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胤馬上拿出手機調到錄音模式。
“是有人指使我這么做的,說事成后會給我五百萬跑路,我欠了別人很多錢,我沒有辦法必須要做!”
冷清歌將匕首抽出,沉下臉冷冷問:“是誰指使你,如果敢胡說八道,我就連你那一條腿也廢了。”
肇事司機連忙點頭,再也不敢逃跑或者耍花樣,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女人,怎么會這么狠!
“這個人是我在耶羅拉國賭場認識的,別人都叫他老九,他說他也是海市人,對我很好,甚至不要利息借錢給我,我以為自己找到了金主就不停下注,誰曾想不到一個禮拜就輸掉兩千萬,我哪有那么多錢還,只好聽他的擺布。”
凌澤胤聽到這里在心中頓時松一口氣。
終于有頭緒了,還好小七沒有白白遭罪。
冷清歌拿起沾了血的匕首在他面前晃:“繼續,加快速度,我的時間不多。”
“是他讓我來撞你們的,說不論死活,只要撞你們一下就可以,他馬上給我五百萬去耶羅拉定居,我們之間的賬也一筆勾銷。”
岸上,董嘉卉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蹙眉沖旁邊的兩個人揮揮手,示意他們下來拿人。
凌澤胤見狀馬上將匕首扔進河里,轉身一把將冷清歌擁入懷中,然后用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安撫。
“小七不要害怕,我們這就上去,肇事者肯定會得到應盡的懲罰!”
兩個小警員下來,剛好聽到凌澤胤的話,不免眼底里流露出幾分同情。
語氣緩緩的:“凌先生,冷小姐,如果情緒稍好些,還是趕快上去吧,河水太冷會生病的,這個人交給我們就好,保證會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凌澤胤點點頭,抬手將冷清歌打橫抱起,被幾個人攙扶著走上河岸。
董嘉卉馬上沖過來看她:“傷到哪里了?怎么這么多血。”
冷清歌十分虛弱地搖搖頭,臉上浸滿了傷感和難過,甚至……款款流下淚來。
“我沒什么事,剛才河道里有碎玻璃,劃傷了一個小口子。嘉卉姐姐,小七好害怕,我下次一定不再追出來了。”
“乖,都是他們不好,姐姐一定替你做主。”
董嘉卉看到可憐兮兮的冷小七,心中的母愛四起,當即皺起眉頭,心疼的咬牙切齒。
凌澤胤抱著她站在那里,在心里憋著笑。
這女人真的很會扮豬吃老虎,在親人面前像只柔弱的小兔子一樣讓人憐愛,但是在外人面前……
她甚至比狼還要狠厲。
不愧是國界線硝煙戰火中長大的孩子,有勇有謀,下手狠厲敏捷,絲毫不拖沓。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有趣的女孩子。
董嘉卉讓底下的人把肇事司機帶回總局審問,自己親自護送冷清歌回醫院,順便她也想看看受害人的情況。
日瑞私立醫院正在雞飛狗跳中。
全院的醫生都被緊急呼叫進搶救室,普通小護士回到病房替換護士長,一切程序全部由資歷深厚的人來進行。
冷清歌回到醫院先洗澡換衣服,然后又象征性的讓他們在胳膊上,為自己包扎了個不存在的傷口,然后馬上下到一樓搶救室。
冷逸旸正穿著手術服,跟凌澤胤談話。
“我們已經為他做了全身檢查,一共十三處骨折,內臟受損,頭部受到撞擊大量出血,情況實在不太樂觀,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凌澤胤緊緊抿著下唇,眼眶透紅泛著晶瑩,眸色漸漸變得黯淡無光,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猛地揪痛,微微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話來。
冷逸旸經常跟生死打交道,見到凌澤胤這樣也不免有些動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把手中的通知書遞給他。
冷清歌就站在凌澤胤身旁,感受著他無法發泄的憤懣和難過,拋掉所有的愛恨,感同身受地微微嘆了口氣。
凌澤胤低頭看著手里的白色紙。
——病危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