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你還要開食鋪啊？”錢一娃一驚，她沒想到開了這么大一個作坊的戚滿滿還會想開食鋪，“滿滿你真是太厲害了！”
長秋在一邊給人送湯，聽著錢一娃的話與有榮焉：“我嫂子是最厲害的！”
村民們也跟著夸，一時周圍全是夸贊的聲音，戚滿滿哭笑不得。
開飯店是她在現代一直沒有實現的夢想，她不會因為開了作坊賺到錢就停下的。
批發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天色亮堂起來，方和瞻才帶著百人風塵仆仆到了作坊。
和方和瞻一起來的還有吳志遠。
一共來了五輛驢車，每輛驢車上坐了二十人，有老有少，有男人也有婦人。
這些人已經換上了繡有珍饈坊字樣的衣裳，從衣服上看不出什么，但看腳就能看出大家日子都過得不好，來的人幾乎都是穿的布鞋，好多人布鞋上都是補丁疊補丁，有人腳下竟還穿著草鞋。
戚滿滿忙讓長秋長冬去車間舀骨頭湯。
方和瞻先拿了一個本子遞給高柔娘，“這是這些人的名字，還有他們賣糕點的區域。”
高柔娘打開一瞧，這些地方她都不知道。
戚滿滿看了一眼，因為做批發生意，暨縣的村鎮她都了解過，名字都知道，這些人去的地方都不在暨縣。
戚滿滿看了方和瞻一眼，若有所思。
“都記上吧，方叔安排的，應該不會出錯。”
高柔娘照著方和瞻本子上的順序把那些人的名字記上，方和瞻已經招呼著來的人排隊了，宋長秋先給方和瞻和吳志遠送了一碗湯，然后和長冬給那些來的人送湯，沒人敢接。
方和瞻喝了一碗熱湯，身上總算暖和了些，他說了一聲那些跟著他來的人才敢從長秋長冬手上接碗。
方和瞻以為這湯是專門給這些人準備的，心里感嘆著宋家人心善。
這些人也不知道多久沒沾到葷腥了，雜骨湯油少，但也有油香味，他們端著碗顧不著燙大口大口喝完了。
長秋看得心酸，不用戚滿滿交代，馬上和長冬回車間加水煮湯。
長秋長冬一走，這些人喝完湯也不知道把碗往哪放，有些局促地看著方和瞻。
方和瞻正要說話，戚滿滿比他先開口說道：“碗你們先拿著，還要等一會呢，等會再喝一碗。”
戚滿滿穿著青色的棉服，人又白凈，跟著方和瞻來的這些人都不敢看她。
這樣的姑娘，怕是城里的小姐吧……
戚滿滿已經做出了最溫柔的架勢，看這些人面對著她還是緊張，也沒多留，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車間里沒有鹽，水燒開后長冬還跑去宋家拿了鹽過來，調好味后把湯舀到大桶里讓宋鐵幫忙搬出來，兩個孩子一個一個的給添湯水。
等輪到他們批發糕點的時候，長秋長冬已經添過兩次湯水了。
這批人要的糕點、花生數量都一樣，高柔娘喊一個，方和瞻便掏一把串好的錢出來給她，高柔娘最開始還會數一下，后面數都不數了，墊一下重量就能確定。
都是第一次做生意，戚滿滿照例給他們送了些豆糕、發糕、花生，細細同人交代著生意經。
不要舍不得這些糕點，一定要讓人免費品嘗，可以拿一點花生去食鋪試試合作……
一共來了一百人，戚滿滿每個人都交代了一聲，說得嗓子都干了。
她注意到，這些人背上糕點后沒急著走，而是等二十個人齊了上驢車一起走。
“方叔，這是要把他們送去賣糕點的地方嗎？”
“是啊，”方和瞻笑道，“都挺遠的，靠他們自己走去，不知道要走到啥時候。”
戚滿滿點頭，這樣再好不過。
