聲說著,眼睛微紅。
季以洵輕嘆一聲,將她攬在懷里,聲音清冷微寒。
“枝枝,你還記得當時我家大火那天的事情嗎?”
桑枝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那天也是廟會……我當時還跟你耍小性子鬧了脾氣。”
桑枝剛說完就哽住了。
她低下頭,手心攥緊季以洵肩膀處的襯衫。
季以洵無聲的輕嘆著。
“我也后悔,當時為什么沒有及時去找你,而是放任你跟你冷戰讓你離開……”
季以洵自嘲一笑。
“那天是廟會,大家都出去了……跟你吵架后我有點難過,我就沒有去廟會,只在家里待著。當時鎮上的人幾乎都去了……
我是難過的睡著了,突然做噩夢驚醒了。我當時口渴要去喝點水,結果從家里看到你們家泛著紅光……”
“等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漫天大火了。當時咱們家那邊都沒有人了,都出去看廟會了……
我當時以為你家是無意間失火了,季阿姨和念念都不在。
只想著喊人救火,結果我突然聽到屋里玻璃破碎的聲音,我才知道屋里還有人……
我以為你沒去廟會,或者你們都去了,季阿姨他們跟你一起回來了。
當時我打了火警電話也報了警,然后我就沖進去找你們了……然后……”
“然后……”桑枝頓了頓,臉色發白,哽咽著說道。
“我進去后就看到念念和季阿姨倒在地上。火勢太大了,我根本就來不及救他們。
我還想找你,可是我根本找不到你。”
“以洵。這件事……是不是沈茹,謝豐奕他媽媽做的?”
桑枝攥緊手心,臉色慘白至極。
她抬眼,看向季以洵,沉聲問道。
季以洵眼眸沉了沉,眼底滿是戾氣和譏諷。
“是她。”
“你都猜到了?”季以洵低頭看著她,聲音清冷。
桑枝點了點頭。
“嗯。而且……謝豐奕也都告訴我了。”
聽到“謝豐奕”的名字,季以洵眸子沉了沉,扣著桑枝肩膀的雙手微微收緊。
“枝枝,以前我很少跟你提起我爸,很少提起我們家的親戚。不是不能提,是不想提,提起他們就覺得恥辱。”
季以洵臉色沉了沉,他攥緊手心,眼神晦暗冷漠。
“我媽是謝長清的原配。卻被沈茹害得被迫離開謝家,帶著我跟季念一起離開了謝家。更可笑的是,謝豐奕并沒有比我小多少……也正是因為謝長清一直對沈茹的縱容。
以至于沈茹愈發放肆。本來我媽嫁給謝長清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季以洵自嘲一笑,眼底滿是譏諷。
“我媽在謝家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好不容易離開了,也不準備再糾纏什么了,什么都不要了。”
“可沈茹她還是不依不饒,不肯放過我媽跟我們,一定要我們死……為的就是她能徹底上位,她的兒子能徹底上位!”
“所以她不擇手段,要我們的命,在到郴陽之前,我們一家三口其實也躲到別的地方去過,后來才被逼的又‘逃’了郴陽鄉下……”
季以洵冷笑連連,握著桑枝的手力道緊了緊。
他抿著唇,眼神愈發晦暗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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