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沈行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聽著外面人歇斯底里的喊聲,他慢條斯理的起床穿衣服,打開房門看到同樣被吵醒的小六,兩人相視一笑。

  小六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開口:“舟哥,肯定是祁家那兩位,要開門嗎?”

  見他點頭,小六慢悠悠地去穿好衣服,然后慢慢走路去開門。

  門一開,祁景浩和林白蓮兩個人就往里沖,看到他果然還在京市。

  祁景浩滿臉怒氣,一副興師問罪的暴怒口吻,“你這個逆子,家里的東西是不是你給弄走了?那都是我的,全都給我還回來...”

  沈行舟慢悠悠的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桃花眼滿是不屑:“家里的東西?你確定那些東西是你的嗎?”

  祁景浩勃然大怒要上前,被小六給攔住了,破口大罵:“你這個逆子,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溺死你,把你養這么大,你竟然還要搶我的東西...”

  “那不是你的東西,還有,你不是早就已經下手了嗎?下毒?對嗎...”

  祁景浩眼神有些閃躲,“毒...什么毒,我沒有,你趕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沈行舟聞言笑出了聲,“嘖,父子情分?咱倆有那玩意嘛?”

  桃花眼滿是諷刺,“那些東西都是我母親的嫁妝,怎么?祁家大公子不覺得用資本家的嫁妝丟人了?”

  祁景浩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得,對著沈行舟咆哮:“那還有我爹的東西呢,那可是我祁家的,你不是說你現在姓沈嗎?把那些東西給我還回來。”

  聽到他提起祁爺爺,沈行舟的心冷了冷,語氣危險道:“要不是爺爺讓我留你一命,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祁景浩,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弒父,你猜,我給你選擇的死法是什么?”

  像是被他的表情嚇到,祁景浩深吸一口氣,看向沈行舟的眼神帶著驚恐和震驚。

  林白蓮看到祁景浩也奈何不了這個小畜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起了什么,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睛,“行舟,你弟弟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們可是親兄弟啊,你不能這么對他,別讓他下鄉了好不好,”

  看他一句話也不說,繼續哭泣道:“行舟啊,那你別趕盡殺絕啊,我們都是一家人啊,你父親,你弟弟都是跟你有血脈關系的親人啊...都是祁家的血脈,你爺爺留下的東西也應該平分吧。”

  沈行舟桃花眼只有冷漠,連句話都懶得應付,把視線轉向一旁的祁景浩,“趁我現在還打算聽祁爺爺的,趕緊滾,”

  祁景浩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可是你親生父親。”

  沈行舟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唇邊的笑意令人心顫。

  眼神里的殺意,他看得分明,這個兒子是真的想殺了他。

  最后兩人還是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走了,畢竟沒了所謂的父子之情,祁景浩在他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叫囂的資本。

  小六把門關上,走到沈行舟面前,擔心的看著他,“舟哥,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行舟臉上的笑意依舊和緩,“小六,中午把人叫出來吧,我想著還是應該請大家吃頓飯。”

  小六笑著點頭,“好,那咱還是老巷子偷摸開的那家小酒館,那里的菜做的比國營飯店做的好吃。”

  “行,你去通知大家,中午就在那吃,”

  小六應聲出去。

  “爺爺,小時候的看顧之情,我留祁景浩一命,已經還清了,至于別的,還是算了,”

  沈行舟端坐在院子里,平靜地看著遠方,目光漸漸清冷。

  午飯時間,小酒館,

  十幾個人推杯換盞喝了不少酒,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點酒后的紅暈。

  沈行舟放下酒杯,臉上帶著笑,看著眾人,“大家以后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我在小六小院那里給大家留了不少東西,我走后讓小六給你們送過去,我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喝完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謝成軍微紅著眼抬頭看他,“舟哥,你安頓好一定要跟兄弟們聯系,常寫信。”

  “對啊,以后有啥事一封信一個電話,兄弟就是在千里之外也趕過去。”

  沈行舟笑了笑,“好,我安頓好會給你們聯系的,都好好的,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孩子的生孩子,好好過日子。”

  “以后賺錢的機會多的是,黑市誰都不能再碰了。”沈行舟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以后誰家有困難可以給我寫信,兄弟們不會不管的,不能冒險了,”

  “舟哥,我們都聽你的。”

  小六嘿嘿一笑,開口道:“舟哥,你就放心吧,你留的東西足夠兄弟們幾年衣食無憂的,再說了,咱兄弟幾個現在也都有了工作,還能養活不了自己嗎,”

  “......”

