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外頭亂起來了!”

    有水手見大亂,便來稟報船主人,只是在屋外叫來叫去也沒動靜。

    情急之下,他只能將門強行打開,“大事不妙...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他瞧見了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船主人。

    船老大活動了一番酸痛的手腕,暗罵道:“該死的賊禿,綁的這般緊。”然后問那水手:“可是外頭打起來了?”

    “正是,咱們盯上的那客人正持著雙劍追趕一個和尚。將那和尚嚇得死命般奔逃,沿途還砍傷了好幾個弟兄。”

    “該死!恁般沒用!”船主人大急,忙道:“快隨我過去。”

    。。。

    “咳咳...你們怎會在此處?”

    廣元看著面前三個人,心如死灰,上次自己便是栽在他們手中,今番好不容易有條生路,卻還是被他們所壞。

    周澤道:“老天有眼,前番叫彌勒教的人移花接木,今日叫你這廝再撞到我的面前,卻饒不得你。”

    “小官人只顧與他啰嗦什么,且叫我來超度這廝。”

    孫安說著抬劍便沖將上去。

    廣元瘸著個腿,也顧不得有路沒路,先逃了命再說。

    李二隨手抄起一根木棒,緊趕幾步,劈頭打下去。

    廣元疼得齜牙咧嘴。

    孫安舉劍便刺。

    “幾位好漢且等一等!”

    孫安哪里管顧這些,一劍刺中廣元心口,這曾經僥幸逃得一條性命的惡和尚就此喪了命。

    周澤朝那呼喊的人看去,李二已經守在了他的身側,這人竟是此前被李二評價為并不簡單的那青年。

    “哎呀!”那青年人一聲嘆息,“怎地就殺了,留他一條性命卻還有用處。”

    周澤沉聲道:“閣下莫非與這僧人相識?”

    那青年忙道:“好漢萬萬不要誤會了,在下蕭嘉穗,絕非與這和尚一伙的。這和尚是彌勒教的惡僧,因一路追趕他到此,想要將其活捉了。不成想還是晚了一步,被幾位取了他的性命。”

    “蕭嘉穗。”周澤心中一動,“敢是荊湖那位始興忠武王蕭憺后人蕭嘉穗好漢?”

    蕭嘉穗奇道:“正是小可,卻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如何知我?”

    “此間卻有緣由,待稍后再說。”周澤道,“小可周澤周瀚海,早聞蕭兄在荊湖專一尋彌勒教的麻煩,小可也看不過彌勒教所為,是以十分欽佩,卻一直無緣得見。”

    “小敬候周瀚海!不想卻是足下,我也仰慕已久。只是這廣元和尚殺了實在可惜,我本待從他口中問出些東西來。”

    蕭嘉穗也知這時候不是多說的時機,點到即止。

    孫安收了雙劍,周澤將他和李二又介紹一番。

    這一番眾人相識,過程之中,船上的人手也都圍攏過來。

    “呀呀呀,死了人了!”

    那船老大分開人群,一見廣元尸體,便癱軟在地。

    “客官,你怎能在我這船上殺人,這不是牽連的我不得安生嗎?聽小人一句勸,快到官府投案去吧。”此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好似當著為了孫安好一般。

    “此時若投案,尚且能從輕發落,若是被官府發現了,只怕要去償命。”

    蕭嘉穗聞言皺眉道:“這是你的船?”

    “正是小人的船,往日里也只拉些客人貨物,豈料今日攤上了人命官司。”

    他正待繼續說,卻被蕭嘉穗一把揪住領子提起來。

    “好個畜生!我正待尋你!”

    “你你你,你要作甚,莫非要殺害我這等良人?”船主人大驚失色。

    見自家老大被抓,那些水手都持著棍棒刀兵往前圍過來。

    周澤朝孫安李二示意,二人手持兵器擋在水手們面前。

    蕭嘉穗斷不會無的放矢。

    “蕭兄卻捉他作甚?”

    蕭嘉穗雙唇顫動,似是壓抑了無數怒火。

    “這狗才,我只叫他自己說,那船艙下頭都是什么!”蕭嘉穗手上運力,喝道:“說!”

    船主人面色大變,卻咬牙道:“我不知你在說個甚!”

    “好,既是這廝嘴硬,便請周兄與幾位兄弟隨我一道去看上一看,那時自見分曉。”

    蕭嘉穗環顧了一圈那些神色各異的水手,說道:“不過,這些人卻不能放走了。”

    周澤聞言犯了難,蕭嘉穗成竹在胸,想來是有把握,但這些水手足有一二十人,若一味要跑,只憑周澤三個也不可能全都留得住。

    不待他說出來,自船艙中走出五個人來。

    這些人至蕭嘉穗面前,其中一個道:“哥哥,里頭的人都料理干凈了。”

    蕭嘉穗吩咐一聲:“你等協助這兩位看住了這些人,不可有一個走脫的。我帶這位周兄到下面看看,好叫他知曉這艘船上都有些什么。”

    五人聞言分立周邊,各個都是蓄勢待發的架勢。

    周澤看在眼里,暗自點頭。

    這蕭嘉穗后來在荊南獨力鼓動百姓破城,并且斬殺王慶一員大將。且他與人相交,不論高低貴賤,結識了許多好漢。再有廣慧曾言他如今在荊湖專一找彌勒教的麻煩,手下有幾個相助的再是正常不過。

    李二見此收了兵器,站在周澤邊上:“既是有幾位好漢在這里,少我一個也無妨,便叫我一道去瞧上一瞧也好。”

    蕭嘉穗深深看了李二一眼,目光中帶出些許贊賞,笑道:“如此也好。”、

    周澤明白李二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其不必過于緊張。

    。。。

    周澤在李二的保護之下,隨著蕭嘉穗往船艙內走去,外面六人在四面守住那些水手,免得叫他們跑了。

    眾人卻不知船頭處有三人將這些都看在眼中。

    三人退至遠處,童威問道:“哥哥,劉通他們當真是那和尚殺的?”

    李俊道:“蕭嘉穗的名聲我未曾聽過,不過周澤和彌勒教略知一二。那周澤在明州開了家酒店,名為聚德樓,吸引了無數慕名的客人,想來賺了許多的錢。他卻不似一般富戶,而是每每周濟窮苦人家,素有好名聲。”

    “彌勒教則是聲名狼藉,江湖上多傳他們行事狠辣。劉通素來打劫江上客商,應是遇上了這心狠手辣的僧人,被其殺死,便是有些出入,從我之前聽那蕭嘉穗幾個所言,我想八成也跑不了就是那被殺的和尚所為。”

    李俊說著嘆息一聲:“終日害人性命,還是死在了這上頭,何苦不聽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