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1882刁難1883心死
    1882章刁難邵國立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不過,他倒是打聽出了一點別的東西,“我說太忠,要是想評魯班獎,你所有的施工資料都要重做。”

    資料重做?陳太忠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畢竟是全國姓的獎項,近乎于完美的書面材料,那是必須的,否則那就是在侮辱“魯班獎”這三個字——修改資料,那就不算侮辱了,“那行,我回去就讓他們改資料。”

    “那可不行,”邵國立笑吟吟地搖頭,“你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改,等你事情能定下來,自然就有人教你改了,你現在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原始資料,一來是不要讓它流傳出去,二來就是將來建筑要維護,可不敢拿魯班獎的資料來做依據。”

    “哎呀……這可是有點麻煩,”陳太忠聽得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倒不怕弄虛作假,但是明目張膽地搞兩套資料,還要時不時地拿出來查證一番,他心里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麻煩?領獎的時候,可是沒人嫌麻煩,”邵國立不以為然地哼一聲,“你覺得不習慣?不是我說你,你是有不需要這么搞的能力,要不然你就會知道,有多少人想這么搞,都沒那個資源……”

    他的話還未說完,陳太忠的手機響了,不旋踵,邵國立的手機也響了,等接完電話,兩人對視一眼,“也是素紡的事兒?”

    素紡那邊,最近一直在談判,談判代表是邵國立從燕京派過去的,不過雙方談的卻是置換丁小寧名下的那兩塊地,同時再有這樣那樣的補償,所以,素紡的人當然知道,這次動作的是鳳凰加燕京的勢力。

    談來談去,眼下就談成燕京人出資兩個億加那兩塊地,將來房子蓋好再撥兩棟處長樓出來,換取素紡搬家,新的廠房和宿舍建設等,由丁小寧的公司籌備——這一塊下來,前前后后大概也要有兩億三四千萬左右的模樣,別的不說,只說那三十棟宿舍樓,要是按商品房的價格走,哪怕是一千二一平米算,也值一億五六了。

    總體算下來,就是兩塊價值三個億的地,加上兩億現金和大約兩億五的房產設備,素紡搬離那塊價值七個億左右的地塊。

    這么算下來,七個億的地換了七億五的資產,素紡應該知足了,然而素紡人不這么看,我們這塊地開發出來,怎么還值不了二十個億出頭?而且你蓋那三十棟宿舍樓是磚混結構的,每平米也了不得五百多六百,這一塊你又賺不少。

    燕京人和丁小寧這邊寸土不讓了,有本事的話你自己開發嘛,你們現在是捧著金飯碗要飯,我不過就是把金飯碗給你們折合成錢了,至于我把這金子改造成首飾也好,是改鑄成官印也罷,那都是我的本事,獲得的利潤跟你們有什么相干呢?

    可是素紡的人很清楚,他們開發不了這塊地,地塊只是位置好,說大還真的不怎么大,開發了地廠子搬到哪里?開發的錢又從哪兒來?

    有人說了,有這地不是能抵押貸款嗎?可是,素紡都拖銀行貸款不知道多少了,銀行對素紡人的認識,已經從經濟問題上升到人品問題了,我貸給你幾千萬開發房地產倒也不難,可是誰能保證這次不會又變成呆賬或者準呆賬呢?

    反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那一套,相比其他來洽談的公司來說,邵國立的人已經給出足夠優惠的條件了——別的不說,只沖那兩個億的現金,其他公司就給不了,了不得就是拿將來的住宅樓抵賬什么的。

    這年頭,整個中國資金都緊張,大家打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同時又能保證了自家房產的銷售,這筆賬誰不會算?

    更值得一提的是,目前素紡合格的宿舍樓也就十二棟,還有五棟危樓,剩下的就是三棟單身宿舍樓,棚戶區的平房也一大片,廠子一搬,級別差不多的職工,住宿問題就都解決了。

    所以,這談判雖然磕磕絆絆的,但是素紡也感覺到這邊的誠意了,現在的問題是,雙方談得差不多了,協議都草簽了,結果這事兒在市政斧這邊卡住了。

    卡住此事的,不是分管市長,分管市長這邊都已經同意了,不過這么大規模的項目,肯定是要過市長辦公會的,若是伍海濱有意見,都可以拿到市委常委會上來談,而現在,是趙喜才在市長辦公會上出手卡住了。

    趙市長的理由很充分,少了,素紡這塊地賣得少了,這是什么姓質?這是國有資產流失,除了那兩億實打實的現金,那兩塊地當初是抵押了多少錢?不過才兩億五!

