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外甥的話。

  熊場長的心算是徹底安下來了,左右不過是個失察的責任,他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至于原先董承運那邊說的……

  他到現在都沒有查到什么蛛絲馬跡,誰知道會不會是真的,說不定那小子就是在騙自己,也是自己太過于貪心,才會一直將這邊的事情壓著。

  真要著急,那也應該是董承運著急。

  不過關于這些,熊場長沒有要告訴外甥的打算。

  要是真讓自己這個清風明月的好外甥知道了,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犧牲掉。

  因此,真有什么事情,熊場長是不會讓他知道的。

  不過現在橡膠樹被發現了,軍區肯定是要大搞特搞的,上面的領導肯定也會知道,到時候讓他從別人口中知道,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的說。

  想到這。

  熊場長斟酌著開了口,“念鶴,既然發現了橡膠樹,你要不要同你父親說一說?”

  就算不是徐念鶴去說,恐怕徐父那邊也很快會得到消息。

  徐父自小喜愛鉆研農林,之后更是考上了農林專業的科技大學,進入農林研究院,成為帶隊總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而徐家是從徐老爺子那一代上來的。

  當年徐老爺子還是個貧困學子,但天賦異稟,讀書方面的成績很不錯,被當年的南城資本家看中,曾經受過一些恩惠,才能夠安心讀書,之后學成,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擁有眾多的學生,這也讓徐家開始往上走,成功擠進了京城圈子。

  生下來的是幾個子女,都還算是爭氣,或許是因為有讀書方面的天賦,各司其職下,都有著一點小成就。

  到了徐念鶴這一代。

  他雖然只是養子,但徐家出息的,竟只有徐念鶴這一個。

  徐家的資源便也就鋪給了他。

  徐念鶴雖然不如徐父和徐老爺子一般與世無爭,一心不是教育便是科研,但沒人會說他不優秀,他努力刻苦學習,在徐家人的庇佑下,成功跳級上了大學,雖然當時因為動蕩關系,大家都去搞革命了,鮮少有學生認真學習。

  但因為有徐家人這一棵大樹,徐念鶴還是順利畢了業,有著大學生的名頭,走上了從政的道路。

  他是從基層干起的,先是做的部門干事,迅速晉升,成為了市長秘書。

  聽起來職位不高。

  可這個市長,曾經是徐老爺子的門生,對徐念鶴自然會多加照顧,加上他自身的優秀,也讓人心生欣賞,前途不可謂不可限量。

  劃過這一系列的想法,熊場長聽到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父親年紀大了,要是讓父親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往月牙島上跑,可去海島卻要舟車勞頓,實在是辛苦,橡膠樹的開墾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這些年母親的病反反復復,身邊到底是離不開人,要是真讓父親過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聽了這話。

  熊場長內心感慨。

  自己這個外甥的確是個好孩子,只可惜自己姐姐命苦,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天倫之樂,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要不是這樣一遭,徐念鶴又怎么可能被養成這樣呢,他的優秀必然跟徐家人是有關系的,也算是徐念鶴的命好了。

  哪怕母親亡故,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但命里卻是有福氣的,還能碰上更好的徐家。

  沒等熊場長繼續想下去,徐念鶴又道:“對了,我先前以你的名義寄了點東西回去,家里面回信說一切都好,讓你不必掛念。”

  這話說的。

  熊場長年紀都一大把了,但還是有點鼻子酸眼睛紅的。

  家里只有他知道,徐念鶴是死去姐姐的孩子,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兩人早就商量過了,對外肯定是不能跟任何人說起的。

  熊場長也不想失去了徐家這個助力,試問一下,誰會愿意培養一個有親戚的孩子呢,往后萬一跟家里不親了怎么辦。

  為了獲取徐家的資源,以免走漏風聲。

  所以兩人就算是電話,或者書信,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只是雖然如此,但徐念鶴卻仍舊惦記著,從未養過他一日的熊家人,甚至連他的妻兒都照顧到了,哪怕他身在海島,依舊因為這份親情而動容。

  心里更是想。

  只盼望著,徐家那個親生的孩子,早就已經死在了外頭,這樣他的外甥,才能成為真正的徐家人。

  若是……

  若是有一日,叫他發現了那個孩子還活著。

  他一定會想辦法,弄死那個孩子。

  想到這。

  熊場長眼底劃過一絲陰狠。

  掛斷了電話后。

  徐念鶴坐在辦公室里,一張普普通通的容顏,卻因為氣質的熏陶下,竟生出了幾分不普通的氣度。

  他是屬于那種耐看型,初看普通,看久了就覺得很有味道。

  哪怕徐家人各個都長得不錯,他畢竟不是親生的,肯定無法跟徐家人長得五官相似,但在氣質上面,卻和徐家人很溫和,不知道他是養子的,都會覺得他是親生的。

  他指尖點了點桌面,閉目假寐。

  片刻后。

  他睜開了眼睛,決定回去一趟。

  舅舅說得沒錯,這件事情是要和徐父說一聲,這么大的事情,要是徐父知道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會往月牙島上跑。

  但徐念鶴并不想讓徐父和熊場長有什么牽扯。

  舅舅不是個多聰明的人,很容易漏出什么蛛絲馬跡來,他如今的生活不想讓任何人破壞。

  *

  阮瑤覺得自己的生活,被破壞了個稀巴爛。

  她如今是從一個火坑,跑到了另一個新的火坑。

  原先農村里的知青生活,已經讓她夠憋屈了,還以為來了海島后,能夠過上好日子呢,畢竟這里有蠢傻的阮嬌嬌在啊。

  可沒想到,阮嬌嬌把她丟在了海墾農場后,竟是沒有半點的表示。

  農村是要干活。

  到了農場還是要干活。

  甚至因為這里都是下放人員多,以至于生活還要更艱苦一些。

  還有一點。

  農村好歹一年四季分明,農忙也就忙固定的那一兩次,而月牙島卻是長夏無冬,她要干的活就更多了!

  阮瑤揮著鋤頭,咬著牙在那干活,心里把阮嬌嬌罵了無數次。

  自己來海島過苦日子,干嘛不占了下鄉知青的名額,非要連累她也下鄉,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在這個時候。

  她一抬眸,正好瞧見了遠處有輛車過來。

  車上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挺拔的身姿,寬厚的肩膀,富有力量感的大長腿,銳利的眼神,還有邪氣的眉眼,無一處不彰顯著野性。

  她心跳砰砰地快速跳動著。

  是霍政軒!

  腦海里瞬間劃過一個念頭。

  如果自己能嫁給他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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