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寧衿謝景策小說 > 第366章
京兆尹在心里盤算著要怎么為白家洗脫罪名,看向白子坤的目光不知不覺就帶上了嫌棄。
交給他的事兒真是沒一個能辦成的!如今還將整個家族都連累了。
為今之計,要么死不承認——可看秦祭酒那樣子,已經是證據確鑿,這點行不通。
要么,就只有讓這個沒用的廢物兒子將事情全都包攬到自己身上,方能讓白家不受影響。
耳邊是次子的哭天搶地的哭喊,京兆尹心里沒有一點悲憫,腦子里只算計著如何利用他最后的價值,面對秦祭酒的一再逼問,端的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祭酒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逆子向來主意大得很,從來不同我商量,若是真丟了什么要緊東西,白家自然是全力配合調查。”
京兆尹三言兩語撇清了干系,聽到這話的白子坤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爹,張了張嘴正要喊冤:“爹!!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冷冷瞪了一眼,然后膽怯的閉上了嘴。
他想起來自己在父親書房接受任務的那個夜晚,被發現的后果自然設想過,父親說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更不能把整個白家拖下水,否則就沒人救得了他。
白子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向來對家主的話說一不二,如今只好認下,是自己干的。
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之前,白子坤一直滿含熱淚的盯著他爹,京兆尹也如愿以償說出他想聽到的:“明日各位大人提審完之后,我可否去看看這逆子?”
“若他真有罪,那也是白某管教無方……”
秦祭酒看他一副惺惺作態的愧疚樣子,內心毫無波動:“等到明日朝堂上,白大人再為自己辯解吧。”
偷輿圖畢竟事關重大,肯定不能輕輕放下,這事兒不僅要交給皇城司和大理寺,還要上報朝廷!
京兆尹鎮定的面色終于變了。
“祭酒大人,若真要三司會審,丟了輿圖的國子監也難辭其咎。”他目光陰沉:“反正你在我這兒也什么都沒搜著,不如趕在明日之前連夜再繪制一份,我們兩邊都能相安無事。”
“不然上頭追究起來,大家兩敗俱傷,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秦祭酒被氣笑了,他指了指身后:“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今夜這么多人都裝聾作啞,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么大動靜,外頭早就知道了,還裝什么事都沒發生?這個京兆尹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不過是一場誤會,祭酒大人真想讓上面知道你看管不利?”京兆尹厚著臉皮威脅。
“看管不利是看管不利的罪名,白大人好好想想明日該怎么辦。”秦祭酒能被他嚇住,這么多年那不是白混了,他看著京兆尹,低聲道:“板上釘釘的是,你以為太子能保住你?”
心思被戳穿,京兆尹面上劃過一絲惱怒。
折騰了這么一宿,這姓秦的老東西就是死死咬著自己,他軟硬不吃,向來圓滑的京兆尹也有點急了:“祭酒大人還是不明白,如今監國的究竟是哪位……你們想獨善其身,那也得看形勢允不允許。”
他真不知道這幫清流究竟還在堅持什么!
最終,皇城司收押了白子坤,從白府退去,兩幫人不歡而散。
回了國子監,秦祭酒發現寧衿竟然還未離開,有些驚訝:“泓儀?你還未回去?”
寧衿和劉明義在外頭逮住的那個人至關重要,基本能釘死白子坤的動機不純,秦祭酒以為他們把人送來就回去了,沒想到寧衿居然還在監內。
他面上有深深的疲憊之色,一看便不是很順利,寧衿給他奉上熱茶:“老師方才去白家,沒找到那東西?”
“嗯。”秦祭酒應了一聲:“姓白的老狐貍手腳太快,沒能當場抓住。”
“給白家定罪事小,輿圖丟失事大。”他將今夜發生的事兒告訴寧衿,道:“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上頭怪罪下來,我確實難辭其咎。”
寧衿安靜的聽著,四周萬籟俱寂,她道:“若是真正的輿圖沒丟呢?”
“什么?”秦祭酒驚得睜開了眼睛。
“他們費盡心思偷走轉移的輿圖是假的。”寧衿從袖袋里抽出一個用草繩仔細扎好的牛皮袋:“這才是真正的瀧州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