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紅樓之挽天傾 > 第五百八十九章 賈珩:……延誤了剿撫大計,本帥絕不姑息!
  寧國府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隨著甄家姐妹以及榮國府慶賀的人漸漸散去,白天里喧鬧過一場的宅院,重又恢復寧靜,但各房各家以及仆婦丫鬟,有多少暗地討論著賈珩在中原大地的這場大勝,不得而知。

  逗蜂軒中,西窗下的黃色帷幔隨風而起,現出一方陳設布置精美奢麗的軒室,燭火彤彤,明亮如晝,將兩道容止豐美的身影倒映在竹木屏風上。

  在和一眾年輕姑娘用罷晚飯后,秦可卿單獨留下寶釵敘話,兩人隔著一方小幾對坐品茗,左右都不見丫鬟侍奉,卻是被兩人屏退了出去。

  不得不說,時間是奇怪的東西,當初兩個隱隱還有著別扭的女孩兒,此刻因為里里外外的原因,相處和睦,甚至還有幾分親密。

  秦可卿玉容嬌艷如花蕊,輕輕柔柔道:「夫君他現在河南那邊兒,聽三妹妹和大姐姐的意思,似乎有段時日回不來,我打算寫封家書過去,托人送去,妹妹覺得如何?」

  「家書?」寶釵凝了凝秀眉,玉容上現出訝異之色,輕聲道:「給珩大哥寫封家書也是應該的?」

  「想著妹妹也該寫一封才果是,隨著我所寫的一同寄送過去,也不用引得別的動靜。」秦可卿看著對面臉頰白膩如雪、肌膚瑩潤的少女,美眸閃了閃,心底涌起一股思慮。

  遠在開封府的夫君,見到她和薛妹妹的兩封家書,也會知道,家里還有著兩個人掛念著他,與那位咸寧公主相處起來,能多些顧慮。」

  寶釵聞言,心頭感動不已,瑩潤目光看著秦可卿,道:「原是想寫著,但不大偏方便寄出去,如此這般,真是多謝秦姐姐了。」

  寶釵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再是對情郎思念,也不好寫書信給一個有婦之夫,不說其他,寄送都不好寄送,而秦可卿此舉正是解了寶釵的燃眉之急。

  「咱們是一家人,妹妹不必客氣的。」秦可卿淺笑盈盈說著,看向一旁的書架,輕聲道:「我那邊兒備了紙筆還有信封,妹妹倒也不用回去,就在這兒寫著就是了。」

  寶釵「嗯」了一聲,輕聲道:「還是姐姐姐想的周到一些,那我去寫信了。」

  說話間,盈盈起得身來,來到書架后,拿起毛筆,蘸著墨汁,開始寫著書信。

  秦可卿則坐在原處,端起小幾上的茶盅,抿了一小口,秀眉下的美眸怔望著寶釵,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如今看來,薛妹妹知得進退,倒也沒什么,反而是那位公主,哪怕先前隨著夫君便衣過府時,再是和藹可親,也不好大意。

  待寶釵書寫好信箋,待筆墨晾干,方塞進裝好的信封,款步過來,纖聲道:「秦姐姐,信寫好了。」

  說著,遞送過去。

  秦可卿點了點頭,接過信封,放到一旁,柔美目光落在對面少女白海棠花蕊的臉蛋兒上,丹唇輕啟,說道:「妹妹是個仔細的,有些事兒,我也不瞞你,想必妹妹對那位咸寧殿下也有所猜測。」

  寶釵玉容微頓,水潤杏眸中見著思索之色,問道:「秦姐姐的意思是?」

  秦可卿輕聲道:「我倒沒什么意思,終究看夫君他的意思,如實在不行,大不了我收拾收拾回娘家就是了。」

  「姐姐……姐姐言重了,珩大哥對姐姐敬愛有加,再怎么著也不會那般的。」寶釵怔了下,柔聲說著,寬慰道:「再說宮里也不會那樣,姐姐放寬心就是了。」

  秦可卿默然片刻,輕聲道:「當初夫君和妹妹說的賜婚的事兒,我今兒個想著,如是因功賜婚公主,還能再賜婚嗎?」

  寶釵:「……」

  她這幾天還擔心著這事,只怕那樁事兒,可能還有一些波折。

  原本想著天塌下來,自有秦姐姐頂著,

  可看秦姐姐的意思,也沒什么法子,而且賜婚,萬一賜的是公主,這可……

  寶釵秀眉蹙了蹙,杏眸浮起郁郁憂色,問道:「姐姐有什么法子?」她現在也沒什么法子,她只能選擇相信珩大哥。

  秦可卿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夫君他重情重義,既然答應妹妹給你一個名分,將來總能做到的。」