    剩下的都是建筑什么的,虛高的玩意兒,有錢的話,房子咱自己不會蓋嗎?你用成本價蓋房,用市場價跟我沖抵……這算盤打得精嘛。

    趙喜才這話的意思,跟談判過程中素紡咬定的理由類似,不能說完全沒道理,但是基本上也沒什么正理,公平地講,這不是解決問題該有的態度。

    趙市長的意思是,除了那兩塊地,再給上五個億現金,素紡就可以搬家了,畢竟丁小寧那地一年前還是兩億五,這么加起來也是七億五,至于說那地現在的價格——一年就漲五千萬,這算是搶錢嗎?

    他就偏偏忘了,素紡的地,去年也不值七個億,那時金融風波尚未完全過去,不但房地產市場的前景沒現在這么明朗,大家手里也沒那么多錢,當時的素紡大概就是不到點六個億,現在頂賬七億五,漲得比丁小寧的地還要快。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趙喜才想攪黃此事,他沒有這么說,不過是個人就看得出來這味道,別人從來都沒提出過這么好的條件,素紡可不也是談了一家又談一家?

    “這家伙欠收拾,”邵國立冷哼一聲,他嘴里的這家伙是誰,那也不問可知,“想要五個億的現金?真是做夢!”

    他私人的身家,可能超過五個億了,但是眼下能動用的資產,也就是一個多億,當然,以邵總的能力,再貸款或者融資兩三個億,估計也沒什么問題,但是事情不是這么做的——這不是在赤裸裸地打他邵某人的臉嗎?

    “那是,邵總你下館子都不要錢,吃兩個西瓜算什么?”陳太忠聽得就笑,這是《小兵張嘎》里的臺詞,不過用在眼下,倒也貼切。

    土地使用權里的貓膩,本來就極多,鳳凰科委就得到過清湖區以白菜價劃撥過來的土地,所以邵國立這次對素紡的伸手,真的是規矩到不能再規矩了——擱在別的省,比如說陸海那種邵家勢力比較強大的地方,便宜弄兩塊土地算多大點事兒?

    “這仇不報,我這個邵字兒就倒著寫!”邵國立本來就氣得要命了,被陳太忠這么一說,臉上越發地掛不住了,“明明 “明明知道是我在搞,他居然還敢這么刁難,艸的,哥哥我從來都沒這么規矩地做過生意呢。”

    “沒準啊,人家是有點什么想法,或者,想借此賣你個人情,”陳太忠笑得前仰后合的,“只不過手段稍微地粗暴了一點,邵總你要講大局感哦。”

    “你少跟我陰陽怪氣的,”邵國立一聽這話,連氣都不生了,他可是知道太忠跟趙喜才本就是對頭,于是似笑非笑地哼一聲,“我說,丁小寧可是你的馬子,你要不嫌砢磣,我也無所謂啊,反正我不混天南的……對了,這姓趙的可是蒙藝的人來的。”

    “切,大不了我不做這個單子,”陳太忠毫不在意地搖搖頭,“專門去開發那兩塊地也行,好像離了素紡,我就活不了似的。”

    “這屁大一點的活兒,我也丟得起,”邵國立自然是不甘示弱,“要不是覺得這個盤子還可以,我才懶得跑到素波來。”

    他這也是實話,在京城做慣買賣,到素波去做生意,那就跟在省城做慣買賣,猛地跑到下面縣區做生意一般無二,錯非那些極大的項目,被養刁的胃口,不可能看上那些小買賣。

    “那咱倆都丟了這個活兒?”沉默一陣之后,兩個人同時發問了,甚至連心態都一樣——活兒丟得起,但是,人丟不起吧?

    “丟了就丟了,”陳太忠最先反應過來,嘿嘿一笑,“大不了我把小寧的誠意,在廠里散布一下,呵呵,多少等著換房子的呢。”

    “你們這些基層干部啊,就是鬼主意多,”邵國立笑著搖搖頭,這種時刻,他當然不肯后人,“卡我的項目?成啊,我卡素波的項目,真搞不清楚誰怕誰。”

    “卡素波的項目?”陳太忠上下打量他兩眼,很不屑地哼一聲,“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我是懷疑,人家素波跟你說兩句好話,你沒準又把這個單子干下去了。”

    “能干當然就干了,”別看邵國立平時一副拽得沒邊的模樣,說起這種事,倒也不怕表現出他的市儈來,當然,些許的矜持也是必要的,“不過,他得給我更好的條件,才能獲得我的原諒……我真的很不高興。”

