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517章 誅逆(2)
  離開陽明城時的楊宸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此行一直到長安最為平靜的用膳竟然是在長安四大軍鎮之一的泗水鎮里,祝同命人去上山所獲的野味經由祝同、楊宸、去疾三人之手后味道有些參差,鮮美的兔肉放進嘴里時,楊宸竟然未能嘗出什么滋味。

  一塊,兩塊,三塊,依舊是毫無滋味,就像在這一瞬間楊宸失去了品嘗出酸甜苦辣的能力,距離出兵殺人越近,距離他將大寧如今剩下的六大國公之一的人頭提上奉天殿越近,楊宸心里越是忐忑。

  人總是在安靜時才能發現一些錯漏百出的事,誅殺懷國公的這件事在楊宸身上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到讓楊宸宛若是在夢中應允下了此事。立國二十八侯之一的祝同也是沉默著,從領軍離開藍田大營到泗水鎮的第一日他就知道自己只要看住了柳臺縣的獨孤家,就不會有事。

  但讓他拿刀殺去誅殺懷國公,他也有些悲戚之色,懷國公府的委屈他們這幫老將明白,被兩代帝王疏遠二十余年在廟堂和長安城里連尋常侯門都不如的境遇他們也明白。但是真說獨孤信會因此謀逆,祝同有些懷疑,畢竟趙家的事他們也清清楚楚,不過是萬歲爺想著趙家漸漸坐大,繼而不容罷了。

  不知是不是有些許兔死狐悲的感受,祝同在這一刻釋然了自己此生未能被封國公的遺憾,當初的八大國公何等尊榮,一個趙家九族抄斬,平國公趙康被活活逼死在陳橋,趙家部將盡數赴死;一個周家謀逆,長安城里牽連了兩萬人,朝夕被錦衣衛殺了一個一干二凈;懷國公府為天子所忌,二十年郁郁不得志,九族蹉跎;就是他最看不慣的邢國公,被封國公的第二年就被打發離京在東南守了二十余年的海,去歲才得以返京。

  鎮國公府明面上天下無雙,頂著宇文鎮國的名頭位列勛貴之首,可暗中被東宮和德國公府使了多少絆子他們久居京城又如何不清楚,偌大家業能否傳到宇文松那個渾不懔手中或許都要兩說,定國公府和護國公府在大寧的兩位國之柱石一前一后的因病不朝以后,是如何的境遇,他也清楚。

  祝同對懷國公府的同情在無聲無息間到達了頂峰,做了一輩子粗人,他知道忠心,但直到看見楊宸取出的圣旨方才懂得何為:“君要臣死臣不得死”

  “祝老將軍”

  “末將在”

  楊宸的一聲輕喚,讓祝同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殿下?”

  “吃飽喝足了,動手吧,本王聽說獨孤濤沒有去北面領軍,就在柳臺縣里,你要死死圍住柳臺縣,等本王在山中事成,自會來助你”

  “殿下,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懷國公素日里清心寡欲,不問世事,哪里會謀逆啊?”

  祝同不問還好,一問便是被楊宸盯著問道:“怎么,你覺得父皇會冤枉了他獨孤信不成?本王昨日在甘露殿里見到了實證,人證物證俱在,以懷國公的身份斷然不會束手就擒,所以皇命特許,就地誅殺。祝老將軍就不必多說了,長安城里的懷國公府說不準此刻已經有錦衣衛開始抄家了,咱們這邊的要緊事可不能誤了”

  “諾”

  楊宸掀開了大帳的簾子,雨水趁勢就撲到了他的臉色,在楊宸身后有些惶恐的祝同聽到了此刻楊宸無聲的感慨了一句:“又是讓本王下雨天殺人”泗水鎮的大營開始躁動,驃騎營的三千騎開始分作六撥先后踏營而出,楊宸則是領著去疾還有王府親隨位于中軍直奔柳臺縣外的茫茫群山。

  懷國公府到底是在柳臺縣經營了二十余年,獨孤信選擇將自己的妻兒老幼悉數放在長安城里用來蒙蔽圣聽,打算從柳臺縣開始與楊復遠里應外合借助獨孤一族在邊軍中的勢力讓楊復遠可以輕而易舉地越過穿過連城直逼長安。天衣無縫的計劃中,作為長安四鎮之一的泗水鎮自然是獨孤信的心頭刺,懷國公府的耳目遍布在泗水鎮周遭。

