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縣令如此問,陳金田便忙看向趙氏,之前他以休妻威脅趙氏,趙氏雖然勉強答應會撤狀紙,但他心里依舊有些不踏實,總覺得趙氏不會輕易罷休。

  但如今在堂上,他不敢多言,只能以眼神暗示趙氏,希望趙氏能記得她說過的話。

  可陳飛騰被判入獄的宣判,還是把趙氏刺激到了,雖然她剛才被朱縣令的驚堂木嚇得腿腳發軟,但心里卻更加的惱恨柳絮和柳家,覺得如今她兒子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柳絮和柳家造成的,于是,聽到朱縣令的問話后,她便咬著牙說道:“對,民婦要告柳絮行兇傷人。”

  一邊說著,趙氏就抬手指向柳絮,看向柳絮的眼睛里帶著深深的恨意。

  柳絮無所謂的看向趙氏的眼睛,這趙氏看來是急糊涂了,前日的爭執,充其量就是一場糾紛,若是這樣的糾紛還需要縣令評判,只怕這縣令累也要累死了。

  看到柳絮絲毫不畏懼的樣子,趙氏恨得咬牙切齒,她繼續說道:“大人,就是這個柳絮毆打民婦,那日民婦帶去的丫鬟和車夫均可以作證。”

  陳金田被趙氏的話氣得七竅生煙,他忙也磕頭對朱縣令說道:“大人,拙荊因為小兒入獄,急糊涂了,事情沒有那么嚴重,不過是些爭執罷了,無需累大人勞神。”

  “不是,前日就是……”趙氏正要說話,就被朱縣令冷聲打斷:“本官看來,你這位夫人確實是糊涂不堪。”

  朱縣令話音一落,不管是陳金田和趙氏,都是一愣。

  趙氏還有些不明所以,不懂朱縣令為何如此說,而陳金田則是心中一沉,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朱縣令明顯是向著小柳大夫的。

  想及此,陳金田心中更是惱怒趙氏的魯莽,如果這朱縣令真如自己想的那般,是向著柳絮的,那豈不是表示……蘇家出手了!

  陳金田的后背立馬就冒出了一層冷汗來。

  “大人,拙荊確實糊涂,這狀我們撤回來。”陳金田忙說道。

  “不行。”趙氏還看不清情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兒子渾身是傷被投入大牢的樣子,往日里還算清明的腦袋,如今一團漿糊,一門心思就想讓柳絮也被投入大牢:“大人,那柳絮確實行兇傷人,民婦有人證。”

  “用什么行的兇?又傷的是何人?”朱縣令瞇了瞇眼睛,不善的看著趙氏:“趙氏,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官可要判你污蔑之罪,到時候你就陪著你的好兒子一起蹲大牢吧。”

  柳絮聽了朱縣令的話,不由微微怔了一下。

  她沒感覺錯吧,這個縣令……似乎是在為她開脫!

  “大人,民婦有人證。”趙氏堅持說道:“就是柳絮蓄意行兇傷人,那日她當著很多人的面,將民婦打傷的。”

  “滿口胡言!”朱縣令一拍驚堂木:“趙氏,你這是要將本官當傻子糊弄嗎?你可知罪?”

  趙氏被嚇得一怔,愣了愣說道:“大人,民婦……民婦……”

  不等趙氏說完話,朱縣令便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本官已經派人調查清楚,前日是你挑釁在先,羞辱柳家,甚至還詛咒柳家子,這才招了打,趙勝,你且將打聽來的事情原委說一遍。”

  “是。”一個衙役站了出來,正是去臨水村傳訊柳絮幾人的衙役之一。

  這趙勝是個機靈的,去傳訊的時候,周圍那些村民為柳家打抱不平,七嘴八舌的說著前日的事情,他存了個心眼,一一都記在了心里,之前朱縣令尋他二人問話,問到趙氏所告之事,他便與朱縣令說了。

  趙勝將從臨水村聽來的事情經過,一一在堂上復述了一遍,朱縣令便冷聲問趙氏:“趙氏,你可聽清楚了。”

  “大人,明明……明明是她柳絮……”趙氏心中有些慌,說話就有些結巴起來。

  “放肆!”朱縣令再次拍了驚堂木,嚇得趙氏一個哆嗦:“在本官看來,你挨打正是咎由自取,可笑你賊喊捉賊,反而惡人先告狀,所幸本官清正廉明,沒有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否則,豈不是要被你帶累了名聲,既然你誣告他人,那本官便也不能輕饒了你,來人……”

  “大人。”陳金田嚇得忙不住磕頭道:“拙荊糊涂,才犯下了錯事,還望大人開恩,草民回去定然嚴加管教,再不讓她生事,還望大人網開一面。”

  送陳飛騰進大牢是迫不得已,是為了保全陳家,可若是趙氏也被關入大牢,那只怕就要影響陳飛軒的仕途了,無論如何,他的大兒子都不能有一個坐牢的母親。

  趙氏被嚇呆了,登時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只跪在地上一直抖。

  陳金田拼命幫趙氏求情:“求大人網開一面。”

  朱縣令暗中瞟了柳絮一眼,見柳絮神色淡然,并沒有什么表示,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倒是是什么想法,要不要將這個婦人關入大牢?

  想了想,朱縣令便對柳絮說道:“柳姑娘,趙氏狀告于你,本官已然查明事情,純系誣告,不知道柳姑娘是否打算反告她?若姑娘打算反告,本官便判這趙氏誣陷之罪。”

  柳絮聞言心中驚訝更甚,不過面上卻并沒有露出來,而是轉頭看向趙氏。

  趙氏有些發懵的腦袋,這才有些清明起來,這……這縣令大人為何對柳絮如此和顏悅色,而且這話中的意思,竟是以柳絮的意見為準!

  突然,趙氏想起陳金田之前說過的話,頓時心底一顫,她……她不會闖了大禍了吧。

  霎時,趙氏面色發白,看了看陳金田,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金田心中發苦,只得懇求的看著柳絮說道:“柳姑娘,拙荊愚鈍,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看在我已經讓騰兒自首的份兒上,放過拙荊一次。”

  柳絮聽了陳金田的話,略微思索了一番,便笑著對朱縣令說道:“縣令大人,前日不過是一些小紛爭罷了,當不得什么,便就此罷了吧。”

  陳金田聞言,頓時心底松了一口氣,狠狠的瞪了趙氏一眼。

  朱縣令見柳絮如此說,便點頭道:“好,既是如此,那這件誣告案便就此罷了,不過……”

  朱縣令看向趙氏警告道:“柳姑娘這次不追究于你,是她大度不與你計較,可若你下次再犯,便是柳姑娘不計較,本官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定要將你投入大牢的,你可明白?”

  “民婦……民婦明白。”趙氏哆哆嗦嗦的忙應道。

  朱縣令敲打了趙氏,便宣布退堂,他倒是有心跟柳絮攀談一二,但想到這是連趙江都忌憚的人,他想了想,便歇了心思,有些事情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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