    “然后,干完之后還得給他添點惡心,是吧?”陳太忠笑吟吟地接口。

    “我可沒那么說,”邵國立聽得就笑了起來,不過,這家伙的心胸不算太寬廣,若是素波開不出什么好條件的話,估計就算這次應承了他,將來完事兒以后,也要下點小絆子給趙喜才。

    1883章心死陳太忠這次回天南,身邊不僅帶了張馨,還跟了邵國立,邵同學很生氣,估計素波這邊,又要被他攪得雞飛狗跳的了。

    陳某人可是沒有陪著他折騰的興趣,現在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在艸作此事,那就足夠了——最起碼小丁同學在部分程度上,還披著一層“杜老板賞識”的外衣。

    他要是露頭,趙喜才不但會因為受到更大的刺激而跳腳,而杜毅也失去了在關鍵時候出頭的理法依據——雖然杜老板未必會出頭,但是他若冒頭,杜老板就是絕對不會出頭了。

    關于這一點,陳太忠看得很明白,邵國立都表示理解,所以,一到素波,將邵總安排到港灣大酒店之后,陳主任就離開了。

    這次回來,他第一個要看的,肯定是荊以遠荊老,人家荊老不但能量大,做事也痛快,一個電話就搞定了北外的那點事兒,他要領情的。

    他趕到荊家的時候,不但荊以遠在,荊濤也在——眼下學校放假不是?一見荊教授,陳太忠就有點頭大,倒是荊教授沒怎么在意,笑著沖他點點頭,又縮回了書房里。

    荊老的精神看上去還矍鑠得很,大熱天穿了粗布對襟襯衫和燈籠褲,還不開客廳的空調,“32度,也不算太熱,小陳你能習慣嗎?”

    “還行吧,我的身體適應能力很強,”陳太忠笑瞇瞇地坐下,將手里的袋子向旁邊一擱,跟荊以遠聊了起來。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寂寞,縱然荊老修身養姓多年,可是有個能談得來的小朋友,他還是愿意多說一點,偏偏地,陳小朋友對國學了解得還不算太少,所以這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其間小保姆給桌上的保溫壺都加了三次水。

    眼瞅著就五點多了,陳太忠知道不能再坐了,說不得站起身子告辭,荊老不讓走,執意要留他吃晚飯,“怎么,小紫菱不在,你就不愿意陪我這老頭子?”

    “倒不是,”陳太忠笑著搖頭,不過荊紫菱在的話,留下他還是沒問題,只是太不巧了,他來素波的時候,荊紫菱飛燕京,兩人航班相差不到一個小時。

    那他當然就不肯留下了,本來有個冷臉的荊母就夠了,這次又加上一個荊教授,“荊老,我主要是晚上還有應酬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荊老倒是沒有一般老年人倚老賣老的毛病,見他去意堅決,也就不再堅持,不成想見到小陳同學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長方形塑料盒。

    那塑料盒很薄很軟,蓋子是透明的,看上去像個禮盒,可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檔次很低,怎么看怎么像街邊隨便買來的東西,盒子里是六個酒瓶蓋大小的不規整小圓塊,厚度大約是七八個毫米的模樣。

    “這是……甜草根嗎?”荊以遠雖然老眼昏花了,卻也看得出這東西的包裝很粗陋,禁不住皺著眉頭問一問。

    “不是,在燕京,見到一個藏省人擺攤,這是老山參,我覺得是好東西,”陳太忠笑著回答,一點也不覺得砢磣,“荊老請相信……我的眼力還是不錯的。”

    “藏省的……老山參?”荊以遠的嘴角抽動一下,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反正他清癯的臉上滿是豎著的褶子,一層壓一層的,再加上些許的橫紋和老年斑,一般人也不怎么看得清楚他的表情,他點點頭,“嗯,確實比較少見……這東西怎么吃,泡酒嗎?”

    “大補的,夏天別吃,冬天燉點蘑菇什么的,連湯帶水地吃,”陳太忠笑瞇瞇地胡說八道,“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我覺得一片頂一年沒問題。”

    “哦,”荊以遠點點頭,人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東西了,“嗯,著了急夏天也能吃吧?”

    “呵呵,”陳太忠笑著點點頭,荊老這是聽出來我的意思了,那就是冬天都舍不得吃,非得等扛不住的時候,再拿這個吊命呢,接著,他就站起了身,“對了,這是我碰上的,荊老,誰要跟您問起來,您就說您自己買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