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兩人在屋里扭打起來。
長寧站在屋外,看到爸爸在屋里跟人打的你死我活,長寧被嚇毀了。
小孩兒哪里見過這么激烈的打人場景?
他都能聽到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
他好怕爸爸挨打。
不要啊,爸爸不要挨打,挨打好疼的!
小孩兒害怕,忍不住又大哭起來。
這時候左右鄰居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跑過來,一過來看到里面的場景,也嚇得大喊大叫。:
“唉呀,打人啊,這邊打人啦!”
“誰呀?誰家打人了?”
“是老沈家,老沈家不知從哪冒出兩個男的在屋里打架,快看看怎么回事。”
“看什么呀,快去找公安!”
有人跑到長寧面前急問:
“長寧啊,你媽媽呢?你姥爺呢?怎么都不在家?”
長寧大哭著回答:
“我媽媽買豆漿了,我姥爺去公園鍛煉了,啊——”
“快去找老沈家的人,去找小瓷,快去——”
滿院都震動了,都圍到他們家門口看熱鬧。
有個人跑出去找他們家大人,剛要出去迎頭看見沈瓷端著個小鍋進來。
“哎呀小瓷,終于回來了,快回家看看去!”
沈瓷心頭一驚,是不是兒子出事了?
她嚇得直接丟掉手里的鍋,乳白色的豆漿潑了一地:
“長寧!長寧!”
沈瓷跑到里院看見他們家門口圍了七八個人,長寧正站在外面仰頭大哭。
屋里面傳來噼噼啪啪的動靜。
沈瓷嚇得臉色慘白,沖到長寧面前抱住長寧:
“長寧不哭,媽媽來了,長寧不哭,怎么了?”
長寧看見媽媽來了,終于止住哭聲,抹了把眼淚吭哧吭哧地說:
“媽媽,我爸爸在跟人打架!”
“你爸爸,跟人打架?”
“剛剛有個壞蛋到我們家,他捏我的臉,捏得我好疼,我爸爸把他打了。”
說著,長寧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臉,沈瓷果然看見兒子白嫩的皮膚上多出幾道紅印。
沈瓷腦子有些發懵,不是因為俞正賢打人,而是因為誰會大清早到他們家捏她兒子的臉,誰會開這樣惡劣的玩笑?
這條胡同、還有這個院里治安很好,最多有人小偷小摸,但從來不會到人家家里去打孩子。
是誰?
沈瓷把孩子交到一個婦女手里,起身到屋里一看,只見家里面茶壺茶杯、墻上掛的鏡子碎了一地,地上躺了個死狗般的男人,俞正賢踩著那男人的腿恐嚇:
“李新春,老子告訴你,再來招惹他們母子倆,別怪我跟你不客氣,下次沒這么便宜了!”
沈瓷聽到了那個久違的名字,腦子轟的一響,差點沒站穩:
李新春?
是李新春?!
沈瓷眼前發黑,身體晃了晃,勉強扶著墻才站穩。
俞正賢打紅了眼,不過還是聽到身旁的動靜,轉身看見沈瓷面無血色的扶墻站著,俞正賢心頭一沉,似乎清醒過來了,看看地上被打的死去活來的李新春,恍惚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惹事了!
他把李新春打的這么慘,沈瓷是不是心疼了?
沈瓷會不會怪他?
沈瓷好不容易對他態度好一點,會不會因為李新春被打再次對他冷言冷語不理睬?
想到這個,俞正賢就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可是,李新春活該!
別的他都能忍,唯獨不能忍李新春打他兒子。
才四歲多的兒子!
一想到這個,俞正賢無法愧疚,只覺得自己還是打的輕了!
他不管沈瓷會不會生他的氣,又在李新春臉上狠狠摔了一巴掌,這才松開了人。
這時候沈瓷的父親沈鴻才從公園鍛煉回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負責這片區域的一名公安。
院里的男女老少看見公安來了,一起招呼:
“小李,你可算來了,快看看里面要打出人命了!”
叫小李的公安先一步跑進屋,看了看地上死狗一樣躺著的李新春,再看看的俞正賢,很明顯,打人的是誰。
小李摸著腰上的棍子怒問:
“是你闖進來鬧事?!”
俞正賢腦門一緊,終于從怒火中清醒過來了,指著地上的李新春道:
“同志,剛剛有個盲流闖進家里來找麻煩,已經被我制服了!”
李公安抽出腰里的棍子,看著一臉陌生的俞正賢:
“我看,你才是流竄到這里的盲流!”
“不,他才是到家里來找事的人!”俞正賢極力為自己辯解。
李公安還是不相信,看了看被打的死去活來的李新春:
被揍成這樣,像是來找事的嗎?
公安是這一片的片兒警,附近的人他大都認識,從來沒見過俞正賢這么高高大大的男人,看見他把人打成這樣,肯定要懷疑。
這時候趴在地上的李新春終于費力的扭過頭,吐了口血,聲音嘶啞地對公安說:
“不,公安同志,你別聽他的,我沒鬧事,是他毆打我,公安同志你為我做主,是他故意毆打我。”
公安再次瞪著俞正賢。
俞正賢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解釋道:
“不是他說的那樣,是他大清早到家里面掐我兒子的臉,我兒子親口告訴我的。”
李新春爭辯:
“我沒有,沒有欺負小孩,那孩子故意撒謊!我沒有!”
俞正賢:“不信叫我兒子過來對峙!長寧,長寧過來——”
這時候沈鴻才領著長寧進來了,長寧依然滿臉淚痕,滿眼恐懼的貼在姥爺腿上,不敢看地上躺著的人。
沈鴻才已經看到外孫臉上和脖子上的掐痕,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并不認識,很明顯就是這個人掐的,總之俞正賢不可能掐自己的親兒子。
虎毒不食子,他相信俞正賢不會對親兒子下手。
沈鴻才掰起外孫的臉,把孩子臉上脖子上的傷露給公安看,氣憤道:
“小李同志,你看看我外孫的臉被掐了,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手,簡直畜牲!”
李公安過來查看,長寧確實看見長寧脖子上有傷,他問道:
“小朋友你別哭,你告訴叔叔,你脖子上是誰打的?”
長寧朝地上一指:
“是這個壞蛋打的!”
李公安見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地上的人,仍然不敢輕易相信,又指著俞正賢問孩子:
“那這個人是誰?”
“他是我爸爸!”
李公安眉頭一擰,又去看了沈瓷一眼,居然是這孩子的爸爸,那不就是沈瓷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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