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流浪獸人救助指南 > 第78章 再說一次,世界真小
  因為多了一個隼冀遙的幫助,房屋土地地契交易得很順利。在瀘州逗留的第三天,余夏終于走完了一系列程序,成功在古代成為了有房有地就差車的富婆(?)

  在一切落下定局后,他們在住宅里閑逛了幾圈,就當是提前熟悉熟悉。

  這座房子自然要比在璟州的那套大了不少,不僅有前院后院側院三個院子,后花園里甚至還有一片專門挖出來的人工池塘。

  除去正房,足足有六間廂房和八間耳房,房間多到可能會迷路的程度。看來不管以后還會收留多少人都可以住的下了。

  好不容易轉完了一圈,余夏心滿意足并還有些沾沾自喜,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

  “對了,你要不要給這里取個名?”

  站在門口,隼冀遙看著空空如也的大門上方,提議道:“這里需要一塊牌匾。”

  “確實需要一個名字。”大叔也覺得有道理,附和著點點頭,“比較方便稱呼。”

  “取名啊……”

  完蛋了,又到了令人頭禿的取名環節。

  她苦苦冥思許久,太陽曬得背后暖呼呼的,硬是給她想出了一身薄汗。

  見少女如此苦惱,隼冀遙忍不住笑了:“要不我給你出出主意?”

  “好啊。”

  余夏巴不得有人這么說。

  隼冀遙笑了笑,沉吟幾秒,他抬頭,望見了無垠的藍天和無比耀眼的太陽,而在陽光之下,少女正用閃閃發光的眼睛看著他。

  “那就叫「朝曦」怎么樣?”

  “朝曦?”

  “嗯。”紅發青年點點頭,“取自你名中的夏——而且,破曉之后迎來的朝曦……不是很合適么?”

  他挑選了最合適的理由說出來,而會取這個名字還有另一個原由……他覺得,她才是大家心中那個唯一的太陽。

  當然,這種話他可不會輕易說出來。

  “這么說起來確實很合適……”余夏對這個名字毫無異議,她重新揚起笑臉,大聲地向眾人宣布道:“好!”

  “那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朝曦苑了!”

  …

  總之,本次出遠門的目的已經完成,是時候該重新踏上歸家的道路了。

  隼冀遙原本還打算再用飛的把他們送回去,但余夏婉拒了,說還是不想太麻煩他們。

  她其實還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需要先上瀘州城內打探打探情報。

  今后勢必會頻繁來訪瀘州,提前搞清楚行情也算是有備無患。

  瀘州不像璟州,獸人走在路上不需要項圈或是其他證明身份的東西。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都不會受到注目——當然,這也從側面反映了瀘州人對獸人的態度。

  “老板,來四碗面!”

  正值正午,余夏一行人來到街邊的一家面攤坐下,大聲朝面攤老板喊道。

  老板是一位婦人,聽到她要點四碗面,不得已多看了余夏幾眼,當然還有她身后的獸人。

  “四碗?”

  余夏點點頭:“對。”

  老板十分遲疑,吞吞吐吐的:“可是我家不提供給獸人……”

  “……”

  余夏沉默了幾秒,回頭看了眼無憂和蒼耳。只見大狐貍悄悄朝她搖了搖頭,她才重新轉身看向老板:“那就先給我兩碗面,嗯……還有那個肉包子也給我來兩屜裝起來吧。”

  “……好。”這次老板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連忙點頭轉身準備去了。

  面攤里的人不算多,剛好還有空桌,他們便直接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可剛坐下不久,余夏就聽見從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和異樣的目光。這些食客好像對她一個人族會跟獸人同坐一桌吃飯感到奇怪,甚至言語之間還夾著嫌棄。

  “好惡心啊,居然讓畜牲上桌。”

  “真是什么人都有。”

  在自己創造的小世界待了太久,已經很久沒聽過如此刺耳且明顯帶著惡意的話語了。但比起她自己,余夏更擔心無憂和蒼耳的心情。

  “不用管他們。”

  她輕聲道,安撫似的拍了拍無憂的手。

  少年抬眼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所謂這些閑言碎語。

  在這種獸族低人一等的大情況下,瀘州雖然對獸人一族沒有過激的歧視和迫害,但獸人的生存環境也依舊堪憂——比如他們一路走過來時,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但絕大多數的店鋪,特別是餐廳客棧都不允許獸人進入。