  「寶釵白膩玉容上見著悵然之色,輕嘆道:「秦姐姐,其實我也……沒想過爭什么的。」

  如是名分,看先前在河南的架勢,有朝一日,他封為郡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可卿道:「等夫君他回來,再想想法子,總能給妹妹安置妥當了,妹妹也不必太過憂心。」

  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提心吊膽。

  寶釵「嗯」了一聲,瑩潤如水的明眸見著柔婉,輕聲道:「姐姐也是,珩大哥他待姐姐與旁人不同,再說,姐姐溫婉賢淑,宜室宜家,我也只認姐姐的。」

  說到最后,恍若梨蕊的臉頰泛起紅暈,微微垂下眸光。

  秦可卿美眸閃了閃,目光落在寶釵臉上,打量半晌,近前拉過寶釵的手,只覺入手綿軟,尤其鼻翼間嗅著一股冷香,暗道,真是比史上那位楊妃都不遑多讓。

  壓下心頭的瑣碎心思,妍美玉容上見著感慨之色,道:「也難為妹妹這么苦等著了,只怕心頭也著急跟什么似的,不知姨媽最近可有催促著妹妹的婚事?」

  寶釵凝眸看向秦可卿,說道:「最近倒沒催著了,只怕再有不久,哪天又重新提著了。」

  說到最后,輕輕嘆了一口氣。

  「也是,妹妹年歲畢竟不小了,縱是不過門,親事也該定著,也不能怪姨媽心急催著。」

  秦可卿柔聲說著,想了想,道:「夫君他先前不是給妹妹說過「,如是姨媽催促,就和姨媽說說。」

  寶釵水潤杏眸失神片刻,須臾,輕聲道:「珩大哥是說過的,只是我想著媽她現在知道,再鬧的沸沸揚揚的,只怕對珩大哥那邊兒也不太好。」

  秦可卿輕聲道:「妹妹是個識大體的,如是姨媽那邊兒再起了波折,我和姨媽說會好一些。」

  她現在是一品誥命,其實哪怕是張羅著給自家夫君娶著薛家妹妹為平妻,薛家姨媽頂多心頭嘀咕,也不好多說什么。

  可眼前的這位薛妹妹,還有著一些賜婚正妻的心思,這就難辦許多了。

  此刻,兩個人的對話,不見絲毫硝煙彌漫,反而因為其咸寧公主的出現,達到某種空前的團結。

  就在這時,外間的丫鬟寶珠高聲道:「奶奶,璉二奶奶過來了,在后廳等著奶奶呢。」

  寶釵連忙起身,輕笑了下道:「姐姐先去和鳳嫂子敘話,我就先過去了。」

  秦可卿柔聲道:「那妹妹慢走。」

  榮國府,梨香院中

  「乖囡。」薛姨媽看著從外間而來的寶釵,好奇問道:「珩哥兒媳婦兒留你說什么呢,回來這般晚?」

  「嫂子也沒說什么,就是隨意閑聊了幾句,說著香菱的事兒。」寶釵接過鶯兒遞來的臉盆,洗著手,伴隨著水盆中的「嘩啦啦」聲響,綿軟豐膩的小手在水盆中撥動清波。

  「你和珩哥兒媳婦兒多呆呆也是好的,她是個寬厚溫和的。」薛姨媽也不疑有他,笑了笑說道。

  須臾,感慨道:「說來,王寧府那邊兒是越來越體面尊榮了,也不知這次之后,宮里給珩哥兒封著什么爵位。」

  正如賈政先前在榮慶堂中不好讓賈母議論著,此刻府中私下里難免會議論著賈珩的這次大勝,朝廷會如何加官晉爵。

  加官已有,兵部尚書銜,而晉爵還需等賈珩徹底抵定河南局勢,班師回京,才有說

  法。

  寶釵拿過手手巾擦了擦手,輕聲說道:「宮里一直器重著珩大哥,先前是一等男爵,想來這次怎么也升到子爵。」

  薛姨媽忽而幽幽道:「那秦家好姑娘真是命好。」

  寶釵水杏般的瑩眸,在燈火映照下清潤明亮,只是見著幾分嗔意,說道:「媽,各人有各人的福運,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薛姨媽嘆了一口氣,拉過寶釵的手,就近坐下,輕聲道:「唉,為娘這心頭終究有些不甘,咱們也算是看著珩哥兒一點點起勢,記得剛進京時,他也才三品的爵位,現在都位極人臣,一天一個樣,你說有沒有可能封侯爵,公爵的羹?乖囡,你平常看的書多,你說他能最終走到哪一步?」