  身處于權力相爭的旋渦之中,獨孤信自然感受到了楊景讓藍田京軍進駐泗水鎮的疑心,不過在獨孤信眼中區區八千兵馬就想困住自己和數百年的懷國公府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今日午后突然收到了楊宸率三千騎已經進了泗水鎮之后,獨孤信有些坐立難安。

  全然沒有楊復遠在草原上送來的音信,也自然沒有到直接舉兵謀逆的時機,柳臺縣外的獨孤信望著連綿山勢中傾瀉的雨幕,若有所思。山中的除了風雨之聲,再難有半分聲響,為了方便他禪修心境,地處在群山之中的懷國公別業別出心裁地對應在了風水絕佳的位置。

  “公爺”

  懷國公府的探子帶著滿身的雨水悄然出現在獨孤信和其親隨觀雨的亭臺當中,雙手抱拳,獨孤信不緊不慢地輕聲問道:“可是又有其他的發現?”

  “楚王殿下今日離京的時候派人來過咱們府上,只是途中被人給殺了,小的們剛剛在西山外五里的地界上瞧見尸首,從衣著來看應該是楚王府的侍衛,從身上搜到了一封書信,不過被雨水打濕了,只能隱約瞧見幾個字,像是說明日要來拜訪公爺,還有打獵什么的”

  “誰的本事這么大,能在我的山下殺人?”

  探子再是抱拳又低了一頭:“小的不知,聽府上的人說,咱們山里上來了兩伙人,一撥人馬躲進了山里,小的們正在追捕,像是宮里的人,正像問公爺殺還是不殺,另一個倒是有些稀奇,只是一個人在山里,不過行蹤詭異,難以找到,他們像是江湖上的游俠,武功深不可測,要找恐怕有些費力”

  獨孤信此時方才緩緩轉過身來,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謀士說道:“這就說得通了,這楚王當初是先太后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最寵愛的皇孫,和咱們獨孤一族這些年雖然沒怎么親近,可萬萬不該是用他來動我,或許真是像那個沒命的楚王府侍衛本該帶來的消息一樣,楚王此番造訪,估摸著是想見見我,又或有皇命暗示來安穩我,先生以為,我所料想如何?”

  謀士眼神中的遲疑稍縱即逝,憂心忡忡地嘆道:“那究竟是何人不想楚王和公爺打獵?看樣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然后逼著咱們看錯了情形,不得已先下手來”

  獨孤信擺了擺手:“罷了,看不清,便看不清,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說罷,指向了懷國公府多年豢養的探子:“既然沒人說自己是宮里的,那就不是宮里的人,先把那伙殺了楚王府侍衛的人宰了喂狼去,把手伸到山上來,還在我眼皮子下面殺人,無論是誰,都不必留手,教他背后的主子長長記性。另外那個江湖游俠,派人送些吃的,喝的,既然是武功深不可測,那我自該拉攏一番;若是拉攏不成,明日去京中把秋老爺子請來,這秋老爺子不總說自己天下第一么?”

  “諾!”探子領命退去,大寧第一撥進士出身的謀士則是有口難言,在他眼中的獨孤信全然說不上什么明主,只是自己知曉的事太多,已經無法脫身,所以當知曉獨孤信和晉王府與遼王府暗中的謀劃時,他所能做的,只是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陳和手里的的證據換他一門的平安。

  雨勢并不見小,懷國公府從泗水鎮里先后離開的探子無一例外全部在打算將鎮中兵馬異動的消息送回山上之際悉數殞命,他們對懷國公府是忠心耿耿,但是從始至終都不曾比一個獨孤信看得上眼的謀士要得到的更多。

  無孔不入的影衛幫助楊景騙過了先帝,也騙過了天下萬民使他們真的相信那座廟堂上是“齊楚相爭”的局面,而如今,影衛也一樣在無聲無息中將楊景所有的謀劃一一落到實處。

  按著陳和所給的消息,冒雨疾行的三千驃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到了獨孤信靜養的山腳之下。山腰處的院子錯落有致,如眾星拱月般將獨孤信的修心堂圍了起來。

  “公爺!公爺!”

  習慣在傍晚時誦經的獨孤信怒不可遏,這么多年修心還是未能讓他改掉這個動輒暴怒的習慣,長吁一口氣,勉力壓住了自己心頭噴涌而上的怒火,睜開了眼睛怒目注視著這位手忙腳亂的管事。

  “又是何事?”

  “那個,好多兵,殺上山來了,楚,楚,楚王帶著,殺上來了”

  “笑話,泗水鎮里咱們的人馬都眼瞎耳聾了不成?”

  “小的不知啊!”