來的一百個人里，年齡最大的婦人已經五十多歲了，頭發全白了，最小的孩子才十三歲，又瘦又小，給他們批發糕點，戚滿滿都心驚膽戰的，有驢車送他們去，她這心里安定不少。
送走最后二十個人，差不多也要到午飯時間了，戚滿滿也沒讓其他人去花生車間幫忙，讓他們收拾好回家。
車間里人都走后，戚滿滿和高柔娘進車間檢查了一下，車間干凈整潔，模具也沒油沒水，倆人都很滿意。
關好車間門，鎖好作坊回家，還沒走到宋家就聞到了湯的香味。
宋家人很喜歡湯鍋的滋味，中午又煮了個鴨湯鍋。
吃完飯后，戚滿滿和高柔娘對著賬本，今天新增加了一百人，倆人數銅錢數到手軟。
“一共九萬八千枚錢，九十八兩銀，比昨天多了十六兩。”
“等今天來批發的人生意做上了手，錢還會更多。”
高柔娘撲在銅錢上哀嚎：“我這手不會數錢數廢吧？”
戚滿滿想了想，也許他們可以采用月結制。
但作坊剛起步，采用月結這一步跨得太大，得慢慢來。
“明天讓長秋長冬他們也來幫忙，今年先這樣吧，明年咱們就月結。”
“月結？”
戚滿滿把月結制度和高柔娘說了一遍，高柔娘激動起來，“咱們現在就可以這樣做啊！”
天天數錢這樣的苦她不想再受了！
“現在不行，咱們手上的錢不多，而且現在來的新人不少，我們對他們的性情也不熟悉，萬一他們賣了糕點一直拖欠給錢，咱們多吃虧啊。”
高柔娘瞬間沒精打采，“好吧。”
家里的銅板太多了，戚滿滿叫上高柔娘和宋長春準備去鎮上換成銀子，順便把昨天訂的肉和骨頭拿回來。
把錢搬上驢車正準備出發的時候，李香芹和宋長秋跑了出來。
“兔皮手套做好了，你們試試。”
宋長春和高柔娘兩人拿著和手掌一個樣式的手套來回看，戚滿滿已經把手套戴上了。
李香芹做的手套是把兔皮翻著做的，有毛的一面在外面，沒毛的一面在內里，兔毛是修理過的非常整齊，戴上一會手就暖和起來。
“娘，這手套你做的很好啊！大小剛合適。”
李香芹笑了起來，“我和長秋一起做的，這丫頭有主意，怕兔毛雜亂不好看、擔心兔毛上的味道你們聞不慣，還特意做了處理呢。”
“長秋真厲害！”
宋長秋被夸得臉紅，眼睛亮晶晶的。
宋長春和高柔娘學著戚滿滿也把手套戴上了，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火氣比戚滿滿旺盛，戴上沒一會手就暖乎乎的了。
“嬸子，還有這個、這個手套嗎，我想買幾個！”
高柔娘想到自己在邊關的大哥，邊關苦寒，有這手套大哥騎馬也不會凍手了。
大哥都送了，爹娘和二哥順便也送一個吧。
“這……”李香芹遲疑道，“沒量過手，我不確定做出來的合不合適。”
“啊……”
“娘，你都做大一些，手腕那里縫一根抽繩，用手套的人自己來綁抽繩，也不會掉。”
李香芹眼睛一亮：“好，那柔娘，我幫你做。”
“謝謝嬸子，你幫我做四個吧！”
李香芹應著好，戚滿滿看她和長秋這就接到單子了也高興，咳了一聲。
“柔娘，先說好啊，這手套一百文一副。”
高柔娘豪氣道：“沒問題！”
李香芹：！
“滿滿，這價格是不是太貴了……”
“不貴，”高柔娘替戚滿滿回答了，“嬸子你是不知道，兔皮很貴的，而且你這手套是新鮮貨，這個價格一點都不貴。”
買家都這么說了，李香芹也沒再說啥，回去后和長秋商量好讓長秋來做兔皮手套，她繼續研究露指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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