  「媽,珩大哥做的這些事兒,也是尋常人做不來的事兒,不說其他,聽說他這一路去河南,還親自和賊人動手著,這是多大的險處?」寶釵輕聲說道:「至于封爵,他領著京營,以后用兵的機會不少,只要一直立有功勞,公侯什么的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就是將來封個郡王也是有可能的,開國以來,朝廷就封了四位郡王,世襲罔替,這都是有著前例。」

  賈珩當初給寶釵提及郡王之事后,寶釵閑來無事也尋來一些書籍,對開國勛貴有著研究。

  「郡王,這可……」薛姨媽面色微震,喃喃說道:「人常言,富貴險中求,只怕這等富貴也不疑尋常人能消受著的。」

  唏噓感慨了幾句,忽而想起先前的事兒,低聲問道:「乖囡,我瞧著宮里的那位咸寧公主,她這趟也跟哥兒去河南,聽你表姐說,這位貴人還沒許人,我怎么尋思著有些不對。」

  寶釵凝了凝秀眉,道:「媽,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薛姨媽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今天下午和你姨媽一塊兒閑聊,你說,珩哥兒別是和那戲文里那陳世美一樣,最后和那公主……」

  下午時,隨著賈母回去午睡,薛王兩人回到榮國府時,也說了一段時間小話,自是提及賈珩的這次立功,然后就順勢提到咸寧公主。

  「媽,那位貴人是因為有個舅舅在河南,這才過去的。」寶釵凝了凝眉,輕聲說道。

  「話說是那樣說,可我聽三丫頭好像說過,先前那位公主就跟著珩哥兒在京營跑前跑后的,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也不怕人閑話,多半不尋常。」薛姨媽低聲道。

  事實上,婦人在后宅,就愛背后說著這些是非長短。

  「珩大哥不是那種人,再說秦家老先生現在工部為公一衙部堂,這還是珩大哥幫著謀劃的。」寶釵輕聲道。

  如果秦姐姐地位不保,那她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而且,珩大哥應該不是那般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人。

  薛姨媽想了想,道:「我也是這般想著,不然,珩哥兒也不會幫著那秦家,還有幫著你姨父,倒是有情有義的,你說怎么你哥哥就……」

  說著,又是提起了薛蟠。

  「媽,哥哥的事兒,不用再想了,等哥哥過了幾年,成家立業就好了。」寶釵寬慰說道。

  提起此事,心頭也有幾分氣沮。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是五六天過去。

  京營騎軍在河南汝寧府等地的捷音也不停傳將過來,賊寇起勢之地的汝寧府被官軍全線收復,原雞頭山的賊寇高岳殘部被清剿一空,而羅山縣也重回官軍手中,犯官錢玉山、牛繼宗等人俱已押赴神京。

