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里的梁芹沒有聽出丈夫故意這么說,不樂意道:
“有你這么勸人的嗎?”
陳樹魁對梁芹說道:
“我說的不對嗎?”
梁芹反駁:
“什么叫不懂事?哪有天生懂事的姑娘,還不是一路走來互相磨合、彼此體諒,慢慢成長起來的?人家小姑娘在家里也是爹娘嬌寵的,憑什么有了男人,就要一下子變得溫柔賢惠、知冷知熱,什么事都要聽男人的,世上哪有這樣的便宜?”
陳樹魁無力反駁——也不敢真的反駁。
他又看向周自衡,說道:
“那你的意思呢,分還是不分?”
周自衡不回答——
沒法回答。
分不分,根本不是他說了算!
他不想分,一百個不想分,但是,現在主動權不在自己手里。
要是那丫頭打定了主意不理自己,他不想分又有什么用?
一想到他喜歡的人將來要和別人在一起,跟別人結婚生子、吃飯睡覺,他就痛的喘不過氣。
他只有一杯酒接一杯酒地麻醉自己。
梁芹見他喝起來沒完沒了、不醉不罷休的樣子,放下手里的毛線活,坐到飯桌邊,語重心長地勸道:
“老弟啊,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們倆都是性格很強勢的人,兩個性格強勢的人相處,磕磕碰碰肯定很多。
我也知道你的做派,你習慣了在部隊里‘一切命令聽指揮’那一套,當場長也是這樣,說一不二。
但是兩口子過日子,不是誰聽誰的命令那么簡單。
也不是非黑即白、非對即錯,你要懂得進退。
作為男人,年紀又比她大,你還是讓著點吧?”
“我讓了——我真的讓了!”
“我知道你讓了,這樣吧,反正已經吵了,你去伐木連隊待一段時間也可以,自己冷靜冷靜。小野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你也要給她時間,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她會想開的。等她消了氣,你再找她認真談談,我覺得你們走到現在這一步很不容易,為了這么點小事分了手,實在太可惜。”
還是梁芹的話起了安慰的作用。
這番話,說到周自衡心里去了。
梁芹說的對,他和俞小野的感情一路走到現在,無論如何他是不能放棄的。
吵歸吵,鬧歸鬧,他不會分手。
他還是要盡一切可能挽回她,挽回兩個人的關系。
俞小野雖然有時候會耍點小脾氣,但是想想兩人在一起時她的溫柔細心、她的甜言蜜語,這世上還有哪個姑娘能像她那樣甜蜜美好?
俞小野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相反,即便這一次為了白宗丹而吵架,那也是為了朋友出頭。
小野一直是個很仗義、很重情重義的姑娘。
這樣的一個姑娘,是值得他去深愛的!
反過來,如果哪一天他受了什么不白之冤,相信小野也會想方設法為他出頭。
因為這才是俞小野。
這才是他喜歡的那個姑娘。
這么一想,周自衡似乎釋然了,心里沒那么痛了。
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舒展了一些。
陳樹魁見周自衡好轉,再次提起酒瓶給他倒酒:
“想通了?想通了再喝兩杯,喝完了去睡覺,睡一覺,什么事都沒了!”
梁芹勸道:
“還是少喝點吧。”
“最后一杯!”陳樹魁保證。
兩人又喝了一杯。
直到這時,周自衡才嘗出酒的滋味,發覺這酒是真的辣。
剛才喝時,真的沒覺得有這么辣。
喝完這一杯,陳樹魁便讓周自衡收拾收拾睡下了,睡在他們家另一個臥室里。
借著酒意,周自衡睡著了。
睡夢里,卻還是跟俞小野吵架的場景。
他緊張,害怕,生怕以后再也見不到她,生怕她一氣之下突然化成一道清風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不想失去她。
一整夜做著緊張的噩夢,醒來后發現身上都是冷汗。
睜開眼,居然一時認不出這是哪。
等陳樹魁進來時,才想起昨天晚上開車來找陳樹魁訴苦了,接著又模糊想起了梁芹說的話。
想到昨晚的決定——不分手!
堅決不分手!
心里似乎舒服了一些,但是人還是暈乎乎的,還沒完全醒酒。
周自衡本來酒量不錯,雖不至于千杯不醉,但一瓶高度白酒完全沒問題。
只是昨夜傷心過度,酒入了心,人就醉了。
喝的又是農場自產自銷的接近六十度的高度白酒,后勁兒很大。
下了床,頭疼的要命。
陳樹魁見他這個樣子,不放心他自己開車回去,便親自開著車,把人送回了農場,親自送到了家屬樓里。
周自衡進了家門,脫了衣服,躺到自己床上睡下了。
陳樹魁見他睡下,沒有立即回師部去,又開著車去了五分場。
把周自衡勸好了,還得去勸勸另一個人。
一個巴掌拍不響,吵架肯定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不能只勸一個人。
要勸,雙方都得勸。
私心里,陳樹魁覺得,周自衡能被傷成那樣,一定是俞小野說了很過分的話。
小姑娘年紀輕,說話不知深淺,有必要去教育教育。
陳樹魁開車來到五分場,停下車,打聽俞小野的家。
找到俞家時,徐英正在院里喂雞。
陳樹魁跟徐英打聽俞小野在不在家。
徐英一臉茫然:
“我們家小野不是在總場那邊嗎?”
陳樹魁這時才知道,原來俞小野還沒回來。
陳樹魁怕徐英多心,就謊稱自己是慕名而來,想采訪俞小野的,不知道她在總場,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再到總場找人。
徐英也沒懷疑。
陳樹魁沒找到俞小野的人,就又開車回去了。
但是,車子剛出了場部,上了大街,赫然看見迎面走來一個姑娘,看那身形,有點熟悉。
像是俞小野!
陳樹魁立馬踩了剎車,在俞小野附近停了下來,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
對面的俞小野認出了周自衡的車,原本一臉防備,故意扭過頭。
可是,車上下來的人卻不是周自衡,而是陳樹魁。
俞小野面露驚訝,叫了聲:
“陳主任?”
陳樹魁朝俞小野笑了笑,問道:
“你不會是一路走回來的吧?”
俞小野尋思著,你怎么知道我是走回來的?
我還真是走回來的!
俞小野昨天傍晚跟著江秘書去了場院,趁著江秘書進去找車的空隙,回到了空間。
昨天晚上,她是在空間里過的夜。
然后今天早上才開始往家回。
想著要在場院蹭輛順風車的,可是上午沒有到五分場的車,據說下午才有,還不一定什么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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