  “這楚王論到輩分,我還算他一個舅公,小時候頑劣,沒少在咱們懷國公府里得到甜頭,不過就算是打獵,也不該挑今日啊。可曾讓人送帖子上山?”

  “哪里有什么帖子,山下都已經開始廝殺了”

  “混賬!為什么不早說?”

  就在山腰間用矮墻圍住的村落外,驃騎營已經將近乎虛設的懷國公府護衛逼到了山中,楊宸勒馬停住,雨水從他的盔甲之上流匯聚為一條長線,止不住的向下滴落去,貼身的衣物已經浸濕。面對等待著自己王命的驃騎士卒,楊宸打消了讓獨孤信出來一見的念頭。

  “懷國公獨孤信私藏禍心,意圖謀逆,今日奪去懷國公爵位,由本王緝拿回京,眾將士聽令,此間一應叛逆,不留一人!動手!”

  “諾!”

  幾個千戶和去疾奉命之后,各自領開人馬,弓弩箭矢紛紛朝向近在咫尺的屋舍以及懷國公府扈從,一陣箭矢的驟雨落下,不少院子中開始雞飛狗跳,慘叫痛楚之聲此起彼伏。這一次沒有立在陣前的楊宸都有些難以置信,堂堂的懷國公身邊今日護衛竟然如同虛設,自山腳沖到此處,能見到的護衛也就不過數百人。

  “殿下,咱們要不要殺進去?”

  看到驃騎營士卒跟隨各自的百戶一波又一撥的沖了上去,去疾也有些躍躍欲試,但楊宸只是搖了搖頭:“大多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隨從奴婢,算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誅九族,只是這些奴婢隨從,算哪一族啊?”

  楊宸苦笑了一聲,嘆了一句:“他們能算哪一族?只是殺紅了眼,順便圖個干凈利落罷了,你去和他們說一聲,先別惦記著這山上的東西,若是獨孤信躲到了林子里面,今夜拿不到他,本王明日沒法去朝上復命,不僅沒賞,本王還要讓他們自己來請罪”

  “諾”

  直到此時,楊宸心頭仍然沒有絲毫殺心,于他而言,只有獨孤信一人的命需要他來親自動手,何況此情此景,楊宸只希望獨孤信死在亂戰的箭矢當中。如果獨孤信不曾想過謀逆,或許楊宸即使領命抄沒獨孤一族,也還會喚一聲“舅公”。

  此刻在烏騅馬上神情復雜的楊宸還在想著另一件事,若是自己的皇兄真謀逆領軍來了長安城下,他該如何面對。這是楊宸從未設想過如今卻極有可能發生以至于他不得不去想到的場面,兄弟分列兩軍,各自領著千軍萬馬,領著大寧的兒郎在長安城外分個你死我活出來。

  天意沒有讓楊宸如愿,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之后如同驚弓之鳥的獨孤信并未死在亂箭當中中,素日里鎮定自若的他倉皇地換上鎧甲,雖然此刻真真切切的后悔了不聽勸執意住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山中,卻也仍舊執拗地相信只要自己能夠下山,一切都還有余地。

  忙腳亂中尋覓起出謀劃策的近隨,打開房門看到的只有白綾懸于梁上,早已氣絕的尸身,還在桌上給他留了一份出路:“謀逆之罪,無可饒恕,望公爺勿為獨孤一族之恥,為求體面,懸梁自盡,以求全尸”

  “胡贏!你害我!”

  由不得獨孤信再去感嘆什么,多年護衛在身邊的懷國公府扈從急著勸道:“公爺,現在只能走密道下山了,眼下縱火燒了屋子,我等再拼死擋著,只要公爺下山,咱們懷國公府還有殺了這昏君的本錢”

  “好,都怪我素日里錯看了這胡贏,落得此等地步啊”

  “公爺,下山吧,小的們這命就是給公爺的”

  只留下不到十人護在獨孤信身邊,從密道潛入林中,而雨幕之下,漸漸燃起的大火也惹怒了原本在馬上等著獨孤信尸身的楊宸。

  “報!王爺,柳臺縣那頭亂了,獨孤濤率獨孤家的私軍護衛,殺了長順候,往咱們這兒殺過來了”

  “八千人馬,就這個本事?”

  立在山巔的令狐元白看著山下十五里外數千懷國公府私軍,也撐傘笑道:“好一出連環計,好一出借刀殺人,納蘭瑜,你的手已經長到了這種地步?哪可知道,咱也做了人家的刀了么?哈哈哈哈”

  說罷,撐著傘,從山巔一躍而下。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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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