  自開封府城收復以后,賈珩也投入到對開封府城以及下轄州縣的撫恤賑濟事務中。

  首先,是對死難者進行撫恤,這是朝廷挽回人心之舉。

  其次,對被俘虜的八千余賊寇進行甄別,對作女干犯科的大女干大惡之徒

  ,通過檢舉、揭發的形式,繩縛游街,前后處斬了七八百人。

  這些都是在高岳占據開封府城期間燒殺搶掠、***作惡,犯下累累罪行的賊人。

  一時間,血腥氣彌漫了整個開封府城,但開封府百姓并無恐懼不說,反而民心大悅,無不盛贊賈節帥的雷霆手段。

  最后,對賊寇和丁夫則是判罰不定期限的徭役,興修水堤。

  也在昨日,從洛陽城趕來的步卒,齊齊涌入開封府城,賈珩也對開封府下轄四州二十八縣進行了初步摸底。

  此刻,巡撫衙門

  賈珩正與祥符縣知縣宋暄,尉氏縣知縣焦景行,還有河南布政使司右參政江元武,按察副使廖明琨、按察僉事薛良益,等藩臬兩司以及州縣官員聚在一起,議論河南民政。

  此外,從洛陽押送而來一批藥材的馮廉,也坐在不遠處旁聽。

  河南藩臬兩司官員,都是在此次開封府陷落后,賴以幸存下來的官吏。

  賈珩目光掠向一眾官吏沉聲道:「據本帥所察,河南近年以來,旱蝗兩災頻生,水利利堤堰更是經年不修,僅以汴河為例,商丘之段,水淺至膝,舟楫難行,兩岸良田不得水沛之潤,如此種種,亟需趁干旱之期疏浚掘挖,否則等夏汛之日,恐有不測之險。」

  汴河又名通濟渠,算是大運河的一段。

  陳漢定都長安,在建國初就對通濟渠和廣通渠都進行了深度疏浚和挖掘。陳漢太祖聽從當時工部尚書池景洲的建議,在關中等地廣植林木,并頒發詔命,令凡宮殿營造土木悉采貴州深山之木,而不許伐秦嶺一木一草。

  歷經百年,雖難言已復秦漢舊觀,可也勉強回復了一些元氣,再加上東都洛陽,南京金陵,事實上形成了三京之制。

  而近些年中原旱情嚴重,水利失修,漕運壅塞,神京城不得不自巴蜀轉運糧秣以補充從南方漕運的不及。

  右參政江元武面色漠然,當先開口說道:「賈節帥,治河一事,朝廷經制,派有河道專官治理,河東總督費思明費大人就專責此事,下官常作對接。」

  言外之意,這并非賈珩之權責。

  按察副使廖明琨,面色頓了頓,提醒道:「江大人,河東總督費思明費大人先前為賊寇殘害,家中財貨、女眷皆被擄掠一空,河道衙門官署已經停務多日了。」

  江元武道:「那也需等朝廷另派河臺前來。」

  焦景行看了一下賈珩的臉色,開口說道:「江參政,賈節帥為軍機大臣,如今賊寇初定,全權負責安撫后續事宜,今將賊寇、丁夫征發至修河,也屬善后事宜。」

  「焦知縣,我大漢歷來行軍政分離之制,圣諭所言,賈節帥節制河南、湖廣五省兵事,督軍剿捕然治河一事,并不屬兵事,下官分管水利專務,于治河之事,總歸還要請奏朝廷圣裁。」右參政江元武開口道。

  自巡撫周德楨、布政使孫隆殉國,河南藩司這位幸存下來的右參政成了藩司最高級別的官吏,而且先前為專務河道之官,情知不宜細察。

  按察副使廖明琨,面色淡淡說道:「如今賈大人揀發了不少丁夫,正可勘定河道,筑修堤堰,江大人守巡河道,不知為何阻撓?」

  江元武眉頭皺了皺,說道:「朝廷自有政制,先前派了左副都御史彭大人去了南河巡河,按著常例,或揀選都御史,或揀派侍郎,前來巡查,下官只是因循舊例而已。」

  宋暄看了一眼江元武,又看了一眼賈珩,倒沒有開口。

  這位宋皇后的四弟,當朝四國舅昨日剛至開封府城,與侄女咸寧公主見過后,就投入到對開封府下轄諸縣的戶冊、錢糧輸運當中。

  賈珩面色淡漠,道:「賊寇、丁夫閑極生事,今徭發以

  河道,代良民苦役,也屬安撫事宜,江參政如有異議,可向朝廷上疏彈劾本官。」

  當初崇平帝給了他在兵事上的剿捕之權,節制湖廣、山東都司官軍,但并未在政務上給予太多權柄,這也是他這幾天可以隨意向幾省派遣兵馬剿捕,在政務上卻更多尋著藩司的官吏商議的緣故。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好脾氣,給了這位原屬齊黨黨羽的江參政一種錯覺,節制一方的軍機大臣需要受地方官吏的轄制。

