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二野立即改口:
“好了!不久是剃頭嗎,有什么問題,我剃還不成嗎?!”
他咬著牙,緊抿著嘴唇,眼里飽含委屈的淚花:
老天爺,我回個家怎么就那么難!!
直接扒了一層皮下去!
俞二野恨恨地抹了把眼淚,“心甘情愿”地坐到了小妹給他準備的小凳子上,雙腿并攏,兩手抱膝,咬緊了牙關不敢動彈。
俞小野給他脖子上圍了塊布,就在他頭上操作了起來,把那一頭獅子毛全剃了。
二哥頭發里果然有虱子!
有時候剃了頭發,那虱子居然還在光溜溜的頭皮上爬行,俞小野只得一邊剃頭發,一邊給他捉虱子。
虱子在頭皮上被摁死時發出的爆漿迸裂的聲音,聽的俞小野渾身刺撓發癢,好像自己身上也長了虱子。
終于把頭發全剃光了。
二哥摸著光溜溜的腦袋,看著地上那一叢掉落的黑發,眼淚都掉下來了,哎,剛回家就被這囂張跋扈的小妹欺負成這樣,以后怕是沒他好日子了。
好想大哥啊!
要是大哥還在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被欺負成這樣!
現在就剩他一人,斗不過這丫頭啊!
徐英不顧兒子還在為自己的禿頭傷心難過,端了一瓦盆熱水,讓他把頭洗了。
俞二野接過瓦盆放在小板凳上,彎腰把頭伸進去搓了起來。
他在這洗頭,徐英找了鐵鍬,鏟掉地上的頭發,連土都鏟了兩公分厚,生怕頭發上帶著什么病菌污染了自家小院。
鏟了一鐵鍬頭發,扔的遠遠的,在一棵小樹下面埋了起來,拍的結結實實。
回來后,徐英又用棍子挑起了他剛才換下來的那堆又臟又臭的破衣服放進瓦盆里,還丟給他半塊肥皂:
“去,自己把衣服洗了,去井邊洗也行,去河邊洗也中,隨便你。”
俞二野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又看了看徐英遞過來的盆,愣了愣,道:
“媽,我怎么能洗衣服呢,家里的衣服,一直都是她洗的,我不會洗衣服。”
“你特娘的不會洗你能不能學著洗!”徐英又暴躁的吼了起來,“我不管從前誰洗衣服,反正以后你的衣服你自己洗,別指望我,更別指望你妹,再讓我聽到你指使你妹干活,老娘把你狗爪子剁下來!”
俞二野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含淚端著瓦盆跑了:
不就是洗衣服嗎,那么簡單,我一定會洗的特別干凈的!
母女倆站在院子里,看著俞二野的背影,沉默了好一陣。
等俞二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徐英長嘆一聲,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
俞小野小心翼翼地問:
“媽,我二哥回來了,你高興不?”
徐英氣短道:
“你能不能別問這么扎心的問題?”
“媽,你有記憶,知道二哥什么樣的人,你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徐英十分幽怨地看了閨女一眼: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再多的心理準備都沒用。”
說完,認命地鉆進廚房,準備做飯去了。
一想到家里多了個土著兒子,以后一家人的一日三餐都要在灶房里解決,徐英又是一頓暴躁。
以后,她怕是再也用不到她豪華先進、干凈亮堂的現代化廚房了,只能窩在這間低矮的茅草屋里鼓搗吃的。
她現在可是越來越土著化了,哪里還像個穿越來的,比土著還土著。
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建設,家里的情況好了很多,不再是一窮二白的情況,雖然還是缺這少那,至少弄出一頓飯是沒問題的。
俞小野跟著徐英進了灶房,看著徐英準備舀玉米面,她突然說道:
“媽,要不今晚包餃子吃吧,你不是一直惦記著吃頓餃子嗎,正好二哥今天回來,包頓餃子,就用前些天你挖的薺菜,還有狍子肉我也拿出來一點,就用狍子肉和薺菜包,多放點魚油,也算是給二哥接風洗塵了。”
“給他接個毛線風,還接風,咱當初來的時候,誰給咱接風了?要不是有魚吃,咱得餓死,他倒好,一來就吃現成的!”
徐英嘴上嘟嘟囔囔的抱怨,手上還是把玉米面口袋重新扎上,去找白面口袋,倒了一半白面在盆里,開始準備和面。
白面也不像后世的面那樣雪白耀眼,而是有點發灰,不過總歸是白面,摸起來非常細。
徐英把這半袋珍貴的白面用水和了,放在盆里醒著。
另一邊再去剁餃子餡。
土灶房用起來還是很不順手,比起空間游艇里的現代化廚房差遠了,也沒有專門切菜剁肉的地方,沒有桌案,切菜只能把案板放在灶臺上切。
切菜還好,用不了多大力氣,剁肉就不一樣了,徐英生怕一個勁頭用猛了,再把土灶臺給震塌了,所以一直憋著一口氣。
她選了一塊最肥的狍子肉,大概有一斤左右。
切完這塊肉,又另外切下了兩條,每條大概不到半斤,說是等天黑以后,給王寡婦和賽金花家一人送一份過去。
之前沒少吃人家的東西,現在自己有了好東西,也該分點給別人吃。
這一點,母女倆還真是想到一起去了,早上俞小野就說過要送塊肉給那兩家,忙活一天給忘了,這又讓徐英提醒了,打算晚上就去送肉。
這邊母女倆忙活著包餃子。
另一邊,俞家輝照常收工回家。
跳下拖拉機后,跟工友們分別,獨自一人朝家的方向走,就看見前面路上有一個光頭,端著個瓦盆。
俞家輝一下子警惕起來:
咦,這條小路只通向他家,光頭這是要到他家去嗎?
這人誰呀?
禿里禿氣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怎么他端著的那個瓦盆那么眼熟?
俞家輝覺得這人來者不善,得早做提防,他暗戳戳朝地上瞄了眼,見旁邊地上有塊石頭,彎腰撿起石頭握在手里,然后大搖大擺地朝前走。
走到禿頭身后時,抬手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另一只手里的石頭已經預備好了,準備見勢不妙就朝那顆腦袋砸下去。
結果前面的人一回頭,俞家輝直接來了句:
“臥槽!!”
俞家輝的腦子像拉閘斷電一樣,直接停止運轉了。
就聽“砰”一聲,似乎是瓦盆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然后那禿頭沖他叫道:
“爸!爸!”
俞家輝只覺得自己嘎一口氣,直接原地飛升,臥槽臥槽,這也太突然了,早上離開家時還好好的,這怎么晚上回來,就多出這么個大兒子?!
事先怎么一點征兆都沒有?!
他還來不及去想到底怎么回事,眼前又浮現出了光頭的臉。
可不就是嗎,瞧瞧這張臉,可不就是之前在河邊見到的那文盲兒子的臉?
瞧瞧這五官相貌,是不是他親生的他不知道,反正一定是他老婆親生的!
如假包換的親兒子。
俞家輝悄悄丟掉手里的石頭,也開始演了起來:
“你誰呀,胡亂叫人爸爸,我倒是不介意,你媽介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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