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問話。

  范副場長倒是知道一些,他道:“熊場長的意思是,吃不飽飯的老百姓有很多,海墾農場雖然這些年開墾出多塊糧食地,但留下的一些糧食,卻只能做到自給自足。”

  話說得比較委婉。

  實際意思就是,熊場長覺得下放人員不算百姓,沒必要吃那么多的糧食。

  說是只能自給自足,其實也不盡然,月牙島的產量要是真這么低,國家會降低繳納標準的。

  因此熊場長真要想讓下放人員都吃飽飯,雖然不一定做得到,但不用頓頓湯湯水水,一周里有個三四天吃飽飯,也是可以的。

  只是熊場長不愿意,一直都是按照老規矩辦事,繳納了一部分糧食之后,剩下的糧食基本上是工作人員吃,還有一些則是運輸給島上的政府部門,或者軍區,最后還剩下多少,就連范副場長都不是很清楚。

  要是上面領導,有做假賬的想法,那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只要下面沒人餓死,就問題不大。

  霍政軒聽了這話,哪里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呵呵笑了笑,笑意沒達眼底。

  “你這么說就不對,要是每年都繳納這些量,而產量是在增加的,又怎么會只能做到自給自足呢?”

  “估計咱們農場的倉庫里,應該也有不少糧食儲備。”

  范副場長只是微笑。

  他可什么都沒說。

  每次產量統計,都不是范副場長插手的,他的人更是被排除在外。

  熊場長在這方面很是上心,每次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最后統計的數據也不讓人查看,都是他一點一點的熬夜做出來的。

  倉庫的鑰匙熊場長自己那里有一把,熊場長的心腹也有一把,其余人都沒有這個權利去查看。

  不過有一回,范副場長實在是沒忍住,他也覺得熊場長有鬼,就旁敲側擊地問了。

  熊場長當時就帶著他去了倉庫。

  里面是滿滿當當的糧食。

  熊場長嘆了口氣道:“這都是救命的糧食,咱們的產量不可能一直多,你也知道曾經月牙島上的野生稻有多少,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一百多畝,實在是讓人痛心啊。”

  當年鬧饑荒的時候,剛成立沒幾年的海墾農場,糧食產量一直都很低,只是有人意外發現了足足三千多畝的野生稻,這才迎來了轉機,不過沒想到的是,過了十幾年了,野生稻竟然逐漸在滅絕。

  因此。

  就算新開墾的糧食地在增加,另一邊的野生稻再減少,糧食產量按道理來說,確實是下降趨勢的。

  范副場長信了這個理由。

  只是后面回過神來想,野生稻好端端的是怎么要滅絕的,熊場長留了那么多糧食不給下面的人吃,全都鎖在倉庫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反正處處透露著奇怪。

  范副場長不好再問,畢竟他只是個副場長,不可能跟熊場長對著干。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

  見霍政軒問來問去的,似乎都在打聽熊場長的事情,他既不想說的太直白,卻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所以說話就半遮半掩的,很是委婉,需要人去猜。

  霍政軒挺想翻白眼的。

  他覺得范副場長也是個精明的,比起熊場長就好上一點吧。

  不過不精明也沒法做到這個位置。

  霍政軒是個直白的性子,最煩躁這些彎彎繞繞,他崇尚拳頭說話。

  以前沒怎么關注這邊,現在看來,這個海墾農場也是充滿了疑點,需要一點點的去撥開迷霧。

  從范副場長這邊問話,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半個屁來,霍政軒覺得沒什么意思,這邊的清點橡膠樹,估計得要幾天,還得向軍區那邊要人手來。

  這是個重大發現。

  軍區領導還得上報上面,估計接下來有的熱鬧了。

  趁著這個機會。

  說不定還能解救一下農場里的下放人員。

  在霍政軒這邊盤算著的時候,熊場長已經一頭汗地回了辦公室。

  他想來想去,心中都有些惶恐。

  那一片橡膠樹,其實他早就發現了。

  只是出于某種原因,熊場長把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

  現在被軍區發現了,他看著霍政軒的那雙眼睛,任何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只能緊張害怕地回來了,到了辦公室,他才逐漸地冷靜下來。

  其實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了沒發現,也沒人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他背后是有人的。

  熊場長這么想,就覺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沒那么害怕了。

  橡膠樹發沒發現,對他來說問題也不大,或許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往上升一升?

  正當這個時候。

  下面的人敲門報告說,有上面的電話。

  熊場長擦了擦汗,胖胖的身軀一路小跑著去接了。

  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溫和。

  “熊場長,別來無恙。”

  熊場長看不到人,卻能感覺到對方的養尊處優。

  聽著這個人的聲音,熊場長就覺得還有些惶恐的心,更加平靜了。

  這就是自己的靠山。

  說起來也是滑稽,這人不過二十幾歲,就靠著徐家的資源和背景,混到了現在的地位,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年輕有為。

  只是他卻并不是真正的徐家人。

  當年兵荒馬亂。

  那位徐家孩子在嬰兒時期丟失,徐母哭得跟個淚人般,每日都是以淚洗面,本就柔弱的身子更是孱弱,也無法再生育孩子,徐家夫婦感情極好,徐父也沒有再生的打算,而這時候,家門口突然出現了個被遺棄的孩子。

  就是現在打電話的這位徐公子。

  徐母估計是思念成疾,就把這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身體在這個時候才逐漸的好起來,徐父看妻子身體有所好轉,便將這個孩子留下了。

  熊場長年輕時候是燒鍋爐的,無意中見到了這位徐公子,越看越覺得這人有幾分像自己的姐姐,仔細查了一番,更肯定了這是自己已故姐姐的孩子,當年姐姐突然未婚有孕,家里容不下她,她就獨自跑了,回來的時候是一具尸體,孩子也沒了。

  當時他還以為自己的外甥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成了徐家人。

  認親后。

  熊場長靠著自己這個外甥,慢慢地往上升,后來更是被分配到了這個農場里來當場長。

  當然對外兩人的關系還是保密的,他也不想少了徐家人這個助力,自然會幫著瞞。

  想到這。

  熊場長猶豫了一下,就把橡膠樹被發現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外甥。

  電話那端停頓了幾秒。

  隨后男人悅耳的嗓音響起,“這對國家來說是好事,我們應該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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