  見賈珩面色不悅,江元武面色微變,心頭一突,忙道:「下官……下官不敢。」

  他彈劾眼前這位權勢炙手可熱的軍機,只怕第一個要挨貶謫的反而是他,哪怕背后有楊閣老也難以保全。

  可河道那里,原就是零一筆爛賬,他幫著河臺征發徭役,輸送錢糧,豈能讓眼前這位賈節帥察問。

  賈珩瞥了一眼江元武,沉聲道:「江參政,那么本官就彈劾你擾亂軍機,居心叵測。」

  江元武面色一白,只覺手腳冰涼,囁嚅道:「下官……」

  賈珩冷哼一聲,道:「江參政,本帥對賊寇剿撫都有便宜行事之權,地方藩臬兩司要全力協助,江參政如有異議,只管上疏參劾,可延誤了剿撫大計,本帥絕不姑息!」

  如果他直接以天子劍威嚇此人,雖然可一擊必殺,卻顯得簡單粗暴,也容易惹來一些朝堂文臣的反感,如今彈劾其人,再搜集其相應罪證,方是周周全之策。

  就在官廳氣氛緊張之時,忽而外間官衙一個書吏快步而來,進得廳中,急聲道:「大人,神京來了天使,有旨意給賈大人。」

  此言一出,巡撫衙門中的眾人都是一楞,然后也顧不得看江元武,都是起得身來,浩浩蕩蕩向外迎去,著文吏備好香案。

  來傳旨的是一位身形瘦高的年輕內監,并十幾個錦衣府衛士,一行人風塵仆仆,翻身下馬。

  「軍機大臣,檢校京營節度副使賈珩接旨。」內監來到衙堂上立定,高舉圣旨。

  「臣接旨。」賈珩拱手應道,然后見禮,身后河南藩臬兩司的官員,也都紛紛跪下見禮。

  內監展開圣旨絹帛,尖銳的聲音在官廳中響起,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昔宗周煌煌,威名遠揚,功臣昭昭,分封四方,軍機大臣、檢校京營節度副使賈珩,輔弼之臣,決策樞密,機敏練達,驍勇咨毅,察變亂于未生,定寇禍于雷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廓清中原,勘定河洛......

  特授賈珩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軍政,督問剿撫事宜,于河南之地,不論大小之事,無需奏裁,皆可便宜行事,欽此。」

  「臣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珩聽著圣旨之言,面色一肅,高聲應道。嗯,他還以為是給自己晉爵的圣旨,不想是加官的圣旨。

  身后的幾位河南藩臬兩司的官員,同樣齊齊高呼萬歲,只是在心底品讀內監所念圣旨內容,心頭皆是一驚。

  總督河南軍政,便宜行事,這……這幾是軍政大權獨攬。

  內監將圣旨緩緩合起,遞給賈珩,年幫白凈的面容上,洋溢著陰陰柔的笑意,道:「賈節帥快快請起。」

  賈珩一邊雙手接過圣旨,一邊起得身來,問道:「這位公公,不知圣軀如何?」

  「圣軀安好。」內監笑了笑說著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輕許多的蟒服少年,笑道:「聽說賈大人從河南傳來的軍報,圣上龍顏大悅,這幾天胃口大開。」

  在出宮傳旨之前,戴公公再三囑托他,不可怠慢,如是旁人,他就不會說天子龍體如何,但當著這位天子寵臣的面,就沒有什么隱藏的,更可見君臣親厚。

  「圣上龍體康健,微臣心頭方得大安。」賈珩點了點頭,與內監

  寒暄幾句,吩咐著一旁的劉積賢,說道:「快請這位公公到偏廳喝茶,好好招待著。」

  劉積賢應命一聲,然后道了一聲請,領著內監去了。

  賈珩這邊兒拿著圣旨,轉而看向河南布政司右通政江元武以及河南藩司一應官吏,面色淡淡說道:「回官廳繼續議事。」

  江元武面色蒼白,后背滲出冷汗,幾將里衣浸濕。

  先前還想著這位賈大人在河南呆不了多久,眼下看這樣子,又領了總督河南的差遣?

  賈珩重回官廳,在主位坐定,說道:「圣上命本官總督河南軍政,如今民亂方定,相關民政亟需梳理,治河備汛自屬民政之列,不僅僅是要河道疏浚,相關支系水渠也要開鑿,以裨灌溉所需,稍后本官命人查閱河道衙門以及藩司,歷年徭役錢糧花之數額賬簿,徹查虧空不法,河道總督費思明雖已身死,然河務不能停滯不理,在朝廷派遣河道總督以前,本官以總督軍政名義,接管藩司相關河務事宜!」

  所謂久旱必雨,中原大地自崇平十二年就屢受旱蝗兩災,正需此時興修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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