  所以余夏才會選擇這家路邊小攤,以為可能會寬松一點,但果然還是……

  “放輕松點。”大叔斜眼瞥過來,他是過來人,自然最清楚這種現狀才是現實。無憂和蒼耳只不過是運氣好,遇到了余夏這種愿意把他們當人對待的傻姑娘,才對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一無所知。

  “老板沒有立刻把我們趕出去已經算好的了,可不要在這個時候有什么脾氣。”

  “我知道。”

  無憂低下頭,甕聲甕氣地應答。

  做好的面和包子很快就端了上來,老板看著他們,面色不佳,幾次欲言又止,但想到他們是給錢的客人,只是小聲叨念幾句真晦氣便懶得管他們了。

  這頓飯吃得不怎么輕松,余夏匆匆扒了幾口,都沒有細品其中滋味便火速填飽了肚子,趕緊離開這里免得繼續討人嫌。

  走在路上,無憂才總算松了口氣,抱著被紙袋裝起來的包子一口一個吃得起勁,嘴唇都變得油光發亮的。

  “余夏,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他望了望四周人頭攢動的人群,問道。

  “嗯……”余夏四處張望著,在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來這里看看買匹馬要多少錢啊。”

  瀘州時農貿大城,不光可以買到各種農作物,牛羊馬雞鴨鵝這些常見的家禽也可以在此交易。

  這里是瀘州最大的交易市場,每天都像這般人聲鼎沸,人來人往,不斷有拉貨的馬車經過,好一副'勞動人民最光榮的欣欣向榮光景。

  余夏注意到這些拉動馬車的有些是普通的馬兒,而有些又是像穆則遠那樣的人馬。

  人馬可以拉動比普通馬兒更重的貨物,身上都穿著形制顏色一樣的服裝。每一位路過的人馬臉上并無頹靡或著被虐待過的痕跡,反而是朝氣蓬勃,精神抖擻的。

  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看出余夏的疑惑,大叔為她解答道:“因為人馬在獸人中的占比很少,而且比普通馬匹更好用,所以大部分人馬都是被專業的商隊圈養起來,普通人根本買不到人馬。”

  “順便一提,牛族或者其他力氣大,能做農活,對人族有用的獸人,也能在瀘州找到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

  余夏懂了。

  身強力壯的獸人都選擇在瀘州打工,所以她在璟州所遇到獸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沒有反抗能力,好拿捏。

  那么又有一個問題隨之而來了……余夏歪頭看向大叔,問道:“那你呢?你看上去也挺身強力壯的,為什么沒有在瀘州待著?”

  “我……”

  還是沒逃過這個話題落在他身上,大叔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咳了一聲:“我也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后來……被一條蠢狗代替了。”

  一條蠢狗……?

  聽到這個形容詞余夏忍不住瞄了一眼無憂,總感覺大叔對無憂會是這種態度的原因找到了。

  不知道余夏為什么要看自己的無憂:“?”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馬場,來到這里的時候,馬場大門聚著一群穿著相同的人,他們似乎也是來買馬的,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而在這群人中間則蹲著一個人,好似十分苦惱,頭發被他自己抓得亂糟糟的。

  “少主,別煩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這批貨運出去。你不能因為一匹馬沒了就頹了這么久吧?”

  那滿臉苦惱的年輕男子憤然地瞪了過去:“那是我兄弟!”

  另一人又湊了過去,愁眉苦臉的:“少主,怎么辦?馬場主人說早春發馬瘟,小幼駒全都感染了。現在能拉出去跑路的只有五匹成馬。”

  “又是馬瘟!”

  聽了下屬帶來的話,男子急得臉色都白了:“這可怎么辦才好?這批貨一定要在七日內運到鈞州才行!”

  “果然都是報應嗎……”

  因為過于激動,他們討論的聲音變大,大得余夏都聽得一清二楚。聽他們的話……馬瘟?她腦海中迅速閃過好幾種可能會被稱之為馬瘟的病。

  余夏與大叔對視了一眼,得到允許后,她才走向這群人朝他們搭話道:“你們好,請問你們也是要在這里買馬嗎?”

