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盤古和元靈跟在重華身邊，見多識廣，依舊是難掩震驚之色。
道自虛無生一炁，便從一氣產陰陽。
這句話意味著什么，他倆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幾乎可以說這先天一炁，便是造化陰陽，衍生鴻蒙混沌的根本之一！
幾乎可以認為是圣祖本源之一！
而這石淵積血，竟能相當于先天一炁？
“倒也不算完全是，不過也差不多，石淵積血可生萬炁，自成造化之源。
只不過，它需要一點點化，還需要一個載體而已。
嗯……，按這個說法，先天一炁是自我衍化，而石淵積血算是個雌性，需要受孕方可衍生……”
重華說罷，也不待二人再問，一指點出一圈圣力，一道玄奧至極的印記出現在石淵積血之上，散發無盡圣光，將整個石淵鎮住。
“靈兒，去吧。”
聽到重華的吩咐，元靈這一次沒有再問，揉身一閃，便踏入了石淵積血之中。
血池之中，因為元靈的踏入，忽然升起各種開天般的異象，又被重華親手造就的印記一照，瞬間消散。
那些恢弘的異象化成一縷縷神妙之氣，被牽引著向元靈融去。
盤古有些擔心，伸出手想感受下這些東西是否有害，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圣祖印記神光之中。
“你小子是個男娃，搗什么亂？”
重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盤古頓時有些尷尬，暗道自己多慮了。
有師父在，而且還是師父親手造就的情形，他有什么好擔心的？
果然是關心則亂。
不過，見重華也在這里沒走，他心里便始終放不下心來。
圣祖都要親自在這守護，那這里面的問題，絕對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的。
重華和盤古守護著元靈在石淵積血之中吸收萬炁，而洪荒之中，卻引來了變化。
混世四猴帶著黎山的意識之體回到了歸墟，卻沒尋到圣祖！
“難道，是圣祖不愿見我么……，或者，是我沒能處理干凈天地間的所有邪煞？”
黎山不免有些沮喪。
他現在是以意識之身存在著，而他只不過一個準圣，并不能永恒不滅。
也就是說，他的意識，就算是有混世四猴相助，也終有消散之時！
“圣祖或許在忙吧，畢竟他統攬萬界，總有些事，是要親自過問的……”
赤尻馬猴想安慰一下黎山，但找的理由卻連自己都不信。
圣祖的確統攬萬界，的確應該有太多事要過問，可……
它們在歸墟釀酒這么多年，卻根本就沒見圣祖親自過問過多少事情！
他就像是個甩手掌柜，除了定大道規則，指示天道發展，偶爾定一些大事的結局之外，好多事情，都是任由洪荒天地萬界自由發展的……
說到底，他就沒見圣祖怎么忙過，更多的，是見他和神虛在華虛宮外喝酒閑談……
“圣祖之意，不可揣度！”
通臂猿猴連忙制止赤尻馬猴勸說之詞，生怕這廝說的話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諱。
萬一說到了圣祖的某個計劃，造成什么泄露圣計的事，那可就麻煩了。
倒不是因為重華喜怒無常，而只是單純的怕。
“各位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見我夫人一面，圣祖亦有情，想來……，各位，把我放在這里吧。”
黎山話沒有說完，意識體化形，看了眼華虛宮，隨后就這么坐在宮前，默默等待。
圣祖不在，他自然也見不到黎夢。
“我等就在這歸墟里，有事可喚我等名號，我們只會前來。”
四猴對視一陣，隨后便跟黎山告辭，往歸墟中的山水而去。
圣祖交代的事完成了，自然它們還要回到‘本來崗位’上去。
荒古之路上，軒轅和真無至二人有說有笑，相互試探，各自都對太虛和洪荒有了自己的判斷。
尤其是真無至，從軒轅的只言片語中，猜測出了重華的實力遠在他和神虛之上，或者說他兩加起來，也應該不敵重華。
這讓他有些意興闌珊，畢竟當得知自己的對手幾乎不可戰勝，這種感覺，換誰來都不好受。
軒轅則是越發的對真無至感到好奇，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太虛核心，似乎能牽扯到太初的形成……
有與無，對軒轅而言，幾乎是不可能觸碰到的邊界。
而太無石淵積血中，元靈則在一步步的吸收著太無元氣。
“師父，我怎么感覺靈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盤古有些不太放心，因為元靈似乎從踏入石淵積血之后，便在不停的‘脫胎換骨’，一步步的蛻變讓他有些不確定她是否還是當初的元靈。
“你由神化道，踏入圣人之后，不也是脫胎換骨，身化大道了么？
怎么，你難道還覺得你不是你了？”
重華微微一笑，對盤古的擔憂并不覺得奇怪。
人從出生到老死，中間不也在一直變化么？
難道說從蹣跚學步到身強力壯再到垂垂老矣，每個階段都不同，就不是同一個人了？
“師父這就有點說笑了，我的肉身雖在變化，但我的意識一直都沒有變啊，所以我還是我……”
盤古嘿嘿一笑，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余了。
元靈是重華所造化，此刻又是師父親自守著吸收太無元氣，又怎么會變呢？
“小古，你說，如果甲的意識進入到乙的體內，形成的新的這個人，到底是屬于甲，還是屬于乙？
嗯，就像這樣……”
重華說話時，竟隨手招出一具雪妖之尸和一個雪妖之魂，他從石淵之上扣了一點泥土出來，隨手點化為一個跟雪妖之尸一模一樣的軀殼，隨后把雪妖之魂放了進去。
“小古，你說說看，現在，誰是之前的雪妖？”
“啊？”
盤古直接愣了……
肉身與意識，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自我？
盤古向來就不喜歡彎彎繞繞的理論，這一下更是被重華的問題問得直扣腦門。
他想說軀殼才是雪妖，可偏偏其中又沒有雪妖的意識，想說新的個體是雪妖，可雪妖之尸卻明明又在另一邊……
“師父，這……，兩個都是，或者，兩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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