  喝到最后,臉上都染上了醉意,結束了今天的聚會。

  幾個醉的狠的相互攙扶著往外走,沈行舟跟小六沒喝太多,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走到主路上,迎面開來了幾輛吉普車,幾人站到路邊避讓。

  一共三輛吉普車,緩緩開過來,一起簇擁著中間的一輛特殊牌照的車,保護的意味十足。

  沈行舟百無聊賴的抬眸看著這些車走過。

  忽然,不知道看到什么,表情一頓。

  中間的車,車窗是開著的,副駕駛坐著的男人一身軍裝,眼神一直看著窗外,注意到沈行舟的視線,他抬眸看了一眼,那眼神不含一絲感情,透著刺骨的危險氣息。

  只是這五官...

  幾輛車開走,沈行舟還恍然的盯著那輛車。

  小六羨慕的看著這些車,“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這車上坐的可都是大人物啊,”

  謝成軍這時候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都是軍部的車,一般人可坐不了這樣的車...”

  沈行舟回過神,聲音很淡,“中間那輛車上坐的人,知道是誰嗎?”

  謝成軍大笑出聲,“舟哥,你想啥呢?我怎么可能認識人家,不過...”

  “不過什么?”沈行舟視線轉向他。

  “你看他穿的軍裝上的肩章,還有胸口掛的軍功章,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啊,那肯定是上面的,咱是接觸不到的。”

  謝成軍納悶的看著沈行舟,“舟哥,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了。”

  “沒什么,好奇而已。”

  沈行舟垂眸,壓住了眼底那些情緒。

  吉普車上,

  車后座的一個中年男人,看著前面副駕駛的男人開口:“連慎,下周軍區的匯演,大領導讓你露個面。”

  副駕駛上的軍裝男人,冷聲吐出兩個字,“不去...”

  只是愣愣的看著窗外,那雙漆黑的眸子不見半點波瀾。

  中年男人輕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不回大院看看?”

  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車路過熟悉的街道并沒有停,繼續往前開去。

  又開了十幾分鐘,來到一個小院,停下。

  看著男人進了院子第一時間就是脫掉了身上的軍裝,隨后換了一身常服,隨意的依靠在床上就開始抽煙。

  身后的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收緊,面上緊緊繃著,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你現在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了...每次做任務總是挑最難最險的去,而且每次都是沖在最前面,你是真的想死的對嗎?”

  男人聞言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這不是沒死嗎?”

  中年男人目光徒然一冷,咬牙切齒的道:“你怎么就不為家里人多想想,還有孩子,她給你生的孩子,你也不管了嗎?”

  “孩子有人照顧,用不到我...”

  中年男人目光里有著悲痛,“連慎,孩子是需要父親的,難道你以為你隨便娶一個媳婦照顧孩子,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男人視線看向中年男人,若無其事的把煙頭仍在煙灰缸里,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應該怎么辦呢?”

  “你至少應該多回去陪陪孩子吧,老任平時是怎么對他閨女的,你心里沒數嗎...”

  男人突然笑了一下,他想起那個孩子,眼神諱莫如深。

  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那個孩子他生不起任何為父之情。

  明明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他那么愛她,為什么對她生的孩子這么冷漠?

  他想,可能在她死后,他就已經瘋了吧。

  中年男人看他發笑,眼里的悲痛更加明顯。

  他這個兄弟現在好像一個行尸走肉。

  每次談話間,他不管臉上露出有什么表情,語氣都是毫無波瀾,冷漠的像臺機器。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好不容易回京一次,我一會叫你,回穆家看一眼老爺子吧,”

  見他點頭,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京市軍區大院

  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人,端坐在自家客廳,老人大概六十多歲左右,雖然年老,可眼神銳利,骨子里的鋒芒擋也擋不住,被他直勾勾的看上一眼,就覺得緊張,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錯覺。

  住在這里面的人沒幾個是普通人,這人當然也不是一般人,都是可以直接接觸大領導的人物。

  此刻老人眼神一直死死的盯著大門口,像是等什么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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