  “……”那男子抬起頭來看向她,唇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回道,“是……你是什么人?”

  “我也想來這里買匹馬,但是剛剛不小心聽到了你們說的話……”余夏笑得很是無害,“我想知道馬瘟……是什么?”

  “這……”

  那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看著面兇的大漢站出來呵斥道:“我們沒有閑工夫在這里跟你一小丫頭閑扯這些!”

  這話說的很是不客氣,但也確實情有可原。

  “大哥您先別急。”余夏趕緊說出自己的來意,讓大漢降降火氣,“其實我是一名獸醫,說不定能幫上你們的忙呢!”

  “獸醫……?”男子從地上站起來,重新打量起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子,“為什么要幫我?”

  余夏笑笑:“因為我看您很苦惱的樣子……當然,您要是不需要幫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她便打算要走——反正她想知道的事情馬場的主人應該可以告訴她。

  她還沒走幾步,果不其然,身后傳來喊聲。

  “等等!”

  -

  男子向她自我介紹,說他是旗云商會的少當家祁凌志,因為父親年事已高,只好親自帶著商隊在外面跑業務。

  半月前,他隊里的馬匹有一大半都患上了馬瘟,商隊被迫在瀘州滯留,而那一批生病的馬則全部藏在郊外臨時搭建起來的馬棚里。

  余夏一行人來到這臨時馬棚的時候,可以看到四五匹健馬已經跪倒在地上懨懨欲睡。馬頭垂在地上,時不時發出幾聲刺耳難受的咳嗽聲。

  前面也有說過,馬兒這種生物天生是為站立和奔跑而生的,除非是太過難受和疲勞是不會躺在地上睡覺的。

  而在這里十匹馬,將近一半都是這種狀態,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嚴重了。

  余夏為自己見到的是普通馬兒而不是獸人感到莫名的激動——她終于是術業有專攻了!

  “能跟我說說它們的情況嗎?”

  祁凌志點點頭,開始一一道來:“半月之前,一開始是只有一匹馬生病了,但那個時候只是有些流鼻涕和食欲不振。我們也沒想太多就繼續趕路了。”

  “結果在路上,越來越多的馬都出現了類似的癥狀。最開始出現癥狀的那只已經完全吃不下飯,在路上的時候就活活餓死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祁凌志臉上出現了極其痛心的神色,臉色憋紅,全身都在細顫。

  “但是貨不能就這樣停在半路,所以我的兄弟……他是一只人馬,自己帶著其他還不太嚴重的馬匹繼續趕路,但是在路上——”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喉結不停滾動著,似乎在隱忍著巨大的悲傷。

  “……”

  等下,不會那么巧吧?

  余夏與身后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她看向悲痛欲絕的祁凌志,試探性問道:“你說的那個兄弟……是叫穆則遠嗎?”

  “!”

  男子驚奇地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再次感嘆一下,世界真小!

  余夏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向你買走穆則遠的旅行商人是我的同伴,他后來把人送到我這里了。”

  “你那里……?”

  祁凌志瞪大眼睛,毫不意外地動搖了。

  當初把穆則遠賣給那個旅行商人的時候他說會把人送到合適的地方,但祁凌志哪里能不知道像這種商人都是做那種血肉生意的?

  但是那個旅行商人再三向他保障不會對穆則遠做什么的時候,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還是將穆則遠送給了他——但是祁凌志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從小養馬的人都知道,馬腿折了就象征著死亡。

  “那他……他還活著嗎?”

  但祁凌志還是這么問了,抱著最后那一絲,微弱的希望。

  “他還活著。”

  余夏篤定的回答讓男子灰暗的眼睛再次燃起了光芒,可眸中的神色仍在動搖。

  余夏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還說,等腿傷養好了,他會回來見你的。”

  “……”

  他像時間停止了那般愣了很久,唯有逐漸變紅的眼眶和顫抖的面部肌肉暴露了他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年輕的少當家在冠禮之后就從未像這般心情動蕩過,除了親手迷暈穆則遠的那次——他抬起手試圖掩蓋自己的痛苦,紊亂的呼吸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他甚至用牙咬住了自己的拳頭,試圖想要竭力制止抽泣。

  “謝謝……”

  “謝謝你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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